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鬼尊回神之时,身上的衣服因着做梦时出的那些虚汗大多都黏在身上了,鬼尊只觉得浑身都别扭,便想着去那药池,洗上一番,如此想着,下一刻,他便到了水汽氤氲的药池边。
在修罗殿内,他自然是没有些许顾虑的,直接脱去了衣服,便下了药池,药池中的水温度正好,他不由发出一声喟叹,他垂下了眼帘,望着他身前的那白发,眼中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哀伤。
哪怕是在他的修罗殿内,这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可以看见那小阎王的身影。
一直守在房间外的阎云卿,察觉到鬼尊的离开,追寻着鬼云簪的位置,默默跟着鬼尊,可等他到了才发现,原来这人竟是来沐浴的,他本想转身就走,可眼前这人的脱下了衣服,他便有些移不开眼了,白了发的鬼尊,那容貌却是更上一层楼了,但也不仅仅是因此。
阎云卿的心跳跟着加速,如今他却是可以确定了,他真的想与眼前人度过一生,对了,还有他们的孩子,可无奈那往生池畔的事,怕是会成为他们二人之间一条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稍有不慎,便会坠下悬崖。
鬼尊抬起那对眸子,手指勾着一缕发,转了几个圈,他的头轻歪向一旁,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他的另一只手猛然抬起,溅出些许水花,那水花闪烁着点碎红光,向着阎云卿的方向而去,阎云卿无奈显了身形,闭上了双眼,不躲不闪的站在那儿,水珠猛地一下在阎云卿身前停住了。
阎云卿睁开了双眼,投向鬼尊的目光中有些许意外和惊喜,又转而化为柔和。
鬼尊从储物戒中取出衣物,一个转身从药池中出来,穿好了衣物,他看向阎云卿,却是持着镇魂剑,一下子出现在了阎云卿面前,剑尖就在阎云卿的脖子不远处,鬼尊咬牙,却是没有想到如今的这一切,这小阎王何时变得如此烦人,不知羞,比他还厚脸皮,“本尊说的话,你当耳边风吗?”
这小阎王是料定了他不敢如何是吗?
鬼尊将剑尖缓缓而下,搁在阎云卿的左胸口前,刚想吓退阎云卿,没成想,阎云卿一声不吭,一个大步走向前来,鬼尊匆忙收回剑,却还是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鬼尊上前抓着阎云卿的衣领口,怒吼道,“你不要命了是不,唔……”
鬼尊还没说话,阎云卿猛地亲吻了上去,趁着鬼尊开口说话的间隙,毫不犹豫的直驱而入,这厮真的是,鬼尊狠咬了阎云卿一口,一手将阎云卿推进药池里,他吐出了些许血腥沫子,拂袖而去,这个疯子!
阎云卿却是有些呆愣的摸了摸嘴唇,他自己都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耳尖后知后觉的红了个透顶,身上有些刺痛感传来,阎云卿知道这是药池在发挥作用,那人还是担心他的,阎云卿光是想到这一点,心中就不由雀跃了起来,他不停的用指尖磨蹭着嘴唇,突然傻笑了起来。
“嘶”的一声,牵动了嘴上的伤口,阎云卿有些无奈,眼神却是更加坚定,无论是让他用什么法子都好,他一定要得回那人的心,更何况那人的心好像还在他的身上。
阎云卿这些日子有些浑沌了的脑海,逐渐变得清明了起来,嘴角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突然有些想念那人缠在他身边寸步不肯离的样子了。
鬼尊阴沉着脸,回了房间,躺在了云椅之上,不停的回想起刚刚的事情,那个臭小子,居然敢对他用强,鬼尊刚刚勉强压制下去的热度猛地一下全上了脸,也不知是羞还是怒。
可无意间又瞥见了自己披散着的白发,鬼尊有些焦躁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一头白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那可笑的不值得一提的过往。
而更可笑的是,原先他追着不放手的人,现在居然是追着他不放,真是世事难料,可笑的很!
鬼尊静下心来,又不由的想到了昨晚做的两个怪异的梦,那两个梦看起来好像是毫无关联,可他总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昨天晚上的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是太逼真了。
让鬼尊都不由的产生了几分,那些事好像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错觉。
鬼尊下意识的便想着拿出“镜花水月”去看看来龙去脉,可当“镜花水月”出来的时候,他才记起这镜子早就为了救他而破损,如今已经不能再妄用了,否则这法器将不再有修复的可能。
鬼尊自然是不愿冒这个险的,他收回了“镜花水月”,想着另寻法子,他总有种预感,梦里的村庄和那熟悉的声音肯定跟他有关,鬼尊脑海里灵光一闪,他重新拿出了一物——追魂穗。
追魂穗感应到了鬼尊心中所想,围绕着鬼尊开始不停的转圈,鬼尊闭上眼,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切,追魂穗上亦慢慢发出绿色的光亮,那绿色的光亮逐渐变红,鬼尊适时的睁开了双眼,问了一句,“感应到了吗?”
追魂穗摇晃了几下,鬼尊便知晓了意思,竟然感应到了,那那个村子势必是要去上一趟的,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鬼尊思及此,连忙出了房间,以识海传声给殿内的所有人,“在修罗殿正殿来一趟。”
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薄奚,薄奚自然也是听到了指令,他此刻正躺在魑的身下,红唇水润,衣衫半解,双眸茫然若失,看的魑无言的吞咽了一番,魑暗骂了一声该死,随即将薄奚的衣服整理好。
薄奚疑惑,勾着魑的脖子,亲吻了一下魑的脸颊,疑惑道,“不继续了吗?刚刚那种很舒服的事。”
魑也是一副很不耐的样子,捧着薄奚的脸,狠狠的亲吻了下去,眼中闪烁着些许火焰,他沉声道,“下次继续。”那声音低沉暗哑的不像话。
魑带着薄奚,马上赶往修罗殿正殿,等他们赶去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已经到了,就只剩他们二人,殿内的人瞧着薄奚脖子间的痕迹,默默的都低下了头,彼此都清楚了魑晚来的理由,但都很一致的心照不宣。
鬼尊却是冷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魑一眼,道,“你这四怪之首当的还真是舒坦。”
魑匆忙半跪下了,“属下知错。”刚刚迎接回主上,他可不想又被主上派去什么人烟飘渺的地方去做苦力,或是又去地狱蹲着,就算是要被罚,可总得让他把嘴边上的肉先咽下去再说吧!
鬼尊不理会魑,径自说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准备一下吧,我们要出一次远门。”
阎念卿疑惑,“娘亲,我们去哪儿?”总不会是因为躲父亲而躲到外头去了吧,也不至于如此。
“去一个乱葬岗,去收回本属于我的东西。”鬼尊又抓过一缕白发,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