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杉杉站在那里。
那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漫过整个世界。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才拿起毛巾,从办公室里一点一点地走出来,最后轻轻关上了门。
她抬起头,顾畅欣正好向这个方向走来。两个人的目光再一次相遇,没有火花。
只是一种冰冷,令人彻骨生寒。
顾畅欣走过来,绕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旁边跟着灵位一个不怎么面熟的女职员。她在夏杉杉身边停住了,笑颜如花。
“嗨,杉杉啊,还真是巧。又见面了呢。“她虽然笑着,夏杉杉听这话时,只感觉全身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冰冷。
“小张,走跟我进去拿林嫣送的手表。突然想起里面忘记放了贺卡。“说着她回头看看后面的职员,很粗鲁地推开夏杉杉,径直走进办公室。
甚至都没有敲门。
她稳了稳身子,无奈地摊摊手掌。夏杉杉很迷茫地摸摸脑袋,然后低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要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突然传来顾畅欣尖利的声音。夏杉杉不禁半推开门,看到里面她正在那里站着,一如既往地高傲姿态。一只脚翘起来用鞋跟点着地,另一只手叉在腰上。跟着他一同进来的小职员半跪在地上,在桌子下面低头寻找着什么。
“怎么会不见了呢?我刚刚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她慢悠悠地走过来一把按住夏杉杉的肩膀,力气大的她骨头硌得生疼。
夏杉杉皱皱眉毛,总感觉这情形有点奇怪,强忍住肩膀的疼痛。
“我刚刚明明放在这里的。杉杉,你有没有见到桌子上的手表。那可是林嫣送给宋肆纪的礼物。你刚刚看到了没?“
夏杉杉皱着眉头回想一下,茫然地摇摇头。她刚刚进来时,桌子上明明什么都没有,然后她坚定地补充一句。
“我没有看到。“
“没看到?夏杉杉,你真能装啊。我早上放的手表,这才隔了多久。只有你进过这个办公室。你说说,手表还能哪去了?“
夏杉杉这才明白,她这是在把这摊子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推。只有自己进过?丢了的手表,这不正是在说自己拿了那个所谓的手表嘛。意思是她是偷表贼,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想不到这种电视剧里才会上演的桥段竟一点不变地重演在她身上。
她夏杉杉敢对天发誓,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别说偷手表,她压根都没见过什么手表。
她家里虽然条件不算那么好,可偷鸡摸狗的事情,她不会做。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夏杉杉咬着牙,满脸倔强与坚定。
“啪!“
顾畅欣的手反手打在脸上,夏杉杉措手不及,被打得别过脑袋,差点没倒在地上。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感,她抬眼,捂住那半张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仍旧是小兽般倔强的目光。
“夏杉杉你要不要脸!你不知道?难道手表会自己飞掉?你给我搞清楚,从头到尾只有你进去过,怎么手表就偏偏不见!“
“我没有拿。“她毫无畏惧地迎上她逼问的目光。
“除了你还有谁!分明就是你拿了手表!“顾畅欣一把抓过她的领子,把她整个人向前提起来。
夏杉杉挣扎着拉着领子,费力地呼吸着。
她一把把她摔过去,她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
“杉杉,你真叫人失望。我信任你,给了你钥匙,让你打扫所有的办公室。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连是我,都替你感觉羞耻。“她甚至很形象地摸了两下眼睛,把那份失望表现得淋漓尽致。
夏杉杉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此刻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丢了手表。这才有点不知所措。
“我没有看见,更没有拿你说的什么手表。钥匙,我也没丢也没给过别人。“她咬着嘴唇,把手心里浸染着汗水的钥匙递过去。
“别解释了。最好赶快把手表交出来。怕不是早就运出去销赃了吧?夏杉杉我告诉你,那手表可是林嫣花两百万从精品店买的,你要是不叫出来的话。我会起诉你,后果,你承担不起。“
不知你是否有过无助的感觉。
像是一个人挣扎在一万里的深海,四下都是冰冷的海水。顺着没一个毛孔灌进你的身体,直到你没办法呼吸。知道重重黑暗把你包围,直到死亡的尽头。
没有人救你。
只能坐以待毙。
夏杉杉此时大概能够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她就站在那里,面色苍白的不像话。“我知道了,你可以查监控。我没有偷过东西,真的不是我。“
“哦,我知道了夏杉杉。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提前破坏了公司的监控线路,忘了吗?这些天监控恰好坏了。原来一切不过是这件事的铺垫啊。你早就知道林嫣要送他手表,你故意取得我的信任拿到钥匙,你提前破坏了线路让监控拍不到你,这样就没有证据了啊,真是好心机。不过,你失算了。是不是今天我没有把你堵在门口,林嫣的手表,就要白白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了?呵呵。“她冷冷笑着,嘴角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夏杉杉后退着摇摇头,“不是我。我没有偷什么手表。“
只是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这般苍白与无力。
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不明真相的他们指着她窃窃私语。
“呵呵。也就你最有机会拿走手表。你说你没拿,证据啊,给我证据。我们早上放过来的手表,也就只有你来过这里。现在手表没了,夏杉杉,你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睁大眼睛,一步步往前走。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夏杉杉虽然心里坦坦荡荡,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她张开嘴,却没有说出任何声音。
只是本能的恐惧和惊讶。
她的说辞多么天衣无缝,真相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夏杉杉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证明自己。
她不知道如何辩解。
“你今天不把手表交出来休想离开这里,就算你不肯交我也有办法让你拿出来,你现在给我我还能争取给你宽大处理,不然我就要报警了,那就不是把你辞退这么简单了,明白么?”顾畅欣讥嘲着,蔑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