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箫剑生大道即将消亡的一瞬间,马芙冷冷的看着那抹越来越淡化的影子,透过那影子,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看到一副不一样的画面。
但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靡靡之音,看到了芸芸众生相,最后看到众生相之中有个扎着精致小辫子的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正对着被绒草包裹的木桩奋力挥拳,一拳,两拳,三拳。
拳拳带血,小姑娘的手皮开肉绽,小小的拳头血印印在木桩的绒草之上。
这一刻,马芙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她孩童时的影子,她就是这般走过来的,一路艰辛伴着流血和疼痛。
窦修齐注定不会住手。
马芙深深的皱了皱眉头,她张圆了小嘴,抬起一只白皙的手,做了一个注定没有效果的阻拦手势。
窦修齐没能将箫剑生的头斩落,甚至锋利的剑锋没有挨住箫剑生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窦修齐一怒之下,斩出第二剑。
箫剑生的身体猛然晃动了一下,随即又坐正,坐的笔直,此刻他面对着石像而坐,没人能看到他被斩了一剑之后,他的脸有没有扭曲,他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比让他死亡更重要。
但马芙会,她在努力的思索。
总之,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颤抖的窦修齐,再看着箫剑生颈部那抹刺眼的血痕,说道:“听我一劝,不要再试第三剑了。”
马芙笑道:“我希望你能成功,但他或许有所感悟正在破境,你这样做不对。”
窦修齐冷笑道:“对与错,等窦某成功了便知,现在他必须死,当然,你可以过来帮他对付我。”
窦修齐冷笑道:“那就好。”
马芙嗓子里憋着一句话,你真要这么做吗?
然而,就在这时,天穹之中传来沉闷幽怨的两个字,够了。
几息后,窦修齐带着一身血污起身,脸色狰狞的看着石像,直到耳中传来马芙的声音,他的脸色这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对着石像拜了三拜,说道:“晚辈知错,这便退去。”
窦修齐冷笑着说道:“窦某的输赢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你们马家人做事的风格不敢苟同,领教够了。”
马芙苦笑一声,刚欲追赶上去细说一番,就听耳畔有声音说道:“丫头,你来替他护道。”
那个声音微微有些不悦道:“如何做不到,你的道乃永恒之道,他的道也是永恒之道,为他护道,你的益处多多。”
这是马芙近距离感受到的东西。
夜风缕缕吹过,荡起箫剑生的白发,那白发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无限的苍白,白的似雪,一尘不染,马芙忽然很好奇,他的发是如何白的?她开始猜测真相。
此时,四象堡九层之上只有箫剑生和马芙二人,箫剑生依然没有动一下的迹象,就像一具尸体坐在那里,伴随着耳边习习风声,马芙亦是坐在长廊里没有挪动,她不习惯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然而,她又不敢忤逆马祖的话,他是马家的天,马家的骄傲,向来说一不二,她作为一个晚辈只有听话的份。
今天很意外,方苍山没有伴随在窦修齐身边。
孟凌霄淡笑道:“你还是当年那个臭棋篓子,臭的要死,倔的像牛,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总不能将这幅臭皮囊带入棺木之中吧?”
孟凌霄乐道:“那是我让着你,让你赢一局,希望能激起你的牛劲,将你拴在这里。”
孟凌霄冷笑道:“打架还不如喝酒来的实在。”
孟凌霄呵呵笑道:“你也知道我向来是个穷光蛋,钱都在那个小子身上,除非等那小子醒来。”
孟凌霄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不知几局过后,方苍山终于赢了一局,心情大好。
“以我看,就是块烫手的山芋,吃不下肚,丢了又可惜。”
天色白了又黑,黑了再白。
人来了一批又一批,鲜少有人离开,此刻九层之上便多了很多人,除了天府城的本地人,还有不少外面赶来的人,这些人都是修行者,对于破境之事当然了若指掌。
箫剑生越是这般,越引得围观者好奇,没有一人愿意离去,反而越来越多,直到此时,马芙才明白马祖的意思,为何她亲自护道了。
第四天过去了。
直到第六天的时候,不少人渐渐失去了耐心,缓缓的离开了,马芙正坐在长廊之内闭眼深思这几日的所得,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动静忽然睁开了眼睛。
诸武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