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远狠狠地一拳打在身边的柱子上,恨声说:“这些群众和学生们怎么这么无知和愚昧,什么是黑,什么是白都分不清啦?”
陈卫国沉痛地说:“这才是可怕之处,因为这些人的本意不坏,出发点也是好的,都是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只不过他们是被一些人利用罢了,而我们却不能好像消灭敌人那样可以使用一切的武器,我们只能等,等他们清醒的那天。”
王俊接着说:“虽然没有人给老张做治疗,可是那些人还是对他看守的很严,我足足等了3天,才在一天晚上等到机会将老张从医院里救出来,可是他已经奄奄一息啦,临死时他还一直惦记着志远兄,就是他告诉我说,穆典赤曾在1943年秋时找过他,穆典赤当时就已经知道了志远兄下落不明的消息,所以向他打听志远兄家小的下落,并向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志远兄的一切家小的。”
李志远不禁激动地说:“穆典赤啊穆典赤,你真是太够朋友啦,难怪你消失了这么多年,而我心中还在一直责怪着你。”
陈卫国、王俊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李志远便将所知道的给两人简单地说了一下,王俊说:“如此说来,穆典赤真是世上少有的真汉子,现在由他照顾的有阿力克的家小、志远兄的家小、陈营长的家小,还有古丽姑娘,这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啦!”
陈卫国动情地说:“可不是吗?这么多张嘴,光是吃饭就够他费神的啦,相比之下,我们在外打打杀杀倒是轻松多了。”
李志远说:“王俊,那么有没有穆典赤的下落。”
王俊摇摇头说:“没有。老张说他也不知道。”
李志远心想:“穆典赤会在哪里呢?穆氏族早已衰落啦,而且那里曾是他的伤心地,他未必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而且住在那里也不安全,有太多的人想找到他。不过要找他,也只能从那里找起啦。”
陈卫国说:“志远兄,既然有了这个消息,我们怎么也要去找一找穆典赤,如今我们已经是快入土的人啦,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见上家人一面,就是死也心满意足啦。”
李志远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王俊说:“可是如今也不太平。”
李志远说:“那倒不必担心,现在的形式已好多了,我想不久,这场运动便会慢慢消失的,而且我们现在都是少数民族的身份啦,那些人也只能在建设兵团和大城市范围内乱乱,对我们这些少数民族,他们还是多少心存顾忌。”
陈卫国说:“志远兄,我想起来了,当年掉包后,穆典赤曾在戈壁滩救过我,并将我送到阿力克那里,我想他会不会就是在那一带隐居呢?”
李志远沉吟了一会说:“那里属于昌吉一带,无论是去乌鲁木齐,去吉木萨尔、还是去原来的穆氏族、阿力克族都很方便,如此说来,很有可能。”
陈卫国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收拾东西出发吧。”
王俊说:“我也去。”
李志远说:“你还是留下来陪老丈人吧。”
王俊说:“有加依娜和三个孩子陪他就可以啦,就算再急,你们那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走,我陪他一晚也马马虎虎过得去啦,他会理解的。”
陈卫国和李志远不再说什么。
晚饭时,阿帕尔特意请李志远和陈卫国一起吃饭,正好两人也想看看王俊的孩子,便欣然答应。
虽然过了近二十年,加依娜依然风采依旧,显得十分的年轻,她的女儿就跟她和王俊刚见面时一模一样,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两姐妹一样,王俊的两个儿子一个十五、一个十二,长得倒比较像阿帕米,身子骨比起王俊来那要高大、粗壮多了,这将阿帕尔高兴得嘴都合不上。
李志远将准备去昌吉一带寻找穆典赤的事跟阿帕尔一说,阿帕尔听了也说要去,他说也要好好见识一下穆典赤。
李志远不禁一阵苦笑,他指了指加依娜和孩子们说:“他们才回来,你就要走,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阿帕尔笑道:“加依娜跟我说了,这一次她和王俊不想再出去啦,因为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太可怕了,她还是喜欢这里的生活。所以吗,以后有的是时间。”
陈卫国说:“我们都老了倒没有什么,可是孩子们怎么办,你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到学校读书吧。”
加依娜说:“外面的学校早已没课上啦。如果有课上的话,我就是再苦也会坚持的。”
王俊说:“孩子要学习,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可以静心学点东西。志远兄,说实话,我这次回来,带消息给你的同时,也存了点小小的私心,我想你是喝过洋墨水的,等我们找穆典赤这一趟回来,就请你教教他们,那自然是胜过在外面十倍,百倍。”
李志远说:“真是惭愧啊,这个夸奖我可受不起,不过这么好的孩子,不用你请,我都愿意教。”
阿帕尔说:“为了我的外孙,那我更应该出份力才行,就这么说定啦,我也一起去。”
李志远望望陈卫国,两人也只能答应啦,然后大家商量怎么办。
阿帕尔说:“我们这些年来打了那么多的野兽,捡些好的兽皮拿到外面去换四匹好马,这样我们就可以省心多啦。”
陈卫国点头说:“不过我们还是要避免走人多的地方,最好不要跟人发生冲突。”
李志远说:“不错!我们要尽量绕过城镇,好在新疆地大人稀,只要稍稍注意点,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