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慎人证
“我今天不能让你过去。”楚洛水在西侧门的回廊边截到了荀因健,“这次是四律做的不对,不过关系到百家,你还是忍忍吧。”
荀因健抬眼皮瞅瞅楚洛水,挑着嘴角轻轻一笑,“百家?看在你面子上,今天我不杀人,怎么样?”
还没等楚洛水犹豫,就听周遭突然一片叫嚷,陶改趴在屋檐上冲着楚洛水大叫,“哥们,你老婆闯进来带医家圣手闪人了!”
“什么?”楚洛水没想到关知格这时候会横插一杠,“其他人呢?怎么不拦着?”
“拦不住啊,谁敢得罪医家?小病救人大病救命,啥都没命重要。”陶改指指正南方,“宗政端又碰上的宗峭,你宝贝侄子楚况到现在还没过来帮忙。”
“妈的,一个个都反了!”楚洛水咬咬牙,决定改变计划,“荀因健,我允许你救孟为霜,不过,如果一旦四律内乱,希望你别插手,救到走人。”
“呵。”这么一锅粥的状况也有点儿出荀因健所料,走上前拍拍楚洛水的肩膀,“楚谋将,实在不行,就干脆镇压吧!”说罢,御风而行穿梭于回廊间,眨眼不见踪迹。
一方混乱一方安,孟为露自在在坐在律壁前喝咖啡,听着外面吵吵闹闹,心里舒坦得很,“朱老大,看样子你这祭祖是不可能胜利闭幕了,不过嘛,我还是会帮你破这个律壁。”
“你……”朱云取拜托了几个儒家高手跟他一起立了禁算,本是要障了算家子的眼,好把孟为露藏个妥当,现在倒好,石头砸自己脚。没算出她还有这一手,“答应就快点儿!”
“别急别急,我是在想一些事情。”为露食指一点点抚过律壁,“你这个人真搞笑,邹迁杀了雷被,儒道法却问你要人,你竟然还答应了。”
“你懂什么?”
“嗯,我是不懂。我嘛,也就才刚20岁,这世上很多东西我都不懂。”孟为露笑着敲敲律壁,“我更不懂的是,你好好一张脸,却栽在面子上。”
“什么?”朱云取有点被惹怒了,这一阵为了破律壁的事把这丫头当奶奶贡着,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外面闹成这样,你也不出去管管?”孟为露一撸左臂顺着袖口滑出单面如匕首的裂缯剪,环在手指头上乱转。“你呀,果然跟我相中的人有很大差距。”
“你相中的?荀因健?哼,巫家逆子。他就算来也是救你妹,不是你。”朱云取被为露损得满肚子火。终于逮到把柄反击回去。
“呦呦呦,你还什么都能猜中似地,算都算不出了,还以为我会相中荀因健。”为露乐得开心,举着匕首当镜子照来照去,“跟妹妹抢东西那是小时候的事,现在嘛,我俩喜欢的东西压根不是一路的。她爱她的,我稀罕我的。”
“这么说,你是看不上荀因健了?”朱云取感觉到有人落在门边未进,这幺小心必定不是自己人,“照你这么论,学堂里配得上你的也没几个。”
“你这话就有点不合儒家君子之范了吧。”为露侧目瞥了一眼朱云取,“荀因健的能力不用你们这些人承认不承认,我看中男人也不用你们评价高低。没什么配得上不配得上。”突然顿了一下。声音缓下来,“嗯。说实话,你们这些人都跟学堂那些老古董一个样,换了皮换不了心骨。”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能得个什么样地。”朱云取心里只笑她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转身一扬檀血菩提珠,门开了,慎度站在门外,“怎么是你?”
“不是我。”慎度连忙摆手,“她看中的肯定不是我。”笑眯眯开着玩笑,“晴天咔嚓一响雷,就算劈也劈你头上,劈不到我脑袋上。”
“少废话,你来干什么的?”朱云取一脸严肃,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你去年不已经退出四律了么?现在四律里也没你慎家的人。”
“我是被晃点了,楚况跟我说一起过来护四律,这不,我到了快一个小时了,也没见他的影,只能随便溜达溜达。”慎度四周望望,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走进了个密隐据界,瞅瞅为露,感觉神情不太一样,“为霜?”
“不,孟为露。”为露握着裂缯剪掠过律壁,“嗯,我等的人证来了,虽然不是最佳人选,但也凑合。”
“别!”慎度使劲儿摇头,“你可别对付,就当我不存在,不存在,你们继续。”
“别走!走了你就说不清了。”为露走到慎度跟前,“你要是走了,我就说是你把我劫到四律堂来的。”
“姑奶奶,你不能这么冤枉人啊,怕了你了,你说吧,要我跳什么坑?”慎度表面装得极不情愿,但心里却很乐意凑热闹,否则也不会爽快地答应楚况来护四律,“别太深,总得留我一条小命。”
“放心,我只是想让你送他去,再保他回来。”为露指指朱云取,“免得有人说我办事不牢,你就给我做个人证,怎么样?“
“去哪儿?”慎度看着律壁,心想估计是要逆时而回,这万一要是回不来可坏菜了,“你拍拍手送我俩去了,可怎么回来?私走时线地话,是要得惩戒的,划不来啊我。”
“哎?这么说你可以私走时间咯?”为露抿着嘴笑,“嗯,不错,不错,那我就不用担心你了,没想到歪打正着。”说着,手持裂缯剪,轻轻探入律壁,一束异彩成了剪刀的形状,交叉双刃,一刃为实一刃为虚,原本光滑如抛光大理石面的律壁渐渐变得凹凸不平,光泽愈发黯淡,“跟你们说一声,据说从这律壁走的人,不论落在哪个时间点上,位置都是叠山地梧桐林绝顶。正常回来的方法也是走律壁,但要找到当时的统时送你入壁,这个就比较麻烦,因为很有可能统时并不跟你在一个时间段内。否则,只能像现在一样,要么你可以穿梭时间,要么就找个人破律壁。”为露一下下落剪,律壁逐渐干枯若纸,褶皱起的斑驳像是蜥蜴蜕下地皮,剪刀过处发出轻微的咔咔喳声,翻卷着的裂缝从里往外透着寒气,迸出零星冰凌般的碎末空中一荡就化了,无烟无气,亮亮一个小点儿飘忽忽没了影儿,“当然,可顺就可逆,从绝顶也能穿时空的,但知道明确方法的人不多,我也不会,你们有空可以研究研究,回来顺便告诉我一声。”
“我只要保去保回就中吧?”慎度推搡着朱云取往律壁前走,“还有什么吩咐的?快说,咱快去快回,别浪费时间。”
“你们要到衡祸……”衡祸二字刚出口,声音就变了,语调转而温顺很多,“希望你可以帮助邹迁,保护一下公羊申谋。”
“孟为霜?”慎度见这明显的转变心中一惊,谣传不虚,两个人地确在一个身体里,语气、神色都太明显了,“我可不想改变历史,不然大家都麻烦。”
为霜点点头,“嗯,不用改变,凡事勉强不来,保重……”右眼金光一闪,湮灭在深色瞳孔里,换做为露犀利的目光,“保重什么,活着回来就行,缺胳膊断腿我找高手给你接上,别舍不得,回得来就当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