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阱
“这边!”为露绕开回廊直奔正东,为霜拦也拦不住,“根据地势和吵的声音来看,荀因健应该会从西面过来,干嘛往东走?”
“往西碰到姓荀的,就没热闹看了。”为露飞身上檐,跳到屋脊上往下望,“南边是小两口打架,东北是一挑十二,看哪边的?”
“哪边都省省,先看这儿!”身后传来陶改的声音,“你这热闹就够大的了。”
“陶改,你帮哪边的?”为露笑嘻嘻地问,“你也想上梁山?”
“什么梁山?”陶改不知她指的是什么,“我哪儿也不帮,只听指挥。”
“没意思,不过你肯定跟兵家走咯。”为露笑嘻嘻地站起身,掏出一方印递给陶改,“四律的匡印,给!”
“给我干什么?”陶改一听是匡印连接都没敢接,这东西是发布四律令的“律印”,印上只一个字,“匚”中间一个“正”,形似“匡”字,因此起名叫匡印,这个没人给过读法,大家也就顺势叫了个“四律匡”,这东西一般人也猜不到会放哪里,就算猜到了也没能耐偷出来,“怎么在你这儿?”
“在四律堂憋了这么多日子,也不是白憋的。”为露硬是把匡印塞到陶改手上,“这个交给你保管,别告诉任何人,四律这次不会放过图门清和荀因健的啦。”
“四律本来就跟三法门势不两立,也没什么放得过放不过的。”陶改掂量着匡印,巴掌大小的印竟然这么轻,“你不如老老实实跟荀因健回去,免得事情变得更麻烦。”
“别晃了,印里面是空心的,不然起码重上个三四倍。”为露前后左右瞅瞅。突然一指脑顶的天,“朱云取要回来了。”为露一动不动等了半分钟,“OK,他铁定是没捉到雷被,否则时空就错开了。匡印你收好,等着四律和三法门换位置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陶改不太明白她所说的“换位置”是什么意思,“算了,你别说。我也不掺合,落得清闲。”
陶改亲眼看着为露去找荀因健,当为露回头望地一瞬间,他看到的是孟为霜的模样,没有戏谑的神态,眼神变得柔缓许多,右眼中隐隐闪烁着金光。孟为露到底要干什么,她又知道什么?陶改看着手里的匡印。半天也没缓过神来。直到他去贝家“偷”邹迁出来时,才彻底明白,孟为露所说的“换位置”原来真的是换了位置。四律为了地位和面子集体扯谎捉人,三法门反倒为了事实保护真相。
“你说什么?四律为什么要追杀荀因健和孟为露?”邹迁为了避免贝家再有什么暗地的举动,这阵一直以研究汉前史为借口彻夜呆在书房。看书地效果平平,但的确发现了不少图书馆里也找不到的稀罕货,其中包括在中原大陆上一闪而过正史里提也没提的小宗教小家派的著作。系统的理论,完备的学说。但却没有承传延续下来,消失彻底得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不是追杀,是捕令。”陶改心里明白,生死不计的捕令跟追杀没什么区别,“现在还是四律内捕令,百家里只是有点儿风声,学堂里绝大多数当是空穴来风。”只是下了捕令,关于匡印地事情。四律方面只字未提,这东西在自己手上跟定时炸弹无异。
“多数?”邹迁预感这事情未必能压得住,“我跟你回去,是不是要跟负少支会一声?”
“不好吧?你回去肯定是帮助孟为露、孟为霜这边,负少怎么说也是会偏向学堂的。”陶改一时间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听说负少跟图门清的关系也不错,这样事情就变得很微妙了。贝家到底站在那一方?“还是收拾一下,开溜吧。”
“我去拿剑!”小迁趁着夜色直奔正厅。还没等伸手取剑。就见一束银光跃窗而入,落定在他面前即是手拿妙古翠灵芝的贝家赛。月光下,一袭浅色旗袍,头插桃木叠云钗,歪着头瞅着邹迁,“我也跟你去。”
“什么?”邹迁听她这么说,头顶一阵麻,“不用了吧,这事情最好别牵扯到贝家,不然我更过意不去了。”
“不,我要去,不然我就马上告诉负哥。”赛执拗地扣住节隐剑不放,“这个坎九二的擒险爪,我解得了,否则你是拿不走这把剑地。”
邹迁心想她若是跟自己进了学堂,小渊那边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但是这回他必须去,陶改夜潜贝家是得了续恒越的指示,足以说明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更何况跟四律斗免不了与墨家为敌,论能力和战斗力贝家赛确实更胜小渊一筹。虽说荀因健跟他们几人一直敌友不明,但这次单就为了图门和为霜,顾不了那么多儿女情长了,“好吧,去就去吧,不过需要你帮忙,别添乱。”寻思着等事情过去后再跟小渊解释,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没问题!”赛眨眨眼,食指中指一卡擒险爪,环扣的地方突然一簇火苗,继而擒险爪化成流沙顺着剑刃滑落在地。小迁收剑入体,感觉与以往不大一样,周身轻了许多,剑地微凉上贯神庭下穿涌泉沁醒非常,剑体化魂的舒畅感受得一清二楚。
跟着陶改,二人出封策镇进学堂直奔三法门,到三法门后,由其歌接手,带他们去暂定的根据地钦谷。钦谷之内,众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贝家赛,赛也第一次知道孟为露的存在,一个对她得到凤珊娘位置的巨大威胁。赛想通过邹迁得到三法门、李其歌、沐和兵家的协助,根据估算,这个跳板本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但这个孟为露又是从何而来呢?
贝家赛走到为露面前,仔细端详着她,面呈死相,弱命无助,顿时轻松了许多,温柔地拍拍为露地肩膀,冲她甜甜地笑了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为露见贝家赛笑得会心,想必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贝家赛笑起来果然很漂亮啊。”
“什么?你为什么对她笑?”姜时第一个跳起来,“难道他真的要死了么?不可以啊,她可是有大用处的!”
“命中注定也没办法的,尽量能救则救吧。”朱云聆这次是受老姐朱云耶所托帮助沐和白雎,多少有点不情愿,他懒得理这些纷争,可往往又身不由己。
“唉,可惜这漂亮脸蛋了。”韩攸摇摇头,感慨着咂咂嘴,“可惜了可惜。”
这时,在场的也就图门清、荀因健、沐、其歌、邹迁、左钦钦、白雎几人心知肚明,贝家赛看到的只是早已没了性命的孟为露而已。死不死对为露来说无关紧要,她想要得到地东西远远超过了生命之于她地价值。
这个身体的另一脸,孟为露是绝对不会让不贝家赛看到地,为霜是她的宝贝,更是决胜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