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毫米步枪弹的威力太大,只能怪精密的美国机械吃进了太多的风沙。我搂着还未开过荤的HK416,不知道它能不能保护我的性命不提前结束,心想如果用的不顺手也许考虑换把国产的56冲。下午的风沙似乎是越来越大,车队的行进速度也是越来越慢,我几乎不能看到100米外的路,甚至不敢确定方向。
“嘿,伙计,紧张了?”,琼斯从后座递来一根烟后笑道,“你没遇到过这样的沙暴天气吗”。我苦笑着回答,“有那么一些,你一点儿都不紧张吗”。
琼斯笑了笑说,“这没什么,我随101师来伊拉克的时候见多了这样的天气,所以没什么感觉,你们中国没有这样的天气吗”。
我说,“在我老家杭州是没有这样的天气,我们国家的西北部地区倒是常见”,因为不想被这样的天气影响心情,我又换了话题,“你们美国人买悍马的家庭多吗?”。琼斯笑道,“普通家庭谁会买这玩意,耗油大的离谱,像我们坐的这个H1军版的每百公里要耗去30多升的汽油”。
“知道吗,H2和H3在我们国内卖得特别好,可以说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一辆最普通便宜的H3在国内也要花去80多万人民币,这个数目够我在市区里买2套房子了”,我叹了一口气说。
“宋,知道吗,我有一朋友1年前是在82空降师服役,他死在了这里的一辆悍马车上,他当时从车顶探出脑袋透气,还没过半分钟就被狙击手打死”,琼斯呆望着车外扬起的沙尘有些伤心地说,“我对悍马车有股恐惧感,不想死在悍马车里”。
我拍拍他脑袋上的头盔安慰道,“没事,我们都会会好好的活下来的”。
车队继续前进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后,窗外吹过的风开始小起来,能见度也越来越高,我的心情也开始趋于平静,可路边冒着青烟的废旧轮胎和汽车残骸还是让我的手心开始出汗。幸好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不如出城时的慌张。
就在我低子检查腿带的时候,“噗”的一声,我面前的车窗玻璃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洞,不少玻璃碎片也随即钻进了我的脖子,我低头的瞬间也似乎听到了SVD狙击步枪的射击声。“狙击手!”,琼斯摘下手中M14的瞄准镜盖子,举枪朝窗外看着,两三秒后又急忙叫着,“12点方向!伙计们,下车警戒!”。我拎着卡冰枪下车在车门后弯腰寻找着目标,见我们遇到了情况,紧随我们身后的悍马车也紧跟着停车,队友们纷纷跳下车警戒。伊拉克境内的用来打冷枪最多的武器就是SVD和加了瞄准镜的AK,虽然大多狙击手的枪法糟糕,但谁也不愿意当狙击手练枪的活靶子。琼斯是来过伊拉克的前美军,有实战经验的他在出任务前就是临时队长,所以我们在警戒的同时也等着他发号施令。那声枪响过后,我们的周围陷进了安静,连队友们的呼吸都变得低沉。
“铛”,又一发子弹打中了第三辆悍马的车门,几点火星也跟着迸了出来。“狙击手1在1点方向,大约200米”,有人报告了位置,琼斯手里的M14也跟着慢慢移动着枪口。又是几秒的安静后,琼斯也“啪”的一声开了枪。我紧张地问:“伙计,打中了没有”。琼斯保持着瞄准姿势回答,“命中目标,但我不能确认是否击毙,宋,你找个伙计去看看,我们在后面提供火力掩护”。
听到“长官”的安排后,我向后低声喊着,“汤米,我们两个去看看,注意姿势”。
“明白”,身高不到的175公分的白人小子弯腰走到了我的身后。汤米的老家在休斯顿,因为姚明在火箭队打球的原因,我很愿意和这个家伙一起交流,他也是因为收到过太多的投诉而被开除了警队,脾气糟糕却为人真诚。
我们两个弯腰慢慢朝1点钟的方向走着,手指紧紧地扣在了扳机上,生怕会有伊拉克人会从地面冒出来一样。风已经停了,太阳也不如中午的时候热,我眉头上渗出的汗水却越来越多,我瞥了一眼汤米:这个家伙原来也很紧张,双腿甚至有些发抖。在离车队大约250米处,我们两个发现一个已经瘫在沙土里的中年男子,看打扮应该是本地人,胳膊被琼斯打伤,慢慢流出的血已经把半个身子染成了红色,一把破旧的AK47还抓在手里。
“汤米你警戒,我来检查”,我俯身把差点要了我小命的AK47挂在自己身上,翻过男子的身子,在他身上检查是否还有武器,在确认安全后我打量着这个人:嘴巴大口的张着,几里哇啦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和汤米确认周围没有其他敌人后,就一起把男人架到了车队边。
简单的包扎后,我们将这个“意外收获”捆绑结实塞到了悍马车里,挤在两名队友中间看着。我感激地捶了琼斯几下说,“哥们,我欠你一次”,他不以为然地努嘴说,“回美国后艘一把1911就行”,我笑笑说,“没问题,10把都没问题”。
再次确定安全后,我们陆续登车继续前进。我扭头问,“琼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用M14,用M40不是更好吗?”“你知道什么,这把枪可是我父亲从越南战场上带回来的,再说了,M14这枪的性能其实不错”,琼斯给了我一个白眼后道。“我们逮住的这个家伙怎么处理?”,我问。“还是交给军方吧,他又不是扑克牌上通缉的官员,白送给军方对我们有好处,这个家伙也许把我们当成了美国大兵……”,琼斯轻松地说,“希望他只是我们今天遇到的唯一麻烦吧”。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护送承包商到达了目的地,那白胖子似乎很满意我们的“服务”,搂着琼斯说了不少客气话,又另外每人给了100美元的“小费”。汤米也带着几个队友把被我们俘虏的男人交给了最近的美军巡逻车队,简单的交接后又返回了车队。两个多小时后,白胖子从会议室走出来上了悍马车,我们的车队也加速离开,继续护送他行驶在返回巴格达的路上……
第1卷第5节中东也有奈何桥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唐•;李白
“同期”留下的那不到30个人的队友里,虽然大多数任务是和他们一起参加的,但还是有很多我已经记不清姓名,记不住的原因除了时间,还因为一些人还没熟悉就在战斗中阵亡——也许用“阵亡”这个词稍微合适一些,他们中的大多数不是为自己的国家而战,还不能用“牺牲”去褒扬。
保护承包商的任务结束后,我又赚了5000美元,几乎都让黑教官帮着存进了自己的临时户头,我们的临时小队也顺利返回美国,继续单调地开始训练和对“生意”的等待。返回美国不到一个星期,“生意”就找上门来——为南美某国寻找近期活跃在边境的跨国毒贩集团。该国的一位高官直接找到了我们这家“保安公司”的老板办公室,当场拿出100万美金的支票作定金,并许诺事成之后再给300万美金。
高官拍拍离开后,我们同期的队友都被叫起来开会通气,有10来个“学长”也被叫来旁听,消灭一支约80人的武装团伙似乎不是难事,绝大多数人都在报名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一个外号“大熊”的前美军第10山地师退役上尉成了临时队长,指挥会后组建的50人的行动队,据琼斯说,这个30来岁的家伙在阿富汗待过两年,实战经验多到几乎可以当训练营的教官。
我们有两天的时间去休整,或者说去写遗书——这几乎成了每个“菜鸟”在出发前的“潜规则”。检查完后,我笔记本电脑开始敲打遗书,准备写完后发电子邮件给王大炮,如果我在1个月内不联系不上,就让他转告我父母。就在“遗书”还没敲打完,琼斯叼着烟走了进来问,“宋,干嘛呢?”我回头说,“写遗书,你枪械检查完了?”
“嗯,刚刚检查完,你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吗?”琼斯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有些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活问,“你有情报透露?”
琼斯找了张床躺下说,“你了解南美的毒贩吗?”看我一脸茫然,他接着说了下去,“他们这些人训练有素,许多人都当过兵,甚至是特种兵,有的还是在黑水公司待过。他们的武器精良,一个势力大的贩毒集团可以轻松击败一个团编制的政府军,有的集团装备了自己的直升机、装甲车,就是毒贩的私人军队,打下一个小城市都不成难题,像暗杀政府高官什么的刺杀行动都是小菜一碟。你这样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菜鸟遇到这样的人,要吃很多苦头才能在战斗中活下来。”
他的话虽然不是很多,但却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休整的两天结束后,我们的行动队搭上了一辆大巴,驶向了美国和墨西哥的边界线,因为雇佣方和老板们作好了协调,我们以游客的身份顺利进了墨西哥境内,从墨西哥的一个军用机场上了一架运输机。为了行动的保密,我们根据雇佣方提供的情报,在贩毒集团活动地前100公里的上空跳伞,在一片丛林里急行军寻找目标。两架C-47运输机在深夜悄悄到达目的地的上空,我和同机舱的在检查装备的指令结束后,陆续从距地面400米的飞机上跃下,离开三四秒后打开降落伞。
三分钟后,小队里的40个人陆续从夜色下的丛林角落里聚齐,又一次的检查装备后,我们摆开战术队形朝目的地进发,不能抽烟、不能讲话的规则我还能老实遵守,可南美丛林的潮湿闷热、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的虫兽让我感觉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