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河床上缓慢地行驶着,枪声渐渐地远去,最后听不见了。
天上月亮升得老高,一直跟着车在走,十分的明亮,似乎将车灯的光芒也掩盖了,几颗星星从云朵中探出头,眨巴眨巴着,好像在问:“这么夜啦,还不睡。”
陈卫国问坐在身边的一位士兵:“小柱子,累不累?”
小柱子说:“报告营长,不累,我一听到那枪声,心里就痒痒得很,恨不得要冲上去杀个痛快。”
陈卫国噢了一声:“好家伙!跟我想到一块啦。”然后认真地说:“可是凡事不能只图痛快!还要动动脑筋,看值得不值得,亏本的买卖咱不能做,所以咱们得了便宜就得赶快走,决不能让他们追上。”
小柱子说:“陈营长,那不是咱们在和他们捉迷藏。”
陈卫国哈哈大笑:“说得对,我们就是在和他们玩捉迷藏。”
小柱子又问:“陈营长,你说他们看到那些被我们丢弃的运输车后,肯定知道国宝不在我们这里,他们还会追我们吗?”
陈卫国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吗?”
小柱子抓了半天下巴,说:“如果是我,我会追的。”
陈卫国问:“为什么?”
小柱了说:“因为我根本无法知道国宝在哪个方向,但是我知道如果能抓陈营长你,就算问不出国宝的去向,但至少可以对上面有点交待。”
陈卫国伸出拇指说:“说得很好!他们一定会追上来的,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大意,失了荆州。不会我想今天晚上,他们吃了大亏,决不敢在晚上继续追击我们的,所以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当车来到尽头,一个斜坡直通河堤。陈卫国下令停车,然后布防,特别是要注意上面的红柳林一带,可能会有狼出现。
一排长杨景辉上前问要不要在周围布置些手雷,陈卫国摇摇头:“伊万上尉已吃了亏,不会再上当的,至少今晚他不会跟上来的。但是明天一早,天一亮他就会紧跟而来。在白天,这种小把戏,会很容易被发现的,又阻不了多少时间,我们手雷已用得七七八八啦,还是节约着用吧。”
陈卫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吩咐一排长杨景辉:“将车集中在一起,尽量往河堤角落及背风处停放,再多搬些大点的、重的土块也好,石块也好放在上面。全部士兵也要集中在背风处,武器要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一排长杨景辉有些奇怪,陈卫国解释说:“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可能会有一场很大的沙尘暴,我们也要防着点。有时,天灾比人祸更加可怕。”
一排长杨景辉伸伸舌头:“陈营长,这老天爷的事你也知道啊!那你不神啦!”
陈卫国笑道:“胡说什么?我哪里有那么本事,当然是天气行家说的啦,这些可都是军事秘密,得来不易啊。”
一排长杨景辉说:“这天气也有行家,还秘密,这我就不明白啦。”
陈卫国用手在一排长杨景辉帽子上拍了两下:“还整天说最服的就是诸葛亮,连草船借箭,借东风的故事都忘记了吗?不要问那么多了,快去安排。”
一排长杨景辉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笨!这点事都没想明。”
随着黎明的逐渐到来,沙尘暴却还没有来临,陈卫国看看远处的天,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他开始有些忧心啦,今天无论是往哪个方向,最先要考虑的就是沙尘暴的问题。如果没有敌人跟在后面,这里倒是最安全的地方。派出的侦察兵还没回来,不知道昨晚那里的情况如何。
陈卫国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往北上就是进入沙漠,要穿过沙漠他们没有足够的汽油,只够兜圈;往东南通过芦苇丛则是玛纳斯方向,那里主要是维吾尔族的居住地,虽然有些仇视汉人,但只要尊重他们的习俗,不冒犯到他们就不会有事,对他们最有利的是这些维吾尔人不会帮助任何的外来者,这样他们不必担心被出卖。
陈卫国决定停在这里不动,从地形上,他们可以很容易地打击从河床上来的敌上,在河堤两侧,也有较高的地形,而且他们可以在危险时,退入那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丛。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陈卫国连忙通过望远镜向那里望去,是自己的人,正是一排长杨景辉和另2个战士,一人骑着一匹马,很快到了眼前。
一排长杨景辉跳下马说:“报告营长。情况很奇怪!我们摸近河床入口,除了昨天被炸的车辆,土匪们都不见啦,包括地上的尸体,我们又冒险到了骆峰处,在那之间有不少苏军的尸体,但不见伊万上尉,在回来时,我们得到了这几匹马。”
陈卫国啊哈一声:“这样看来,伊万上尉带得人并不多,很可能被土匪一阵瞎冲乱打给打垮了,不禁落荒而逃。嗯,我们得回去看看。现在可倒好,这个伊万上尉倒和自己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啦。不过,我可对捉你没啥兴趣。要玩,你就自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