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门清回到寝室的时候,见其歌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捧着本书,眼睛瞅着天花板正神游太虚。他把传盒往其歌身上一扔,“给孟三儿,我先睡会儿。”说完就倒在床上,没了声音。
其歌拿起传盒左端详端详,右端详端详,手伸进去试试,心想,“这传盒是真的,才一夜就能弄到够快的!”扭头就喊,“图门,这传盒哪来的?”
“别管了,闭嘴!我睡觉了。”图门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本来已经全线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直到其歌带着邹迁回到404,他也没能睡着,两眼一直盯着墙壁,头脑里不停闪现着激斗时的情景。不久,公羊进来才让那两个呱噪的小朋友住嘴,可心里倒觉得有朋友关心也是一件挺好的事儿,“朋友”这个念头掠过时,他却想起了貂皮男的那张脸。
“天机之书会不会就是这《黄帝阴符经》?如果是,咱们拿什么来证明?”沐那激动的劲儿仿佛成功就在眼前。
“为什么要证明?”邹迁把大家闪了个正着,以为这个笨三的脑子又锈住了。
其歌憋着笑,“那,你说为什么不证明呢?”随手不停地拍着小迁的后背。
“就算咱们证明了天机之书是《黄帝阴符经》意义也不大。”迁把其歌推开,“怕你手来个空符,咱们现在要证明的是玄学士跟《阴符经》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是。”公羊点点头。
“不是。”图门斜眼瞄了一下邹迁,笑了笑。其歌惊讶地看着图门,“不是?”
“对,不是。”小迁语气十分肯定,“如果要研究玄学士跟《阴符经》的关系,只要研究这《阴符经》的渊源就可以了,就算研究出来它是九天玄女写的天书又怎么样?这条路即便是完全正确也就到头了。”
公羊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继续!”侧身靠在碑阵上。
“我想咱们最初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单单要破解逆文碑阵而已,都想利用它所记录的某种东西提高自己的能力。”邹迁的目光移向碑阵,“但是咱们都太执着于破解了,现在破解出来了,还没注意是该换方向的时候了,那些追根究底的事情还是留给刑家做吧。”左手顺势搭在其歌的肩膀上,冲他挑了挑眉毛。
“这倒的确是。”其歌附和着,认为邹迁说得在理,“九玄女或许真的跟这个碑阵有关,但跟咱们没多大关系,现在是玄学士时间,e on!”忽然一个转身把小迁的手甩开,指着大叫,“注意!你的左手,左手!”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光了?”沐不由得赞了又赞,“不错,不错!”
“巧合,巧合吧,突然想到的。”小迁挠挠头傻傻咧着嘴笑。
“你最近看什么书?”图门问道。
“嗯。”迁翻翻眼皮脑中一顿搜索,“除了考试制定数目外……,嗯,只看了《咒文行》。”
“那么薄的书,你现在还没看完?”其歌脱口而出,“你文言文真的有这么差么?”
“书读百遍其意自现,你说的。”小迁随手就从背包里把书抽出来,“我知道我铁定不能都读懂,我就一遍遍看,现在是第二十六遍,不,好像是二十五,不,好像……算了,反正就是二十多遍,其中一部分已经懂了,而且也能悟出点什么……”
“悟出什么?”公羊蛮是好奇,能读二十多遍,也挺崇拜他,真不知道是夸他勤奋,还是骂他够笨。
“说不上来,就像刚才,感觉差不多,很突然的。”小迁指了指书,“有时突然能感觉到,突然又没有了。”
“慢慢悟吧,等你大彻大悟了就可以进佛家修行去了。”其歌上手就摸三儿的脑袋,他现在个头比小迁高,勾肩搭背摸脑袋都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我才不去佛家。”小迁顿时想到和尚的光脑袋,“我可是食肉动物。”
“还-食-色-呐!”其歌声音抬得老高,字字顿得清楚,语气里充满了着讽刺的调调,惹得图门和公羊也笑起来。
“还有不到两个月你就能升学了吧,想过没有,想去哪一家?”
“阴阳家。”邹迁毫不犹豫,底气十足冲口而出,其实他等别人问这个问题等好久了,可是从来没人问,自己又找不到什么借口说,总不能拉着人家说,你猜我想进什么家?告诉你,是阴阳家,惊讶吧?
“哦。”公羊没什么表情。
“嗯。”其歌语气平平
图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们。”反应这么平淡,小迁难免有点失望,就算没有其歌进刑家那么惊天动地,也要跟公羊那个差不多吧,怎么都这么正常,太失败了,“你们没点意见?”
“没意见,你家世代都是阴阳家,你进阴阳家有什么好奇怪的。”公羊倒是奇怪小迁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感到奇怪。
“对啊,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你不进阴阳家,才奇怪。”其歌歪着脑袋看着小迁。
“可是,我不是因为世家……”邹迁刚要解释,只听门当啷一声巨响,孟为霜从外面猛冲冲踹门进来,“《阴阳学报》,号外,大号外。”气喘吁吁边嚷边挥着手里的《阴阳学报》。
“怎么了?号外?你要结婚生子了?”其歌伸手夺下报纸,连页狂翻,“没你的喜讯啊!”
“搞什么搞,我说号外是巫家。”为霜指着第一版右下角,“巫家的朱云声死了。”
“干咱们什么事情?”公羊沐听到朱云声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而熟。
“死得不号外,是活得号外。”为霜激动得双手直抖,摇着报纸晃晃地。“朱云声就是儒子朱家的老三,儒子朱家来头可不算小,喂,笨三儿,跟你家旗鼓相当。”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外号叫猪老三的小子。”沐记得刚进礼学堂时还跟他一对一较量过,那家伙虽然纯技是阵,但烂得很,没几下就解决了。“他怎么死了,不是刚进阴阳学堂没多久嘛?”
“你,你听我说啊!”为霜竟着急得结巴起来,“他死没啥大不了,关键你看上面说他是怎么死的,他的学生卡记录他是在使用强攻阵的瞬间让三昧真火烧死的,三昧真火知道不?看你那样儿就不知道,仙术,而且还不是初级的。现在阴阳学堂里跟姓朱有干系的人中只有同一家的荀因健纯技是仙术,他曾经是荀因健的小弟。”
“荀因健?”其歌和小迁目光一起扫向图门,图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根本与他无关。
“精彩的在这里,你们知道,朱家肯定要一查到底,查到荀因健的时候,姓荀的竟然一口承认朱云声死于他的三昧真火。”
“不会吧,内斗?争老大?窝里反?……”其歌连续猜出n种可能。
“不知道,荀因健只说他是引火**,其他一概闭口不谈,因为朱云声死在巫家实验场,所以照规矩没得追究,他朱家也斗不过姓荀的,毕竟实力明摆着,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为霜指着上面的照片,左面的是朱云声的学生照,右面只是一大摊灰印。“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