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羊沐说不要着急,等秋理开幕后在对付韩复,但宋织却一直安静不下来,距离秋理开幕还有五六天,这么一天天干等心里火烧火燎地,刚刚等了两天,宋织就已经坐立不安起来,趁着公羊去上课,也尾随出去了,到了教室就看见韩复吊儿郎当地坐在课桌上跟人谈天说地,顿时狠上心头,巴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他,耳边却是公羊的声音,“你就先监视他好了,晚上跟我们汇报汇报,但一定要小心。”扭头看到沐装作没看见自己的样子,四处张望着,织嗖地飘到韩复的身边,寸步不离,生怕跟丢了。
刚一下课,还没走到楼梯口,韩复就让一个男人拦住了,对面这个男人身材修长,一对剑眉,眼睛细长,眼梢上挑,看上去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皮肤很白,但又不是图门清那种病态的白,在阳光的照射下奕奕发光,衣着精细,纯白色的衬衫,纯白色的休闲西服,纯白色的西裤,白色的皮鞋亮得直反光,衬衫领口两个扣子松着,一块雕着云中游龙白玉?在脖子前晃荡,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张两寸来长的白折纸,“你就是韩复?”声音很干净,就像他的人,不沾染分毫灰尘。
“你是谁?”韩复抬头瞄了瞄,看起来有点眼熟,但确实不认识。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是告诉你,离白雅远点。”那男人指着韩复的鼻子,十分严肃地说,“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他是谁?”宋织飘到公羊身边,“你知道么?看上去挺牛的。”
“不认识。”公羊没见过这号人物,也许是别家的,他说的白雅也从来没听说,“看他们怎么说。”
韩复笑了笑,“我喜欢白雅,追她还不行,用你来管?”
“做梦!”那男人生气的时候脸上都不带丝毫怒意,挥手一扬,白色的折纸变成一只獠牙白犬,直向韩复冲来。
“式神!”宋织和公羊同时意识到这白衣男子也是个诸学士。
韩复侧身躲开白犬的迎面攻击,伸手一把抓住狗的脖子,一抖手,白犬又变回一张白纸,转手把纸递给白衣男子。
“不能接!”宋织突然高声喊。
“不能接。”公羊下意识地跟着喊出来,又看了看宋织,小声问,“为什么不能接?”
宋织指着韩复的手,“是索心手。”
白衣男子听见公羊说不能接,手一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公羊学着宋织的样子,指着韩复的手,“索心手,不能接。”索心手是什么?反正老太婆说的应该没错。
韩复回头看是公羊,恶狠狠瞪了一眼,“妈的,干你什么事情?”用力一握,手里的纸顿时就成了灰,轻蔑地往白衣男身上一扬,“你这雕虫小技想对付本仙家,早得很,再多吃两年米吧。”说完,拨开他径自往前走,“不管你是哪冒出来的,白雅那小妞,我要定了。”
白衣男子掸了掸身上的灰,看韩复走远后,朝着公羊走过来,“刚才,谢谢你,我是名家诸学士白雎,关关雎鸠的雎,见笑了。”
公羊谦让地躬身握手,“我是道家玄学士公羊沐,如沐春风的沐。” 目光对视时,觉得白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含笑非笑间竟有几分妩媚,沐怀疑是否自己的眼睛出问题。
“这个男人气质不俗。”宋织坐在公羊的肩膀上,近距离看着白雎,点着头还不住咂嘴,“诸学士,姓白,问他是不是钱塘白家?”
公羊沐有样学样地问,“白雎,你可是有名钱塘白家的传人?”钱塘白家是什么?做什么的?老太婆知道就说“有名”好了。
“正是。”白雎更加欣赏起公羊沐来,“难得遇到知己,咱俩去小酌几杯?”
公羊看着白雎,这人斯斯文文,举止优雅,左看右看都没什么异样,难道是太干净了?也不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一般这种情况,沐常用伎俩就是走为上,“来日方长,我还有急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好。”白雎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可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微笑,“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嗯。”公羊说闪就闪,朝着韩复离开的方向追去,边走边小声问宋织,“钱塘白家是什么?”
“钱塘白家是名家的一门,凡是男丁都进名家,不过白家人丁一直都不兴旺,也没什么大作为的人,虽然历史悠久但并不出名。”宋织现在想到白雎的模样还有点要流口水,“名家嘛,样子跟口才同等重要,据说他们白家不论嫁娶都是俊男美女。”
“怪不得。”公羊回想起白雎的眼神还有点起鸡皮疙瘩,“他说的那个白雅,应该是他妹妹吧。”
“差不多,看他的样子,妹妹也应该是个美女。”宋织担心起这个叫白雅的女孩,真要是落在韩复手里,多好的女孩都完了,那姓韩的绝对不会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唉,我还是去盯牢韩复吧,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也好。”公羊加快脚步往温楼的方向走,“你去盯着他,我有点事情,晚上会合。”
宋织答应了一声就不见了,沐走过温楼往环校叠山奔,到了校门口才停住,拿起手机就拨,“三叔,我到校门口了。”
刚说完,身边就影影绰绰闪出一个中年人,看不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沐,你一定别给我丢了。”公羊申谦手里紧紧攥着个长长的蛇皮夹子,不舍得给出去。
“给我吧,我保证,就借三两个月,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沐一把就把蛇皮夹子夺了过来,“针法呢?”
“什么针法?”申谦指指皮夹,“就是常用的那些针灸针法,这针可别少了,数数二十八根,还我也要这些!”
“哦!”沐打开这蛇皮夹子,里面从小到大、从细到粗整齐地插着二十八根针,上九,中九,下十,“行了,你可以走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记得要用完给我擦好,不能有血的。”公羊申谦一个劲搓手,放心不下,“你到底做什么用啊?”
“别管了,弄不丢的,好了,好了。”说完公羊沐摆摆手就要闪人,想想有点不对,转身再问,“三叔,这东西还有没有啥讲究?”
“要沾着冥蛊用,冥蛊你学会了么?”
“会的。幸亏问了,不然借了也是白借。”公羊叹了口气,知道这三叔也是不问不说的主,“拜拜,我用完后再给你打电话。”
沐回到寝室兑了一小瓶淡灰色的冥蛊,大约近两点的时候,听见404有动静,拿起蛇皮夹和冥蛊走了过去,图门和其歌都在,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看天花板。
“图门,这个给你,明天针灸腧穴上用。”沐把两样东西往桌子上一搁。“不用急,秋理完了还我就来得及。”
图门放下书,拿起蛇皮夹,摸了摸,打开一看,心里腾地一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瞅着公羊使劲吸了吸鼻子。
“好家伙,延蛊二十八针,沐少爷,你可够舍得的。”其歌探着脑袋,伸手轻轻摸摸了皮夹里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