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拉着张永弟的手问着。
张永弟慢慢的坐了下来心里想着:“张永弟呀张永弟,一个月的舒适生活,你就忘记了仇敌了吗?”嚼了嚼了饭,嘴上说:“没什么,只不过看到黄连素和周世荣而已。”“喔,想报仇呀,很难哟。”老吊笑笑的说。“是呀,人家有钱有势,康哥都要给人家几分面子,我拿什么去报仇?”张永弟沮丧的说。
老吊拍拍肩膀说:“哈,说笑地嘛,想报仇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张永弟骂说:“你就说的倒轻松,你会,那教教我。”老吊夹块猪肠放进嘴里嚼吞后,才缓缓说:“去买把汽枪,五十米之外躲着射击,他们能捉得到才怪。”老皮骂着说:“竟出些糟主意,里面起码几百个漏洞,人家先查仇敌,再查枪源,马上就现行,蠢得要命。”老吊不理,再夹块猪肠。
老变却接过说:“要不学老吊,大的做不了,就做小的。买块肉包,放上老鼠药,从后门走过时,就扔给进后院,毒死那只大狼狗,让他气几天也爽,这主意怎么样?”老吊连忙拍手说:“这主意不错,晚上走过去,谁看得到?破烂,等下就去买老鼠药。”
张永弟偏头问:“怎么样,老皮?”老皮点头说:“可以是可以,就怕里面有小孩子捡来吃?”老吊轻敲桌子说:“那就换生猪肉就是啦。再说,晚上了,哪还有什幺小孩子在外面,即使是在外面,也会有声音,我们也可以听到?”张永弟点头说:“那就这样决定吧。”老皮想了一想说:“我看,你最好还是跟康哥说一下再做比较好。”
老吊这时插上嘴说:“要不我们请几个黎老去黄连素那喝酒,反正这些黎一喝醉,我们挑拨一下,他们肯定就闹事的,老皮你认识的黎老比较多,这交给你,怎么样?”老变拍手说:“这样不错,到时候搞大起来更过瘾,黄连素肯定就不敢再开店了?”张永弟摸着下额轻声说:“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老皮摆摆手说:“别把人家黎老当傻瓜,人家都跟你一样,都是父母生的,等人家醒酒过来,到时候你死都不知怎么死了?我看,还是毒那个狗可以做一做?”这方案被否决了,张永弟拔下一条胡子说:“那就问康哥后再做。不行,就再等一段时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找不到方法。”
老变说:“老皮,听说周世荣的老婆是给他戴绿帽是不是?”老吊兴趣盎然的接过:“好像是,我好像听谁说过周世荣老婆跟以前那个厂长睡了,周世荣才升上指导员,后面才升上副所长的。”老皮拿着筷子转了两转才说:“人家是这样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以前那个厂长没带家属来的时候,最先是住在招待所,周世荣老婆就是每天早早就买早餐送过去,然后帮人家收拾房间,还帮厂长洗衣服,这个倒是真真的。”
老变摇头说:“哇,拍马屁拍到这样,真是不怕人家笑。”老皮笑骂说:“有什么怕人家笑,给你笑两句又怎么样,你能当饭吃嘛?起码现在人家是副所长,谁见谁都要打声招呼,人家老婆是工会主席,每年工会发东西搞游园,人家都可以搞一笔,你行么?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人家有本事,有能力,你行么?你还小,不知道这社会的复杂咧。”
老吊赞同的说:“老皮说的对,会拍马屁的人才升得快。看看黄昌杰,人家是真枪实弹打越南回来的,可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干警,什么都没有当。周世荣算什么呀,不过就是从学校的老师调上机关来当公安而已。”
张永弟曾听腰果说过,他父亲是有杀过两个越南兵,还用子弹壳焊成一辆飞机和一辆坦克带回来做记念。后来读到了《越南战争》,才知道“猫耳洞”里的人民子弟兵是这样的伟大,才真正理解明白昔日学的课文——《谁是最可爱的人?》
张永弟一愣的问:“周世荣是老师呀,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哟?”老皮夹着菜说:“是中学的老师,教过我哥。听我哥说,以前在学校,也是很爱打学生的,不过,他写的字是很漂亮的,很受女孩子欢迎。”老吊笑说:“那他不是容易搞师生恋了?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皮摇头说:“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搞什么师生恋?当时,有几个老师都给调上来了,他们运气好,哪像现在?不是警校出来的,不得当。”
老吊撇着嘴说:“还不是看你有人没人?如果我爸是场长,我随便都可以当个科长,谁敢说我?我不让他下岗才怪。”老皮啪的一拍筷子说:“唉,讲到这些当官的,我最恨那个鸭屁股罗桓朋的拉?我哥说,如果罗桓朋不是早几年死了的话,直接就拿zha药去炸掉他全家,妈的,这吊人不知搞我家多惨?”老变说:“鸭屁股罗桓朋,是谁呀?”张永弟也是没印象,轻声的问:“他对你们搞什么了嘛?”
“罗恒朋是以前在行政办管房建的,现在他家是搬到县上去了,跟我爸是同村的呀。九二年的时候,人家工家不是搞了最上边两片楼么,有一些干部就搬上去,原来的房子就空出了二十间。我家房子又小了,兄弟姐妹挤得要命。我爸看到了,就提了一点东西去给罗恒朋了,说是老乡帮帮忙,分一间给我们,这鸭屁股收东西了,教我爸说去找别人拿钥匙住进去先。好,黄昌杰不是搬上去了,我爸就去跟黄昌杰拿钥匙,高高兴兴的把我们兄弟姐妹的东西都搬进去,包上厨房就有两个房间,很宽呀,爽得要命。”
“才住五天,鸭屁股就把我爸送的东西还回来,说房子可能工家要收回去,说我爸只是工人,不是干部,没资格住?我爸说,我都住进来了,你们还真想来赶我走呀?明天,就有人来通知我家搬出去,说不出去,就叫警察来执行了。”
说到这,老皮食指敲着桌子气愤说:“我们只好被迫搬回去,给人家笑掉大牙,丢人呀。住我们的房子是一队统计员的儿子,我操他妈的,这统计员在连队干工,在连队都有好房子,又宽又大,还上来来抢,我爸跑下去跟统计员吵了一顿,可有吊用。后面又有七八户工人搬进去住,我爸一看,人家工人,我也是工人,干嘛我没有?再去找鸭屁股,鸭屁股说是场长安排的,他也没办法。妈个逼,场长哪管这个嘛,实际上是每个人都送五百或者八百给他,他自个安排的,我们家没钱送他,他不帮。”
“我爸知道后,跑到他家去骂,你忘恩负义的家伙,几百块钱就把心给狗吃了,你当初上来,是在谁家吃饭的?你病倒的时候,是谁送你去医院的?是谁带你去找领导,你才有干部当的……反正骂了很多,他威胁我爸说,再骂就叫警察来抓,我爸一砖头就把他窗口打破,他锁住门都不敢出来,我爸丢人,他也丢人。嘿,不过这社会是看钱不看人的,这吊人还能升当科长,真是没有办法。后来几次分房子,都是没我家的份,我爸说不抠去求这种人,后面自己努力赚钱,自己建瓦房,就是现在我家住的这个。他前几年得肝癌死了,比我爸死得早,我哥当天放鞭炮庆祝,我爸说老天有眼。”
老吊说:“我家住连队就没什么。”张永弟想起父亲办户口的事,想说出来,又觉得莽撞,还是不说的好,等自己有能力了再问林什么君的事,便同仇敌忾的说:“操他妈的,这些贪官怎么没人来抓?”老皮喝酒说:“难,主要是这地方小,他贪谁知道,谁来抓?我们去告,没有证据,谁会相信你?官官相护,天下乌鸭一般黑,没办法。”
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05-11-1822:51:00字数:3390
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天气很好,大家吃过早饭后都忙碌起来。
张永弟看到酒鬼他们陆续搬出了用具放在手推车上:炒菜用的铁锅,锅底开了一个直径五厘米的小口。一个大铁碗,面宽一手扎半,高度一手扎,碗里放了一个圆形的罐头盒,盒底板已拆掉了。四块近两米长半米宽的灰褐色毛巾。两块槽板,一块三面有两寸高隔板,一块只有两面,每块宽零点三米,长一点五米。一根五十公分的实心小棍,直径大约三点五厘米。三副等差的梯形小架,最高的有一米二左右,低的四十公分。
氰化池的北面十米处有一条小溪沟,水面宽一米,只淹到小腿部,水缓缓向前流,清澈见底,没有一只鱼,水底可见到灰黑色的氰化沙。沟边随处可见氰化沙东一坨,西一坨的乱扔,周围的杂草都是一片枯黄,可见氰化沙毒性有多大。
“破烂你来拉,老吊和老变你们扶,我们先推过去。”陈皮扛上一把棍子和铁铲说着。
来到小沟边,张永弟和老吊卸货,老变先搬几块大石头过来,排列围截着小沟的水,再拿过铁铲,铲着石头前方的沙泥,垒在石头上,慢慢的开成一道膝高的墙面,把上方的水围垒堵截成了一个小积水塘。墙底面下还插着一根短水管,用来放水,免得水量过多,淹漫过墙面。
陈皮走到塘旁边,在石头下方,用四根长棍和四根短棍横竖绑成一个四方架,离水面近一米半,再把铁锅就放在架上。然后用三梯形的小架间隔的从高到低顶住两块长槽板,两块槽板尾处三十公分上下相叠,成倾斜四十度滑坡,槽板下方离水面三十公分。用两块长毛巾铺满槽板,陈皮讲解的说:“毛巾的正面一定要铺在面上,如果铺了反面,就拦不住金沙了。”
铁碗放在槽板顶,与铁锅间隔三十公分,实心小木棍从锅的小口直抵碗底,罐盒就套在棍底,陈皮拔了一把草放进罐盒里,圈住小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