10.生附子
辛、甘,大热;有毒。
最后一块庇护令,其歌没打算用它来庇护,而是作指使,十二个时辰过后,续恒越和学堂方面均无动静,续密束手无策,续恒越则坐等时机。
“图门,我这里有你想要的最后一块庇护令,想拿就用公羊家的人来换,要活的。”
图门清知道这次肯定避不开,不论站在收回庇护令的角度,还是诚心想掺一脚的角度来看,时不错,借口不错,连干得活也不错,“哪些人?多长时间,哪里换?”
“所有从学堂毕业的人,十个小时,送到忘川崖内崖。”
公羊家在世的从学堂毕业的人除了公羊申谋外,没有一个会无阵亦行的,虽说这样抓起来比较方便,但要出阴阳阵,三法门也不能随便差人,只能派有限几个没有法门印且可无阵亦行的人出手,第一个出发的是荀因健,他的任务是直接拦截公羊申诚。然后是退了法门印而能无阵亦行的左执出发去请申字辈的文生,另一路由宗峭去抓公羊家的高手,最后一些无德无能的小货色就交给欥相收尾。忙了七八个小时,几人始终未找到公羊申谋,只能先把一干人等都送到忘川崖,还没入崖,正好见朱云耶和穆东要刚把申谋带到崖口。朱云耶因道生扰的忌讳,未多留片刻,把申谋托付给宗峭,穆东要连崖都没进转去了别处。二十多人送到内崖段,就见漂在空中的庇护令,三法门的人拿了就离开没多干涉其他。
当着公羊家众人的面,左钦钦把公羊氏这一支的祖宗的魂魄招了过来,其他转世和重身的则是让柳商曲动手。所有人人鬼鬼到齐,公羊沐才从崖顶出现。“三十年前,你们什么都没做吧?那往后也不必了!”只见一团火焰俯冲而下。身边划过一道炽热,刀剑般地光泽映得崖壁通红,意识到时,崖下就的活人就只剩公羊申诚和申谋二人了。连尸体都没见,个个成了游魂。
空中砰地一声惊堂掌,“且慢!”续恒越、朱云聆和邹迈出现在内崖段,凭空而立,头顶三尺之距兵家六将守卫。
“公羊沐。我们不是来掺合你的家务事,只是即时颁布赏罚令。”续恒越招手发令,“宣节、骆悯,守外崖段,其他四将死守忘川崖,从现在开始不论人鬼妖魔一个都不许进出!”说着举手一抖,一张薄锦浮出,“经道法儒兵四家整理旧史。得衡祸真相,顿丘姬氏公羊申诚身为四律儒家君子私下联合三法门总司图门功都,造成四律惨案,危及法家存亡,嫁祸公羊申谋。违纪乱律,公羊申谋以己存安,甘负冤罪,保以学堂宁定。其功可居。现重布赏罚令。”
“赏令。”朱云聆点指拉下一管卷轴,“赏公羊申谋,韩郑申子姓,除旁系公羊氏,单名为谋。接替潘心楚统时之重责,委以连五届总十五年,立冬上任,古月今人等独传技由尤品、楚况二人分接。”
“宗政端。请统时申谋。”续恒越面无表情,只当按章行事,赏罚全都是邹迈一人的主意,由朱云聆协助执笔,能否破了申诚的计,多半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公羊申诚半喜半忧,忧则是衡祸在祖宗面前抖个干净,他算是无颜再面对列祖列宗了。可申谋因此被除姓。意味着他还是家族中的最强者。
“先别高兴。”邹迈清了清嗓子,“罚令!”拨药杖一戳。杖尖挂下一幅帛卷,转了九十度擎在手中,“我邹迈代罚使,公布公羊家罚令。听着!公羊申诚以一家之利造成法家灭派之灾……未遂,除公羊申诚儒家君子号,家门宗氏教不严,从姬氏中除此公羊氏族,公羊氏不再以姬氏旁族论。”
“什么?”公羊申诚没想到衡祸之举会祸连家族宗姓,可这罚看似又像赏,既不是旁系,公羊家就可以独成一姓了,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公羊沐,可以动手了,不过先留公羊申诚之命,他地罚令还没下。”续恒越指着内崖之中鬼魂,“你不是想灭祖宗魂魄么?这回随你。”
“嗯?”其歌一愣,意识到他们这次所谓的报复似乎演变成学堂借刀杀人的工具了,“沐少爷,等等。”
“等什么?罚都罚了!”公羊沐怒气绕身,双翼鹏展,听到可杀如得天令,瞬间魂魄四散逃窜,内崖段火簇缭绕,景色竟异常绚丽,火煅星灿,早没了性命的魂飞魄灭叫人无从伤感,内崖段里看戏的几人也不知用什么心情什么表情来面对这灭族的壮观“美景”,杀掉祖宗是天大的罪,可,杀掉死人又获罪几何?天淡淡,云淡淡,怒气消散,众人无从可恨无从可怨,没有生命的魂,没有身体地魄,难道这就是祖宗的价值?这价值就是他们为了家族、宗姓死守的阵地?就算所有祖宗都灰飞烟灭,那高悬于祠堂的牌位也还在。文化依然在,文明依然在,道义在,脸面在,植根于他们身体里、精神里的传统永远不会因为生死而改变丝毫。这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幸运?
“好了,OK!都给我认真听着。”邹迈觉得好笑,为什么周围这些人会对死了再死地人搅得心乱,什么祖什么宗,人还不是只能在这有限的几十年里的方寸地儿蹦达,既然跳不出去干嘛还要自寻烦恼自怨自艾,勉强板着脸,咳嗽了两声,“收续密董狐笔,悬于道生玄厅横梁,待有行之人得,啊,看错了,这条不是公羊家的。”小迈手比着字,嘴里小声嘟囔,“靠,不是一家地,朱云聆写一起做啥?啊,然后是公羊沐。”左右摆摆头,瞅准沐少爷的方向,“公羊沐,以衡祸为借口弑族,罚……”小迈故意拖长了音,“长生罪!罪无生无死,永生不死。”扭头指着申诚,“你高兴了吧,得意了吧,如意了吧?”
公羊申诚的确心中暗喜,知道既便什么都失去了,公羊家还能在学堂留一族姓。
“别得意,还有下文。”邹迈吹了声口哨,“公羊沐罪无可恕,除其……公羊姓,及其字,仅留沐字为名。以其体中据比怒气永为学堂执行‘赤帝判’,就是极火刑啦,沐,这下你可以奉旨杀人了。”迈认为长生罪是一定要降给沐的,把据比怒气永久地定在沐的身体里较为妥当,赤帝判则是让怒气为学堂所用。他做不到两全其美,一定要牺牲的话,只能怪沐他自己生不逢时运道不好,而且这次他连重新投胎洗牌的机会都没了。
“你……”公羊申诚听到这儿,才认识到此次的对手不是续恒越,而换成了邹迈,轻敌,万万没想到会落在这年刚弱冠地小子手里,公羊申谋只是申谋,公羊氏脱离了姬氏,公羊沐成了沐,整个公羊家族就这么被几条赏罚踢出了学堂,“邹迈!你……”
“你什么你?老子……本罚使还没说完呢。”邹迈微挑嘴角,轻蔑地一笑,“公羊申诚,该说你的了。啊,好长一段,从简从简,衡祸主谋,陷害公羊申谋,间接造成楼淡嫣之死。以计逼公羊沐弑族灭门。罚赤帝判,沐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