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轻轻也在余鸢嘴里放了一颗丹药,拽起叶清之将二人凑在一起,转过身道:“你还有一个时辰。”
叶清之颤抖着抚摸上余鸢毫无血色的脸颊,吻了下她额角处火焰印记,柔声道了句:“对不起。”随*住余鸢的手,一股股温热的灵气耀眼,一点点在余鸢身体里输送。
叶清之想着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说过对不起的只有他,说不用说对不起的也只有余鸢,所谓不必说对不起,不过是上辈子余鸢失望太多次,不愿听到了。
从头至尾,由始至终,他叶清之对不起的也只有余鸢一个人而已。他顾得了天道坊,守得住一派安宁,成得了桃花夭夭处骄傲,世人口中清尊,却难成余鸢心里的叶清之。
从前不明不白,如今懂了,却似乎有些晚了。
半个时辰过去,余鸢脸上有几分血色,手指微动咳嗽了一声。
叶清之惊不自知,想说话竟是失了言。
洞外降火俸自然也听得了,他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未进去。
他知道进去也是多余的,能救下余鸢的从来只有叶清之一个人而已。
见余鸢颇有好转,叶清之停了输送灵气,拍了拍余鸢的脸颊,柔声道:“阿鸢,看看我,别睡了。”
余鸢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腰,看到叶清之抱着她,身体里那股暖意不用想便知是什么,她抬起胳膊却牵扯到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清之忙要看,余鸢避开,轻拍了下叶清之发白的脸颊,道:“叶清之,你还真是有力气没地方撒了,多大点事还用得着输送灵力,你的灵气不是修为呀,修为不需要时间吗,就这样……”
还未说完叶清之便低头堵住了余鸢喋喋不休的因受伤而苍白的唇。
余鸢张大了眼睛,水灵灵的眸子溢满了不敢置信。
叶清之辗转,轻柔,吻下,随后亲了了亲余鸢的嘴角,松开。
余鸢被吻的大脑一阵缺氧,反应过来脸却是红了,额间印记她也感受到了,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后余鸢便依在了叶清之怀里,道:“叶清之,我成魔了。”
叶清之:“我知。”
“那你还亲我?”
“我想亲你了。”
余鸢:“叶清之,你爱我吗?”
叶清之低头又是一吻落在眉间:“天道坊的桃花印记只有意中人才可让它消失。”
说着便拿起余鸢的手放在自己额间,果不其然那桃花被余鸢碰了后便没了光亮,消失在额间。
惊愕后,余鸢笑了,明眸皓齿,熠熠生辉。
她唤了声:“叶子。”
叶清之紧紧将这失而复得的人儿拥在怀里,恨不得揉进骨血中。
许久,二人拥了片刻,余鸢回过神想站起身,忽的发现双腿动不了了,她想起方才逃避尸虫是奔波时不小心被一尸虫咬了一口。
本是致命伤,后被叶清之解开了她封印的魔道痕迹后内丹便可有了功力,自行疗伤一会儿已好了许多,虽不是致命,但竟是动不了了。
叶清之见余鸢脸色不太好看,心里一紧便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余鸢手指点了两下大腿处两处穴位,道:“叶,叶子,我腿好像动不了了。”
叶清之眉头一紧,蹲下身便看到了余鸢脚踝处隔着袭裤黑了一片,他将余鸢横抱在怀里,解开了亵裤,脱掉粉色的绣花鞋。
里面脚踝处一白嫩的皮肉遍布了约有手掌般大小的如黑色脓包似发给的伤口。
叶清之松了口气,手指在上面轻抚两下,输了天道坊治疗内伤的丹气进去:“还好止住了蔓延伤口。”
余鸢拍了叶清之的手,道:“还输送灵气,多的很是吧。”
“并非灵气,只是《温礼》中一养心疗伤的法子。无碍。”
既不会对叶清之有害,余鸢点点头,没再阻止叶清之手掌在她脚踝来回摩擦。
身体倦意袭来,余鸢险些睡着了,叶清之拍着她的脸柔声道:“别睡,我们还要出去。”
睁了两下眼睛,余鸢勉强笑了笑,点头。
二人起身之际,洞外降火俸走了过来,他的左腿处多了一只尾巴为七彩颜色的狐狸。
这狐狸约摸只有成年男子脚般大,白绒绒有手指长的毛发,眸子是淡紫色的,此刻正歪着脑袋矗立,眸子一眨一眨亮的惊人,嘴巴不时呜咽,宛如北海之地最靓丽的星辰。
只是一眼余鸢便想到了上辈子的阿圆,那时一只极为普通的狐狸,年龄大了却因长身体修炼最好之时未吸得灵气,即便活了五百年却还是未有人形。
碧烟山灵力聚集浓重,她养了那狐狸几十年都未成,只是阿圆性子憨厚从不切切奢求与这些。
再后来碧烟山战败,那狐狸为了救她替她挡了连尊一瓢清水,全身腐烂,满满化成了一摊水。
那时被多少人打成重伤余鸢都未气,也未落泪,在看到阿圆身子被击散之后,哀嚎一声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她才没忍住悲戚落泪。
握紧了拳头,余鸢双腿渐渐能站起身了,吸了一口凉气,她道:“听说你哥哥连尊养了一只黑孔雀。”
叶清之点头。
余鸢道:“等下次相见我定要扒光了那孔雀的毛。”
“……”
降火俸看了眼被叶清之搂着的余鸢,握紧了拳头关怀道:“阿鸢,身体可好了?”
余鸢点头,感激道:“谢谢你降火俸。”
降火俸笑的有些苦涩,蹩脚的转开了话题,指着那狐狸道:“这洞口是这只狐狸的居住之地,这狐狸猎食回来便发现洞口让我们占了,方才和它打了一架,这才停罢。”
余鸢道:“没受伤,你,或它?”
“七彩狐狸如今这世上实属难见,这狐狸便是,看它修为也有了一千年了,功力和我不相上下。”
言下之意便是有些不忍心伤之。
余鸢赞叹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善心。”
降火俸勾唇扬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余鸢弯身笑眯眯道:“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呀?”
谁知那狐狸却是摇摆了几下尾巴,晃着脑袋便四个踢子齐上,以惊人的速度一下跳到余鸢身上,余鸢被吓了一跳却也是顺手接住。
这狐狸四脚底皆有一层鬓白的毛发护着,如此也不会挠伤余鸢。
余鸢惊道:“狐狸,你是不是认识我啊?”
小狐狸晃荡着脑袋,在余鸢怀里前两只脚跪下,耳朵弯成了圈。
这几个不起眼的动作余鸢瞬间懂了是何意思,她大喜过忘,忘记自己现在满身是伤,一下子抱的狐狸老紧,红了眼眶:“阿圆,你是阿圆。”
狐狸眯起眼睛,“嗷嗷嗷”叫了几声,温顺的在余鸢手腕处伸出舌头舔舐。
“叶子,看到了吗,阿圆,这是阿圆,我的阿圆。”余鸢喜子有些忘形了,依在叶清之怀里笑的璀璨如星。
方才那动作是上辈子余鸢闲来无事等叶清之十年中教给阿圆的,本是无心之做,却未想到如今成了认出阿圆的信子。
一旁的思琴却是不满的弯着剑身碰了几下窝在余鸢怀里蹭着的白狐狸。
意思,不言而喻。
白狐狸冲它摇着尾巴,嘴角看似上扬了,享受的眯着眸子歪头在余鸢怀里蹭来蹭去。气的思琴剑身乱抖,在叶清之周围饶来飞去。
叶清之揽着余鸢肩膀,见余鸢笑的如此喜悦,终未再说什么,只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当心。”
余鸢抱着好大一会儿,摸着阿圆毛发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阿圆不是被散魂了吗?”
降火俸道:“是阿鸢你给的信念,执念,这狐狸才能活下去,或者说是一件好事,它进化了,成了七彩狐狸。”
余鸢管不得如何,只晓得阿圆活着便好,重生活了这么久终是遇见最重要的故人,喜悦,自是言此。
过了片刻,降火俸道:“走吧,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叶清之一身伤,出了雾术,余鸢便问他是不是让人打了。
想起当时山洞里的狼狈一幕,叶清之打死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蹩脚,带了几分腼腆的样子,看的余鸢大笑不止,笑的有些过头了,一个不小心便又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江澜心疼又是责备道:“兮颜,你别动了,碰到伤口疼的还是你。”
余鸢爬在叶清之背上,一行人出了雾术便走到方才来时地方,白云飘飘。
余鸢笑道:“怕什么,有我家叶公子照顾我,什么都不怕。”
江眠嘿道:“背后有撑腰的了,兮颜连我姐的话都不听了。”
“臭江眠,讨打是不是。”
“没没没,谁敢不听姑奶奶你的呀,对吧。”
余鸢哼唧两声,道:“这还差不多,出去给你一个桃花酥。”
江眠做了下人得了主子恩赐领赏激动不已的姿势:“是,兮颜主子。”
这般模样逗的在坐之人皆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