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孩子居然晚上都磨牙,骚扰的二丫半夜跑进空间翻资料查阅。他们身体底子还没打起来,不适合药补,只能慢慢温养。虽说因为他们几个特别是龙凤胎长大了的行为,心里膈应,但既然已经是娘的身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但求无愧于心。
研究半天趁着天还没亮,二丫叫起海子三个,每人一杯空间找到的幼儿奶粉,一晚水果粥喂了继续塞到被子里。结果便是天刚蒙蒙亮,三个小屁孩便爬起来闹腾的上茅房。
三个孩子收拾利索,二丫自己仍是顶着蓬头垢面乞丐装和早起的小四儿逛大街,大家谁认得谁,形象什么有什么关系,自己性命安全最重要。意思意思的一人拿了一个窝头装样子,一路上买了零星一点必需品。三个孩子加上小四儿看见卖果子、蜜饯的,眼巴巴的站在旁边看着,二丫无奈的买了点哄人。
往回走时看到一个杂货铺子正往出摆秀秀气气泥炉子,二丫抱着小溪子疾走几步好奇的上前询问道:“伙计,这是往哪放的?”
伙计一看二丫的装扮就知道是乡下的土包子根本用不上这东西,本来打算挥手撵人,还是看见后面跟着的小四儿才有了笑模样招呼道:“小四,你怎么过来了,王掌柜放你出来耍?这位嫂子,这是马车上老爷们喝茶用的。”
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以貌取人,二丫也不介意继续好奇追问道:“马车上那么点地方,不怕倒了出个事?”
三个孩子一路上不能不做打算,要是驴车上放个小炉子,一路上熬个粥、热个水的,也能替空间遮眼一番,要是措施得当,二丫打算买一个。
见二丫对小炉子感兴趣,小四儿和伙计点了点头介绍道:“嫂子放心出不了事,这炉子是盖炉。不仅上面能盖住,下面烧炭、烧柴的地方也能盖住。他们店里还有还有专门耐火的木架子钉在车上,炉子放的下,就是上面放的砂锅、水壶也能卡住,最顶层再弄一个木头盖子,孩子们绝对烫不着。”
听到小四儿详细介绍,伙计觉得二丫应该不是自己看到的那种穷鬼,闻言也热情道:“嫂子你要是看中了,我们店里包你全活。”
既然防护措施做得好,二丫冲着小四儿点头示意,然后小伙计就见小四儿明目张胆的开始压价。不仅哭丧着脸做成了这桩买卖,还因为小四儿的几句话最后被掌柜的派到王掌柜那里负责安装。
等王掌柜看到二丫买的小炉子,笑着指点道:“木炭侄媳妇你就不用单买了,家里存了不少,一会过去让你嫂子装一袋。中午振国、振华来接你和三个孩子,我走不开就不回去了。你婶子一个人在家闷着,去了陪她说说话多坐一会。”
去王家做客母子四个就不能在这幅寒酸样,也没多讲究,换了素的干净衣服整个人从上到下收拾的利索、精干。从昨天知道要做客,二丫就在想准备什么礼物,逛街买了二斤肉、一盒点心。王掌柜家的两个孩子,从空间里找了两支没商标外表全不锈钢的钢笔,又结合以前知道的信息为女孩特意选了一对纯水晶发夹。
孩子们在后院围着两盆花捉蝴蝶,二丫在一旁含笑看着,听到说话声扭头看见小四儿在门口和穿着学生装的少年、齐耳短发少女说话。
二丫上前几步迎接走近的两人道:“你们是表叔家的振国、振华,我是你们表嫂。”
说完招来三个小孩子道:“海子带着河子、小溪子过来,快叫表叔、表姑。”
振华叫过二丫表嫂,便蹲下逗着龙凤胎继续叫表姐。振国就出面说话道:“表嫂,咱们走吧,小四儿已经把驴车停在门口了。”
振华闻言着抱起小溪子亲热道:“表嫂,侄女叫小溪子吧,我抱着她上车。这丫头一直冲着我笑眯眯的,真乖。”
见二丫抱起河子,振国马上弯腰抱海子,二丫见海子高兴的笑眯了眼,便没阻止的上了车。
路上振华抱着小溪子,逗海子说话道:“海子,你叫海子吧,今年几岁了?”
海子闻言得意的伸出一个巴掌,利索回道:“五岁了,爷爷和娘都教过。”
二丫怀中的河子听到急忙也跟着伸出一个巴掌学舌道:“五岁了!”
振华怀中的小溪子闻言还有模有样的点头表示赞同道:“嗯!”
有了三个孩子的润滑,没一会振国、振华和二丫之间的气氛就熟络起来。二丫于是趁机拿出钢笔和水晶发夹给二人道:“这是我在娘家找到的一点小东西,在家里白放着,送给你们两个读书人说不定有用。”
看着放在手里外表锃光油亮,自己从没见过应该是钢笔的样式。打开笔帽看到笔尖,果然是想象中的钢笔,振国不由惊奇道:“没见过,这笔帽应该是人们说的洋刚做的吧?不行,表嫂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振华在看到放在自己手里蝴蝶样式的水晶发夹第一样,就已经被吸引的目不转睛。避过怀中小溪子的毛手毛脚,举起来就着车帘透进来的阳光细细打量,然后便是上下左右的不舍把玩。直到听到振国开口推辞,才也推辞道:“嫂子,给我们的东西真是太贵重了值不少钱,还是留着救急吧。”
二丫把两人递过来的东西退回去,语气温和道:“给出去的东西哪有在收回的道理?东西是我娘家那个亲戚从外省捎过来的,好不好、贵重不贵重的嫂子不知道,只是觉着只有读书人才配使,放在我们庄户人手里那就是糟蹋了。知道你们怕我破费了,放心,虽说婆家娘家都遭了小鬼子,可收罗了一下还是够我们娘四个过些日子的,等找到你铁蛋哥一家人在一起日子会更好。再说了现在兵荒马乱的,好东西都不值钱,卖了能有多少?”
毕竟是打心里喜欢的东西,二丫又透彻的说了一番话,两个孩子就先收下等回了家告诉大人再说。
见二丫主动提起王铁蛋,振华小心翼翼询问道:“表嫂,我问你句话,你可别生气。”
二丫听了心中好笑的觉得怎么现在谁都要跟自己来这么一句,难道说这面相看着就是个易怒的?
见二丫温和的点头,振华鼓起勇气开口道:“铁蛋哥你不是有消息传回来成了陈世美吗,表嫂你怎么还非要辛苦的去找他?说不定他真当上八路了到处打小鬼子,那你去河北不是白费功夫?”
在王家的亲戚面前二丫觉得自己得有了正确态度把话说死了,省的万一将来事发王铁蛋和那革命同志耍阴招拖死自己。
必须先保持一个任劳任怨、忠厚老实的淳朴夫人形象,二丫故作苦笑道:“不说了,他是孩子们的爹,一家人,我去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就放心了,万一是我家亲戚看错了。”
振国闻言皱眉觉得自己这位表嫂太逆来顺受了,不过想到她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女人,会这样也可以理解。
振华则是忍不住气愤道:“表嫂,铁蛋哥都敢做了,你怎么不敢说?要真有那个女人,他们凭什么让你一个女人照顾老的老小的小。表嫂你到底怎么想的,万一我们碰到铁蛋哥心里也有数不是?”
碰到铁蛋哥?二丫闻言心中顿时惊讶又好奇。其实今天早上振国、振华兄妹两个上学时就谈起过这件事,既然有消息说王铁蛋当了八路,他们两个过些日子也当八路,只要是八路总有碰到一起的机会。趁着今天表嫂来的机会好好了解下她的心思,以后万一碰见陈世美也好想办法。两人会在还没有确实消息时就站在二丫这边讨伐王铁蛋,主要是因为二丫为大王庄做的事让他们听了太佩服了。
等两人期盼的看了半天,二丫才平淡的开口道:“我知道铁蛋他不待见我,可只要他还一个人,没其他放在心上的女人,我就带着三个孩子一直等他打完鬼子回家,不管多苦多累也愿意。万一他,他有了其他女人,那我愿意成全他们。我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反正这些年也是我养着三个孩子,三个孩子跟着亲娘才不会吃亏。”
振华闻言恨铁不成钢的小声激动道:“表嫂,你怎么能这么不吭不哈的就退让了?要是铁蛋哥真是当了八路,那就是□□。□□你知道吧?那是为劳苦百姓做主的队伍,讲纪律的队伍,铁蛋哥成了陈世美就是品德败坏,到时组织肯定有人处罚他。”
振国也跟着点头给二丫保证,他们两个虽然还没参加□□,但早就跟着同学看了一些共产主义的书,了解了一些□□的纪律、原则。
振国、振华兄妹话说成这样,二丫要是再不了解两人信仰共产主义或许就是以后的□□人,那二丫就白在党的照耀下成长二十九年,上学时的思想品第课白学了。不过两个小小进步青年还是太不了解各种潜规则、世情了,这种家庭内部问题就是后世都管不住。更别说那个革命同志的叔叔的地位,就冲现在最为流行的革命同志自由恋爱,王铁蛋同志要反抗她这包办婚姻的包袱,就有足够的理由把影响消弭到最小。并且人们往往同情弱者,要是她真的和王铁蛋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大王庄的舆论就不知道属于谁了。
没办法二丫只能装作听不懂的反应道:“振国、振华,虽然我听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但表嫂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他毕竟是三个孩子的爹,大家好聚好散,对孩子对谁都好。其实我知道只要我咬死了再加上三个孩子去找、去哭,他一定不会不管我们。像你们说的他当了八路就是有人管着的,就跟以前的县太爷管县里喊冤的人一样对吧?可你们听过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那出戏没有,薛平贵娶了公主,富贵了也接她进府享福,她却只活了十八天就死了。他心都不在你身上了,你死皮赖脸的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少活几天?”
二丫的一席话让两人非常震动,是啊,他们找到铁蛋哥是可要逼着他照顾表嫂、侄子侄女们。可是一天和不待见、讨厌的人在一起,表嫂的日子就好过了?虽然打消了硬逼着王铁蛋回心转意的想法,可两人心里却是越发觉得二丫温柔善良,王铁蛋不是东西,要好好让组织知道他的薄情寡义。
二丫二斤肉、一盒点心的礼物非常让枣花表婶满意,二丫也对这位表婶的做饭手艺满意,在二丫的刻意迎合并不住称赞振国、振华兄妹下,没一会两人已经无话不说。
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对于二丫和王铁蛋的事枣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吃完饭二丫挽起袖子和她一起洗碗时,看见二丫的胳膊白生生的和脸上的黄黑完全不同,忍不住询问道:“二丫,你脸上怎么了,就是再晒也黑不成这样,我看你胳膊挺白的呀?”
二丫正在慢慢改变自己在众人眼中的形象,闻言透露秘密道:“没事表婶,这是为出门安生点专门抹的东西。要不是怕邋遢样子过来串亲戚失礼,我和三个孩子还是一副叫花子模样。小鬼子坏透了,看见长得好的就抢,不打扮的糟心一些那里敢出门。”
振华过阵子也要出门,也要防小鬼子,枣花闻言高兴的追问道:“二丫你和表婶说说到底怎么弄得,也教教表婶。”
二丫羞涩回道:“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按方子配的药粉,倒杯子里和热水融了,等药粉水冷了涂在脸上,药粉倒得越多涂出来的脸色越难看。平时怎么洗脸都不会变,只有拿油,吃的猪油也行,在脸上揉一会再洗才能恢复过来。”
枣花听了觉得还算简单,可二丫自己配的药粉,疑惑的询问道:“二丫你还会看病、配药?怎么没听庄子里人说过。”
二丫脸露羞涩道:“没有,只是点皮毛能背些药方。小时候在家里和一个游方郎中学着背了一些药方子,觉得拿不出手就一直没跟人说,孩子他爹也不知道。”
枣花就是随口一问,确认二丫总算是懂一点,随即开口道:“那二丫你给表婶也配一点这药粉吧,兵荒马乱的能自保一些总是好事。”
配方里都是些普通药材,无所谓保密,可二丫仍然是为难道:“表婶,我不会写字,你看?”
枣花失笑道:“黑老鸹落在猪身上,我也不认字。咱们回堂屋,我把振国他们叫过来,你说他们写,在让小四儿去药铺子抓药。”
听到二丫居然会背药方子,振国、振华对这位乡下表嫂更是佩服,相对着越发是觉得王铁蛋有眼无珠。
小四儿驾着驴车一会就按方子抓了药、借了磨药的药碾子回来,进了屋边帮众人整理药材,边笑着给众人讲刚才的经历:“药铺坐堂的和抓药的都围着我,非要我说这药方子是做什么的。我又不知道,可还要跟他们借药碾子,就在那里东拉西扯、胡说八道的往他们脸上喷唾沫,最后他们受不了就把我赶出来了。”
小四儿的经历顿时让众人笑喷了,振国、振华开玩笑的扒拉小四儿道:“我们这些药可是往脸上抹的,快把头抬起来,不然我们也会吧你的口水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