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弟看到一问,陈皮说:“放点草,粗金就被草拦住,不容易流掉,这跟挑水时放叶子进桶的道理是一样的。”
老皮他们走了过来,酒鬼提着三个大红盆和一个小盆,老皮提着两个水桶,毛皮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老皮拿过一只桶走到塘边,打了两桶水从锅顶冲下,陈皮用手顺着槽边划了一下毛巾,让毛巾紧贴槽边后,一桶水又冲下,陈皮蹲下看着水说:“可以了,这水跑得平衡了,开工了。”
张永弟回工地拉回来沙袋后,酒鬼扛到架子旁边,双接过老皮手里的桶,倒水进锅里,陈皮拿起一个小碗挠着沙粉倒进,一碗沙半桶水,锅里就是不断的冲水冲沙,水沙顺着棍子向下流,又不断的从碗里溢出,顺着毛巾留到沟底。
张永弟算是看明白了,小棍子起到一个阻量顺滑的作用,老皮指着叫喊:“破烂,你和老吊去把房里的沙全部运过来。”
张永弟推着车问着老吊说:“这么多沙,要冲到什么时候?”“可能到晚上就完了。”老吊拢过张永弟的肩又说:“你昨天赢了这么多钱,过两天我和老皮带你去和察镇,你要帮我付钱,康哥可能要过几天才发工资。”
张永弟昨晚同酒鬼他们打麻将,赢了六十块,便笑笑说:“你不是说明天要搞氰化池,后天要找金矿,还有时间去玩呀?”“晚上去搞两炮哪用多少时间,不用三个钟头就可以回来了。”老吊笑着说。
张永弟笑说:“如果这两天我没输,那就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三十块,我就不去了。”“不去?你刚开苞,不会不瘾吧,现在有女人你都不玩?”老吊揶余的说。张永弟低头看看了自己身上衣服说:“我们去了,谁看矿?”老吊指着说:“酒鬼看就行了,他都跟康哥四五年了,放心啦,就几个钟头,以前我和老皮都是这样的。”
张永弟还是摇头说:“休息两天再说,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去县城,我想去买两套衣服,不然以后都不敢跟你们一起出门了。”自己手上还有两百来块钱,应该够了。
“康哥发工资就去,晚上就可以开房带小姐,说不定还能见到你的阿春呢?”老吊一脸猪相说着。“阿春?原来在县城,但见到又怎样?大家只不过都是互利而已。”张永弟心里想着,又说:“你说过夜,那矿,还是要酒鬼看呀?”
老吊摇头说:“不是,是你看。”“我看?”张永弟笑了笑,这话他还真的说得出,他们柔帐温春,酥骨销魂,自己却来独守工地,冰板寒床。“到时候我们给你五十块,想吃什么,我们跟你带,以前老变也是这样。”原来是有钱拿的,算了,谁让自己是新手呢?张永弟安慰的想。
“干嘛不去抠妹仔,老是去找鸡婆干鸟,浪费钱?”张永弟不解的问,“妹仔,哪有这么好抠,十天半个月能有一次都不错了,再说,抠来抠去还不是那几个黎妹,玩得又不过瘾,还不如鸡婆刺激,给你吹吹萧什么的,农场的我们又抠不到?”老吊叹着气说。
张永弟知道,农场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会跟老吊老变这样声名狼藉的人,无奈之际他们也只能专抠黎妹了。
“等不搞矿了,康哥到班抱镇去摆牌九,到时候妹仔就容易抠了。”老吊带着期盼说,“那要什么时候才不搞矿?”张永弟说,“这说不定的,如果找不到氰化沙和金矿就不搞了。”“我听面包他们说过,好像你被瘦青打过,干嘛打呀?”张永弟一边说一边和老吊搬着沙袋。
“去年在舞厅里跟他争一个黎妹,就这样了,也没打多重,就是踢了我两脚,拔了我一杯啤酒,我也没还手,他们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后面只好丢人的走人了。”老吊心有不甘的说。“怎么没见你去报复?”张永弟又问。
“他老头当官,农场那么多年青仔都和他好,我敢报复他,除非不想在农场混。话又说回来,其实,我真正怕的是他去找我家的麻烦,怕我爸我妈受累,毕竟他爸是当官的,不然,我不搞他成太监,我他妈的就不姓苏。”老吊咬牙切齿的说。
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张永弟是懂的,但想不到老吊竟会顾及自己的做法会给父母带来的麻烦。既然有这份孝心,那为何还要打架斗殴让父母面子蒙羞呢?就是现在也是不肯回头?但张永弟想想也就释然了,一个从小声名狼藉之人,家里又穷,又没文化,个性又不稳,不在农场找个靠山,能舒服的生活吗?
“不过,他打我的一个半月后,他妈养的十几只鸡,被我用老鼠药毒死了。”老吊着翘嘴得意的说,张永弟说:“喔,难怪老变说学你,原来毒狼狗就是这样来的。”老吊得意的笑笑竖起拇指,然后说:“还有,从我打过修表佬后,许多人现在都不敢惹我了,这些吊人就是会吃软怕硬。”
一个人的威信,有时还是要拳手打出来的,张永弟点点头问:“你是怎么毒的?”“她家的鸡都是放出来的,我晚上把老鼠药分散的甩在他家后面的草皮上就行了,他知道是谁搞的?神不知鬼不觉,他妈第三天大叫大骂,我正好路过看到,爽得够吊,妈的,敢打我。”一副小人得志样。
张永弟推着车走说:“老皮在农场有没有给谁打过?”老吊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有,都是他打人家的多,谁都不敢惹他哥哥?”又轻下声说:“他哥哥是个疯子,动不动就拿刀,而且不是说吓人的,真的是砍呀,谁不怕?”张永弟皱起眉说:“他哥有砍过人?”
老吊扁起嘴左右笑说:“忽忽,砍过几次,也给抓过两次。有一次,在肥老饭店吃饭,人家只是骂他一句半脑,直接敲烂酒瓶就捅,还好那人手快,拿碟子挡住,不然是死定的拉。”张永弟一笑说:“那他哥现在搞什么?”老吊吸着嘴说:“种一点芒果,种一点甘蔗,辛苦是辛苦一点,生活还得去咧。不过……唉,三十六七岁了,没老婆来调节调节,火气不乱窜才怪。一乱窜就乱骂人,动手,你说,谁会跟这样的人交往,我们去找鸡婆都不敢带他去,他就只能每天躲在芒果地打手枪就是了。”张永弟大笑起来,老吊连忙低声说:“你不要跟老皮说哟?给他知道,我是死定的拉。”
张永弟说:“想不到老皮的哥会是这样?他还年青,不会就这样打光棍过一辈子吧?”老吊点头说:“啧,也有可能,反正农场的是不会再嫁他的拉,除非是那些黎妹。反正那些黎妹都是很想嫁出村来的,不想嫁给他们同胞的,说是不会当家过日子,整天就懂喝酒闹事,日子越过越穷。老皮认识这么多黎妹,随便叫她们介绍几个过去认识认识,再拿五六千块的聘礼,老婆就应该有了。啧,就怕他老毛病又犯,把人家女人打跑,到时人家叫娘家人过来,老皮家也是麻烦哟?”
老吊现在是嘲笑,可几年后,国家重视农村建设,黎族同胞们学会了先进的农业知识,像当初侨队一样勤劳开垦,大面积种起甘蔗,芒果等,搞起养鸡养鱼等副业,收入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有的地方的收入甚至是超过侨队。农场人呢?收入却步步下滑,低下了一直高昂的头颅,开始羡慕起人家的收入了。
四十章
更新时间2005-11-1922:59:00字数:3141
半小时后,二十三袋沙也拉了到了沟边,每一袋沙近三百斤。
张永弟这时看到陈皮他们冲到一包半沙粉时就停了下来,看看老吊Call机,他们用了四十分钟。
老变拿着铁铲把槽底的氰化沙铲到沟边的手推车上,这些沙要推回池里去倒。毛皮由下往上慢慢的收起毛巾,酒鬼拿起大碗,碗里盛满了沙,陈皮和老皮重新铺上另外两张长毛巾。
酒鬼在水里轻摇着大碗,剩下三分之一的沙时就倒进一个有水的大盆里去,罐里的杂草也拿出在盆里摇晃,再重新把大碗放到槽顶上,恢复原来冲沙的模样。酒鬼冲了两遍水后,又开始和陈皮倒水冲沙了。
另一头上,毛皮把毛巾放在大盆里轻洗轻甩了十分钟后,拧干,把洗毛巾放一边,再把大盆里的水轻轻的倒掉三分之二。随后从黑袋里拿出了一块拳头大的磁铁放进盆里抖着水乱划,吸出了许多的铁屑扔掉,两分钟后又再拿出一小瓶水银(一斤)倒进盆里,用手在盆里不断的拌动,可以看到银白色的水银像大块的油渍般在水面上滑动。
老皮把那空大盆放在毛皮的身边,又提了两桶清水过来,递给毛皮一个小碗。
毛皮左手拎起小空盆一边,成三十度倾斜,右手用小碗打着大盆里的水放进小盆中,又打一碗清水顺着小盆壁轻轻的冲,水里的沙不断溢出流到大空盆中,水银则还留在小盆里,如此循环的干下去,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后才搞完,小盆里留下的全都是灰白一片的银水。
老皮拿出一面红领巾,蹲下双手拉开。毛皮把小盆里的银水倒上红领巾,形成了一个坠窝。老皮慢慢的旋转布窝,越拧越紧,水银不断从布里渗出漏到小碗里,直到完全不滴水,毛皮又把水银倒进小瓶子里,老皮摊开红领巾一看,露出了一个指头大的银灰色的小圆球。(学名叫做混汞法提金,也是国家明令禁止的。)
老吊对张永弟说:“这是水银金,等全部搞完了,就拿烟壳里的锡泊纸包住,扔到火炭里面去烤十分钟[Www.WenXueKu.com]左右,等它烧掉水银,拿出来就是黄金了。不过,那金还不是很纯,如果拿去卖最多八九十块钱一克,到金店给人家氧枪溶过后,那才是纯金,可以卖一百块钱,甚至是一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