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朝着好的出发点去考虑,自然是会渐入佳境的,但是他呢,却坚持要朝着另外一边去。
“相信我,自古以来都是水火不容的,我能听到泉眼的声音,并且,我能肯定,娘也是朝着泉去了。”这里面有什么必然联系不成?我并不敢冒险,但他的神情是悲壮的,是肯定的。
我回眸,和队伍中的元良们交流了一下目光,募得发现,好似他们都赞同他的选择似的,好吧,少数服从多数,我点头,指了指面前荆棘丛生的道路。
“这条路是你选的,我相信你,多为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嘛。”其实,我还是半信半疑,究竟往前走,会是什么场景呢?但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朋友,那么必然是要言出必践的。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面前百草丰茂起来,并且百花齐放,好像走到了姹紫嫣红的春天,我看着遍地星星点点的花蕾,看着映入眼帘的绿色,看着很多很多缤纷的色彩好像流动的旗帜。
我心情跟着就舒畅了不少,我今天实在是没有力量了,朝着那高屋建瓴的地方去了,这里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居高临下,居然因为开心与兴奋开始吼叫起来。
“喂,我是漓之夭,我们走在胜利的征程上,真好啊。”我听到,顷刻之间就有群山回荡,我的声音经过无数个回音壁的碰撞,开始反馈了回来,于是余音袅袅,经久不息。
“喂,我是漓之夭,我们走在胜利的征程上,真好啊。”
“喂,我是漓之夭,我们走在胜利的征程上,真好啊。”
“早已经说过了,你不愿意相信我。”他蹙眉,看着面前的场景,我在草坪上欢乐的打个滚,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握住了一枚已经要随风而逝的蒲公英,凑近了殷虹的嘴唇那么一吹,这蒲公英已经朝着天幕去了。
好像千万把的小雨伞似的,轻舞飞扬,我这才知道,他看起来一路上无所事事,其实是那种具有高瞻远瞩的人,他有自己认知的力量,我是才疏学浅而误打误撞的,相比较之下,其实他的权威性远远超过了我的。
“以后啊,这责任就给你了,你肩负起来,我呢,跟着你打酱油就好了。”
“这里可没有打酱油的地方,你啊,跟在我后面,保证要你狐假虎威个够。”他笑嘻嘻的,我这才又道:“为什么你总是很容易就悲伤起来呢,我想要问问,你究竟是什么动物啊,凤凰吗?”
说真的,到目前为止,我完全不清楚,面前的动物是什么。他是一只飞禽,看起来毛色靓丽光洁,有点儿类似于凤凰,但看上去又是极大的不同,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了,只要请教请教。
“凤凰我不知道,我是火族的。”
“火族?”我讶然,不是说,人世间有三个族群吗?贪婪而苟且的人族,惊悚而诡秘的鬼族,亦正亦邪的妖族,现在忽而又有了一个,让人如何不大跌眼镜呢?
“这个啊,说来话长,你说的什么族群之类的,我也是不清楚,火族呢,就是燧人氏的火。”他说这个,我依稀仿佛想起来什么,跟着我大彻大悟,立即一笑。“啊,燧人氏,这个典故我知道。”
“还算是你们人族的祖先呢。”他面上有了一种优越感,我道:“是啊,他知道怎么钻木取火,怎么样驱赶野兽,但那都是没有年谱时代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对火虽然还是崇拜,不过毕竟力度已经大不如前了。”
“之前我们也是有过辉煌的,但后来,遇到了浮游与相柳以后,一切就不同了。”他一边说,一边用一种说来话长的目光看向了我,我是彻底不明白了。
“什么浮游,什么相柳?”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啊,好似一千零一夜。
“这是共工的属下啊,这两个人很厉害的,算了……”这故事解释起来可能需要三天三夜,他立即变了话锋——“以后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东西,这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嗯,也好。”我点头,又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呢,居然这条路的尽头果真是有水源的?”
“这个啊,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叫格物致知,用我们的话来说,这……就是一门技术了,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好了。”他笑了,跟着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这是要睡觉了。
“一直以来,不见你吃东西,你不需要吃东西吗?”
“我喝风饮露。”啊,老天,原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前辈啊,我点点头,跟着去找吃的东西去了,大自然有很多的馈赠,这里的浆果有很多,且味美的很,我吃了很多。
夜深人静,王已经从海水中出来了,之前,这里一片惊涛拍岸,看起来那样惊心动魄。但现在呢,这里已经接近于枯竭了,一片瘦骨嶙峋的海滩已经裸露了出来,浑浊的海水失去了透明清澈。
水位线维持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刻度上,虽然也没有太大的危险,但经年累月,难保死亡不会威胁到他们,王忧心忡忡的夜不能寐,顺着海湾不停的看,但面前的一切给他的都是失望。
他攥着拳头,一边走,一边观察,“海水中的珊瑚礁已经死了很多了。”海宫王后也是忧心忡忡的跟随在王的背后,她小心翼翼的说。
王回眸看着与自己同甘共苦一辈子的女人,因为小七公主的事情,他们两人时常不欢而散,这种格局已经过了几十年了,但到了危难降临的时候,她却始终以一个贤妻良母的姿态站在他的身旁。
她始终想要分担点儿什么的,甚至于想要牺牲点儿什么,只要能改变未来的模样,王看着她,发现了她发丝中的白色,他沉重的叹息一声,却什么都没有说。
继续往前走,沙滩上已经死了很多很多的贝类,他看到这里,悲天悯人的几乎要落泪了,“王,您今天也是走了这么远了,您也要知道持盈保泰的道理。”
“孤何尝不知道呢?”他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伸手摸一摸石头,“但现在,孤简直已经没有办法了。”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天降甘霖一切都好了。”海宫王后希冀的说,仰头看着苍穹,有繁密的星星,这样的星斗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怎么可能有所谓的甘霖呢?
“我们还能怎么办呢?”海宫王后问。
“但凡是还有一线希望,孤也不会如此焦灼。”他放开了攥着的衣袖,看着天空。“你同我走走。”他握住了妻子的手,两人慢吞吞的在海岸线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看死亡在沙滩上的同族。
“究竟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和之前伤害女儿的凶手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海宫王后说,看着王。
“有人劈开了一道口子离开了,天相这才变了,也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十个太阳毕竟已经还有一个了。”他这样说,面上却有了一抹凝重的狐疑。“究竟会是谁呢?”
“我们赶走了漓之夭,莫非……”海宫王后满面含愧的推断,剩余的话,不用说,其实也已经心知肚明了。
“都是孤一时冲动,漓之夭原是个好的。”他感叹一句,又道:“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王,回去了,外面夜露初上了。”海宫王后看向了旁边的王,王只能跟着海宫王后去了,两人回到了宫中,天相变了以后,海底世界也失去了安宁,一片乱七八糟的,说不恐慌,但很多海洋生物都乱了阵脚。
王回去以后,有虾兵蟹将来汇报,说了什么东西,他立即朝着深海区去了,这里之前是人迹罕至的,但现在呢,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动物,从那旋转的楼梯上下来,他看到这里也是人满为患。
他知道,他们都贪生怕死,其实这也是人性的劣根性,他所以理解他们这些动物的蜗居,动物们看到王来了,闪电鳗鱼带着一群色彩斑斓的游鱼去了。这边,巨大的桃花水母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也是去了。
这里顿时就安静了不少,旁边的蟹将军手中握着明亮的晶石,将这里照耀了一个宝光四射,王给了蟹将军一个眼神。
“孤一个人在这里,这里不需要你。”他说,蟹将军点头,离开了。他将晶石放在了墙壁上,接着就到了旁边去了,他一步一步都走的很慢,到了那安详的玄武旁边。
玄武是一只苍老的乌龟,他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王来了,他这才苏醒了过来似的,他和我之前看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像一个雕塑似的,他的声音苍老沙哑,带着一种特有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孤来求卦。”王焦急的神色,写在了面上,看向了他。
“已经多年不见了,他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来了,我就知道浩劫也来了,你看看我,我是一个尸居余气的人,我已经垂垂老矣,我不能推算了。”他谦让的说,王听了这句话以后,担忧的回目,目光梭巡了一下深幽的海水。
“究竟是什么情况呢,河图洛书都在你这里的,你告诉孤,你不能出卦了?”他满面愁容,看着玄武,玄武点了点头,良久才缓慢的说道:“但我推测,和祝融必然是有关系的。”
“祝融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这不是胡言乱语是什么?”王口吻比较紧张,听上去有微妙的震颤,玄武叹口气。“天相变了,外面世界的人来了这里,又是开天眼去了,自然一切都会变的。”
“这……”
“你的意思是,杀了他们,就能改变这些吗?”王慈祥的面上有了杀气腾腾的神色,眼瞳黝黑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