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歌拳出光箭直射入图门的狱火貔貅中,貔貅烈火腾腾燃烧着卷住光箭,白色的箭在烈火的缠绕下变成了银色,银光耀得人不敢直视,图门胸口仿佛被真的箭射穿,箭与烈火对抗着,两股力量相互排斥,相互撕扯,硬生生把图门整个人拽到了半空,图门睁着眼,扬着头,挺着胸,胸中插着银色的光箭,胸前烈火熊熊升腾,光箭的一头已经穿过身体,箭的尾部还扎在火焰中,烈焰幻化成貔貅头,撑唇獠牙,张口咆哮若有吞箭之势,银色光箭在烈火貔貅的攻势下愈发变长,光芒穿透奕奕火焰,银色与火红在交*翻滚中把图门包裹在其中,图门的双眼射出火红的光,艰难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握拳却抬不起来,张着嘴喊却没有一点声音。
公羊手里的蓝色火焰渐渐缓和下来,长长的焰收回手中,绕着手掌一圈一圈,似乎随时准备出击,沐觉得可以动弹了,马上拿出道捻灯芯缠在手腕上系紧,手还是不停抖,对着图门的方向摇晃,公羊使劲把手插在裤兜里,强撑着手臂稳住
其歌连咳了两声,感觉身体轻松了些,但心口还是疼得很,抬头看图门时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他没想到会这样,看看自己的手,空中的图门,图门胸口上的箭,箭上纠缠着的火焰,咬着嘴唇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种情形,宁愿就把心给了那狱火貔貅,他转头看看小迁,迁摊坐在地上,他刚刚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拉其歌,现在虚脱地望着图门,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其歌瞅着公羊,见他收了冷焰,急切切地问,‘怎么办?‘他指着图门,‘图门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公羊摇摇头,走到其歌的身边,‘我不知道,本来那貔貅需要一颗顽心才能镇住,没想到会是你这颗心。‘
‘这颗顽心。‘其歌刚要说又咽了回去,这心也本不是他自己的,抬头看看图门,‘不行,我要把他救下来。‘
公羊一把拉住其歌,‘你要怎么救?‘他伸出右手,扯下道捻灯芯,手心中嗖地窜出火焰,翻手指向图门胸口的火焰,蓝色的火焰穿进烈焰就如同断了的弦生愣愣被弹卷回来,‘看见了没?你说你要用什么方法,生拔?‘
小迁手一撑地站了起来,转出五色笔,抖腕一记金光直冲向图门胸前的银箭,金光绕着银箭转了几圈,收紧牵住就往外?,‘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箭得抽出来。‘用力时感觉箭身传来的力量震的他半个手臂都发麻,箭微微有一点抽出就愈发变得长起来,抽无穷尽,光的箭没有实体,这样下去图门撑不了多久。
‘别强来。‘其歌有点担心,谁也不知道抽出箭会不会对图门产生什么伤害,‘慢点,后面箭都穿透了,你别那么用力!‘其歌紧张得有点哆嗦,手里攥着汗,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越发后悔刚才那个自私的举动,瞅瞅公羊,公羊目不转睛地盯着图门,手里的火焰跃跃跳动着,‘沐少爷。‘其歌指头戳了戳公羊,侧耳小声对沐说,‘你说为霜会不会有解决的办法?‘
公羊拿起手机就打,‘没办法,找她来再说。‘电话一通,还没等为霜说话,公羊就马上吩咐,‘为霜,不论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马上到404,人命关天,快!‘
电话刚撂下,就见为霜和荀因健从光圈中一并出来,‘怎么……‘为霜刚想问,看到挂在空中的图门就知道为什么说人命关天了,‘三儿,你的笔先收回去。‘
小迁摇摇头,‘收不回来了,缠进去了,夹在箭和火焰中间了。‘迁无奈地摇摇手,‘我一动,箭就会继续变长,那个火焰就更猛。‘
‘图门,还有知觉没有?‘荀因健冲着图门喊,‘给个信号。‘火焰中,图门的手松开又握上,突然火焰与银箭强闪了一下,引得图门浑身强烈地抽搐,隐约听见烈焰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荀因健抽出秘针轻指一弹,秘针飞出,顺着银箭插进貔貅中,‘那个谁,把你那个金光拔出来吧。‘荀因健手背拍拍小迁的胳膊。
小迁将信将疑拽了拽笔,金光从箭身开始慢慢一点点化开,最后脱离火焰,在空气中散做片片金鳞纷纷落下,贴到地面就消失了,一点点闪烁金光还在空气中飘着。小迁看着荀因健,心里总觉得别扭,他根本算不上朋友,为什么每次都会来掺一脚,这个人深不可测,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算做什么事情,为什么做怎么做都毫无章法,最关键的是这荀因健比他们几个都要强,这将永远是个威胁。
‘现在怎么办?‘其歌掐算着,图门在火焰中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再没什么有效的对策,剩下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给他收尸了。
‘那银色的光是谁的?‘为霜看着那银色的光,犹如一支劲箭,右眼细看,光箭并不是银色的,而是光与气流穿梭时速度造成的视觉错觉,能造成这种银色光的速度必定极快,一般的掌气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她瞅瞅公羊,右手一簇淡蓝色的火焰,外焰绕着他的手臂,已经到了肩膀,沐握着拳头,一个劲往身后掩。不是公羊,那就只能是其歌,‘其歌,你的?‘
其歌点点头,伸出右手,‘李广弓,说来话长,等以后给你解释,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结铃还需系铃人。‘荀因健摆摆手,‘谁的箭谁去拔。‘
‘我?‘其歌有点打怵,他倒不是害怕,看图门现在的情况,就怕生生拔出来结果要了图门的命,转念一想,拔也是死,不拔也是死,不如就搏一次,‘豁出去了,拔就拔。‘
‘谁都没把握,就试试吧。‘为霜抬手提起木鱼槌,临空挥舞了一下,晃臂甩向图门,默念,‘离巴离巴帝,估哈估哈帝,达拉尼帝,尼嘎拉帝,微嘛离帝,马哈嘎帝,扎母帝,司哇哈。‘起初看不到什么,眨眼功夫,火焰被一道道泛着金光的七佛灭罪真言缠绕住,貔貅头般的烈焰在佛经中肆意扭动挣扎着,‘其歌,拔!‘
其歌马上冲上前跳上桌子,伸手就去拔箭,箭出貔貅,发出玉石崩裂的喀嚓声,似骨折筋断,其歌咬咬牙,使劲一抽,银色光箭大半拔了出来,最后剩下一段好像卡住了,怎么?也?不动,他怕有什么异样,手劲小了许多。
突然,图门伸手握住其歌的手,顺势使劲往外一扯,光箭带着秘针抽了出来,大家叹了口气,以为安全了,不料,卡崩一声巨响,箭的末端折了,火焰缠着七佛灭罪真言逐渐越来越小,图门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公羊一步上前扶住了他,图门抬眼皮看了看大家,转而昏死过去。
‘刚才,箭是不是折了?‘小迁觉得那声音不对劲,不可能是火焰的声音,‘可是,光箭怎么会有声音?‘
荀因健上前捡起秘针,拨开图门烧烂的衣服,皮肤却一点没有烧伤,看着他胸口的貔貅,‘箭尖折在貔貅里了。‘
血色的狱火貔貅中间一道银色的裂痕,像一弯新月从中间劈开,火焰还在貔貅中晃动着,像血一样流淌,裂痕中闪着银光,让人看了不觉有种心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