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荣妃为崇轩帝养大了两个儿子,一是后来继承王位的司徒和靖,二是举世无双的战神慕言殊,世人皆好奇着,能养育这样两位不凡人物的宫妃,究竟应该是何等的人物,当众人皆翘首以盼,认为荣妃注定会被册封为皇太后之时,荣妃却选择了隐退,选择深居宫中。
后来慕言殊受封镇南王,远赴南疆,荣妃便又再退一步,搬出皇宫,来到了临川。
如此波折的人生,实在是当之无愧的一段传奇,而亲身经历了这段传奇的荣妃,此刻正端坐在上位,本古井无波惯了的双眼之中,此刻透露着一丝好奇,她细细的打量着长安,面容十足善意。
长安看着荣妃,其实在她的记忆中,关于荣妃的实在少之又少,然而今日一见,她却觉得荣妃看起来极其熟悉,不仅眉眼和善,态度更是随和,唇畔不经意的笑,便能让人如沐春风。
岁月并没有在荣妃的身上留下什么残酷的痕迹,反而让她更雍容、更淡然。
“见过母妃。”慕言殊看着荣妃的神情,便知道她极其满意长安,想着她们二人之后大概能相处的不错,心情愉悦的行礼。
长安也随之行礼,带着一些局促:“见过太妃娘娘。”
听她这一句“太妃娘娘”的称呼,荣妃轻轻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也让长安觉得极其熟悉。只听她低声说道:“明明是要嫁给小殊的,怎么与我还这样生疏?你这句太妃娘娘,倒是把我叫老了。”
长安愣了一瞬,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荣妃的暗示,连忙重新行礼:
“长安见过母妃。”
听她改了口,荣妃欣然笑了起来,接着对慕言殊说:
“小殊,真没想到你最后竟选了和靖家的姑娘。你与他当年如此疏远,如今他若还在世,恐怕你要称他一声岳丈了。”
慕言殊被她调笑,却也不介意,反而也随着笑:“可惜,这便宜他是讨不到了。”
长安看着慕言殊与荣妃说着话,只觉得两人皆十分随意,气氛温馨。刚才她还曾心存疑问,不知荣妃究竟是和慕言殊亲近,还是和自己的父皇亲近。
如今听她唤慕言殊“小殊”,唤她父皇却只是“和靖”,再感受着两人说话时的气氛,心中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她并不为父皇抱不平,毕竟父皇是司徒氏的血脉,坐拥天下,又有她母妃相伴相随。长安从来都觉得慕言殊拥有的太少,如今知道,至少他曾有温馨的少年时光,心中,自然是为他开心的。
今后的岁月,就由她陪伴他、温暖他。
“长安?”看她出神,荣妃低声唤她。
长安连忙回过神来,自知有些失礼,连忙回话:“母妃,有事吗?”
荣妃却是先与慕言殊说:“小殊,你先出去转转,我有些话想与长安单独聊聊。”
听她语罢,慕言殊点了点头,转身向殿门外走去,临走时给了长安一个安定的眼神。可长安此刻怎能安定得下来?
单独聊聊……此行,她最怕的便是单独聊聊!
看她的神情有些纠结,荣妃却仍是笑着,只说:
“长安,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与司徒氏再度结缘。我与你祖父相伴了半生,没想到小殊最后,竟然和你走到了一起。”
长安听她一点一点理清了与自己千丝万缕的关系,心中一时摸不透荣妃的想法,只能回话:
“能有机会侍奉母妃,是长安的福分。”
荣妃却哪里会感觉不到她的局促,只是笑道:
“长安,你不用紧张,我很喜欢你。小殊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固执,与你父皇也不曾有热切的交集。我看他过了而立之年,身边连个女子都没有,原本还为他担心。今日见了你,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他等了这些年,是舍不得委屈自己,也舍不得委屈你。”
长安听她这样说着,心中觉得十分的暖。
她当然知道,慕言殊孤身一人过了三十年,是不愿随便选个女子,是因为三千弱水,他只愿取一瓢而饮。
或许慕言殊不是为她而守候,或许他苦等的时候,并不知未来之人会是她。
然而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他们如今相爱相守,将彼此当作挚爱的唯一,他们的心中,都再无其余的地方留给别人,这多么难得。
作者有话要说:见婆婆....
哇哇咧~
另,本文正是攻破20万大关(晋江删节版删去了2000字,所以这里显示还没攻破)
阿紫十分激动...hohohoooooooo!!
绝密,临川(3)
第六章绝密,临川(3)
殿外,慕言殊被荣妃支了出来,此刻正随意的走着。长安被留下来单独与荣妃说话,这他倒是放心的。他心知自己的母妃是世间顶温柔的人物,亦知道以长安的性子,一定会受她的喜欢。
就在他随意看着周围风景时,云城忽然走了过来,呈上一封书信。
“王爷,云遥送来的。”
慕言殊点了点头,接过信,也不避讳,直接在云城面前打开来看。
信中的内容让他眉心渐渐攒起,良久,他收了信,对云城道:
“和云影说,让他派些手下日夜守在南琼殿。潜伏在朝中的慕氏之人近日不太安定,他们手中有样东西,正想方设法的要送到皇上手中,而若皇上看见了,天下则将大乱,懂吗?”
云城闻言,神色自然也郑重了起来,只说:“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他们几人追随慕言殊多年,心中从来都觉得像他这般的男子,终有一日会问鼎王座。他们虽对政事都不太涉及,却也知慕言殊镇守南疆十年之间,也不曾和朝中的信臣们断了联络。没想到当他终于有机会回京,还没对江山有一丝染指,就先倾心于当朝公主长安,而完全断了谋权的念头。
当时云城人在江南,听闻了此事甚不理解,后来与众人会合,云遥得知他的不解,才告诉他日后他总有一天会明白。
而这个“日后”似乎不忍让他等很久,于是在西北,他遇到了徐笑笑,从此便明白了云遥所说,也明白了慕言殊的选择。
云城退下后,慕言殊独自一人站着,久久不曾挪过脚步。他的面色越来越沉,眼眸中,危险的光芒也愈发凌厉。
那个惊天的秘密,晏清歌已然知晓,若非他拦了下来,恐怕长宁此刻就要知道一切。
慕赜这么做,是急于亮出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他既不想看慕言殊放弃,也不想看他娶长安为妻,如此釜底抽薪之举,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慕言殊可以一时拦着,不让长宁看到那封老旧遗诏的内容。可是若慕赜将矛头指向长安呢?抑或他重新出山,以先帝的名义昭告天下呢?
此刻他在暗,而慕言殊在明,他欲进攻,而慕言殊只想守成。
一切皆对慕言殊十分不利。
殿内的长安仍对这一切丝毫不知,她此刻坐在荣妃身侧,与她说着话。荣妃讲着慕言殊小时候的时,让长安听得津津有味。
“什么?他从前就是这样的性子?难怪我父皇与他关系疏远。”
听荣妃说慕言殊从十几岁时便向现在这般沉稳老练,长安心中十分惊奇,自己的父皇比慕言殊大十多岁,却要每天面对这比自己还沉稳卓越的家伙,被他的光芒掩盖着,当然会心里不悦。
就像她与长平,因长平是长姐,所以众人在赞美她的同时,并未看低了作为妹妹的长安,可若两人关系倒置,还不知世人要怎么批判她这个无能的姐姐呢!
荣妃却笑得淡然:“小殊这孩子,从小便是极其聪慧的。只是心思深,将别人都看得很淡。也可能是因为打小便被寄养在宫中的缘故,他与其他人都很不亲近。”
“我看他与母妃的关系就十分亲近啊,就像是真的母子一般。”
长安亦是笑着,刚才她看慕言殊与荣妃说话,就有这样的感觉。慕言殊对荣妃十分敬爱,也愿意与她亲近,荣妃对他同样温柔相待。长安想起自己的母妃林萦来,似乎她,与自己也从不曾这样过。
后宫的宫妃知道自己有孕,从来都是企盼诞下皇子,而非皇女。长安又不向长平那般出众,自然难以博得众人的宠爱。可惜她母妃终于有幸诞下龙子,却因难产而永远的失去了照料长宁的机会。
长安自顾自的想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那句“真的母子”,让荣妃的眼中有一道难以形容的古怪光芒闪过。
似是惋惜,又带着些戒备。这眼光太过复杂,就算当时被长安看去,只怕也难以理解。
毕竟这其中,有太多秘密往事,是她不曾知晓的。
“那我父皇与慕言殊,祖父比较喜欢哪一个?”长安进而问。
若慕言殊与她父皇司徒和靖是亲兄弟,那这个话题就将是个禁忌,毕竟涉及到皇位的继承。可慕言殊毕竟是养子,长安出于好奇,也没顾忌太多便问了。
荣妃想了想,说道:“这还真不好说。和靖性子温润,小殊与人淡漠,若是只论品性,恐怕小殊是比不上你父皇的。可你也知小殊的德才皆是上佳,勍宇此生最为爱才,因此对小殊也是青眼有加。”
慕言殊少年时代的事情,让长安十足好奇,便继续追问:
“也就是说,其实祖父是更欣赏言殊的?”
听她这样说,荣妃愣了一瞬,接着摇了摇头,苦笑道:“也不尽然,勍宇看着你父皇,总会想起过世的怜妃。当年百官虽逼得他不得不废黜怜妃、赐她毒酒,可他这么些年,心中最爱的,始终也只有怜妃一人。”
长安看着荣妃黯然的模样,虽觉得她妄自菲薄,却也难免感叹深宫的残忍。
“母妃,你不应这样想。”长安笑着宽慰她,“毕竟最后是你与我祖父相伴了一生,怜妃娘娘曾得到过再多的宠爱,也不过是短暂的,若是全部累计起来,肯定没有母妃得到的多。”
听她这胡搅蛮缠的算法,荣妃不禁笑出声来。
“你这丫头,宠爱怎么能累加起来算呢?”荣妃有些黯然,“而且就算加起来,只怕我们与她,也都是不能比的。”
她口中的“我们”,是崇轩帝后来的若干后宫。荣妃曾亲眼见识过怜妃当年的荣宠,崇轩帝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恨不得遣散后宫,只要她一人足矣。自她之后,再没有人能专宠后宫,做天子的唯一挚爱,也再没有人能陪他登上明月楼,共听晨钟暮鼓。
哪怕后来荣妃成为了后宫之首,一手养大了崇轩帝唯一的子嗣,以及他最赏识的养子,她在崇轩帝的心中,只怕也永远比不上怜妃吧。
荣妃如是想着。
“怎么会。”长安心知说错了话,连忙圆场,“母妃如此温婉动人,我不是男子,看了也要心动。祖父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可能装不下母妃这般的女子?”
荣妃见她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