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都没错的与都有错的
学堂早早开始了秋理,目的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多数人忙着比赛没时间管旁人是非。续密为了保护四律,特地破例在很多项目中加入了图书馆的部分收藏,平时连看一看都要受限的东西,这次为了吸引眼球干脆就放出来争,而学堂的部分知情的老师多数也站到了四律一方,在他们看来,四律的动摇会直接影响到学堂的根基,不论遇到什么状况,学堂的稳定是摆在最首要位置的。
“你站在哪边?”续恒越弹弹烟灰瞅着淳于纶,到前天晚上,才有确报保姆纶躲在关知格娘家避难,连楚洛水都不知道。续恒越二话没说,找了左执做保镖,直接杀到关家,把保姆纶堵个正着。
“我哪边都不站行不行?”淳于纶的位置颇为尴尬,他是真心想帮助续恒越他们的,也是真心想保护四律,他既不像其他四律那么可以编个谎言骗骗自己再面不改色一致对外,也不像楚洛水那么轻松越过四律的指责大大方方站在三法门那边。这种非此即彼的时候,他自己拿不定个注意,只能找个方便的地儿藏一下,“我请假,你们闹完了,我再打扫战场。”
“你的意思就是谁也不帮?”续恒越哼了一声,“算了,你就这副德行,没救。”说着捻熄了烟,“我们人手可能不够,最多等你到封山。”
“哦。”淳于纶没拒绝也没答应,距离封山还有半个月,希望这半个月自己能想清楚,或者有勇气胡乱做个决定。
“还有,知道关姐在哪儿不?如果跟四律作对,我们也需要医生做后勤救援。”从关知格在四律堂护走圣手后,续恒越和楚洛水就在找她。电话打不通,家里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楚洛水倒不是担心她的安危,以关知格的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但人到底在哪儿,见不到总也不放心不下。
“别找了,关姐好像怀孕了,现在跟潘心楚和章寒冰在一起,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反正安全就是了。”淳于纶是章寒冰带过来避难的。交代了一下就走了人,据说公羊品也跟他们几个凑在一块,打算做什么寒冰也没说。
“楚况呢?”续恒越知道关知格安全也就放心了,回去转达给楚洛水,也算没白走一趟,“这小子从公羊家那事儿就再没出现过,打电话都说忙,忙个鸟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淳于纶觉得楚况跟自己的情况又不一样。他既不是四律的人,也不是兵家啥大人物,没什么躲地必要,“你问问慎度或者朱云聆吧,他们几个不是挺要好的。”
“朱老二不说。慎度抓不到。”续恒越撇撇嘴,心里也犯嘀咕。
这次巡山,四律为了削弱三法门的力量,特地列了张内部的剿令。名单上并没有图门清和沐的名字,他们不想因铲除三法门而被百家责骂执正不公,剿令首位的是荀因健和孟为露,接下来便是韩攸、姜时、程玉和左扏、陶天天,三法门之外的还有李其歌、邹迁,最后在“不得已”一项足足列了近二十个人的名字续恒越、楚洛水、关知格、左钦钦、楚况、慎度、朱云聆、宗峭、陶改、萧羡、左执、陶夭夭、邹迈、管承鸥、欥相、欧阳沾、沈天任……
当欥相、欧阳沾、沈天任这三个名字出现在剿令上地时候,四律中不少人提出异议,但得知欥相和沈天任跟荀因健、姜时他们比较要好。斩草除根的情绪一下子蔓延起来。而其中被牵连的欧阳沾只不过是跟另两个是从小就一起胡闹,一起入学堂的发小,三个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就这么被定位为了危险分子。一方面是因为在这种对峙时期他们的潜在实力太强,另一方面四律中的确存在想除掉他们的人。
“他们只是孩子,还未成年,你们这么做难道不觉得太残忍么?”
“这只是不得已之内地,没说非要杀。”
“不得已?万一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呢?他们应该是受到保护的,这简直是敌友不分!”
“他们站在三法门的一方。你就不觉得有很大威胁?”
“说实话我觉得咱们对他们的威胁性更大。”
“我是医家地。我不做任何评论,到时候有人受伤我只管医人。”
“难道三法门的人受伤你也治?有点立场好不好?”
“我的立场就是救死扶伤!”
“我们四律现在需要团结。咱们这次是要保住四律和三法门,学堂的安定至关重要,凡事总要有牺牲,当然,没有必要地牺牲我们也不会做的!”
“算了,我随大流。”
“嗯,这次为了四律,我就不计较了。”
剿令未出之时,欧阳沾就算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连夜跑到沈家找天任,卜算的结果跟沈天心核了一下,咬咬牙决定兵来将挡,跟着三法门入叠山。听说其他三个小子都定了要巡山,没入学堂的贝家贶兴致高昂,以监视贝家赛为由,溜进了学堂,正好逮到沈天任和欧阳沾进山。四个活宝凑在一起,很多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些人看到了别人的影子。影子遮掩住的背面是**还是梦想,记不得也分不清了。
“你们几个年纪谁大?”韩攸很是好信儿,论长相,欧阳沾最招人喜欢,欥相则仅仅只是清秀,天任底子不错,但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让人看了就很想扁他,而贶又有点儿太滑头,浑身机灵心眼儿。
“天任最大。”贝家贶拍了拍沈天任地后背,“比我大一岁,其实只是大半年。”
“你真三八,没点你名,多什么话?”天任尖酸刻薄的劲儿一点儿没变,“我14。”
“哎,这位帅哥哥也没说不让我说啊。”贶笑着指指欧阳沾,“他跟我一样,不过我比他大三个月。”
“那欥相呢?”宋织跟着凑热闹,“他最小吧?”
“应该是比我小一岁吧?”贝家贶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不知道他生日。”
“呵呵,我也不知道。”欥相点点头,“老爸说,小孩子不用过生日,今年12岁。”
半个月说快也快,抬头见秋日艳阳高照,低头望深潭圆月清明,百年亦如白驹过隙,十五天不过是露滑嫩叶。既知道三法门在叠山等着,四律提前两天就入了山安营扎寨,双方激化的矛盾百年来终于有机会再次抬到桌面上。本在叠山里晃悠的邹迈,却在封山的前一天溜了出来,用他的话说,“老子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我不杀人即为慈,不平白无故浪费气力即为俭,更不去争强好胜为谁的堂哪个门的先。遵圣人之法,绝无差池。”孰不知,封山地当晚,楚况、骆砚和公羊品、章寒冰四人越过医家山林从一条废弃已久地古道潜入了环校叠山。
封山一瞬,这次的巡山便成了只进不出地杀戮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