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莫不是一惊,吸了口凉气,看他言之凿凿,不像作假,纷纷睁大眼睛,后面围观的脖子拉得老长,恨不能成为鸭脖。
宁翼羽反倒一怔,折扇轻敲手肘,双眉一锁,仔细打量了一遍,可依旧没印象,未曾见过这号人。不过看宁阙双手一抱,泰然自若的模样,不由得从头到脚,打了个转,还是不认识,估计是个小人物,奚落道:“莫不是进入祠堂的小厮?”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啼笑皆非,轰然炸开,纷纷嘲笑道:“这人还真厉害,不怯场,宁家人在此,都敢如此肆无忌惮,真是不知死活。”黄黑霸本是压抑着内心所有怒火,这一刻终于无法克制了,什么东西,被人当猴耍,只怪瞎了眼,没认清这是个演员。
一拳轰出,宁阙拉着两人退了两步,轻松绕开,淡淡道:“翼羽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听清楚了,我乃宁阙。”
黄黑霸一击不中,心底的怒火反倒越浓。宁翼羽口中喃喃自语,“宁阙,宁阙。”手中折扇轻轻敲打着手掌,双眉皱成一团,突然道:“住手”。上前几步,一把拉开无处发泄的黄黑霸,推了丈把远,意味深长的笑道:“宁阙,少主宁阙?”
宁阙蓦然点点头。
“什么?少主?宁家少主”,众人连连吸气,要知道这般大新闻可不多见,宁家少主来了平台郡,一点风声都没有,人群内你推我,我推你,挤来挤去,想把眼睛安放在天上,好看清楚一些。
黄黑霸顿时如同枯萎的树干,整个人都泄了气,一波三折,一肚子只能吞到腹中,连咬牙切齿都不能,还要觍着脸上前,低三下四的赔个不是,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在众人惊异中,宁翼羽泼了盆冷水,呵呵笑道:“宁少主,你这连个下人都不如的少爷,不是送到军队当炮灰了吗?怎么回来了?”
宁阙笑道:“仗打完了,不就回来了吗?”
“喔,我记得了,飞羽军中闹出了个史无前例的笑话,丢盔弃甲,可与你有关?”
宁阙点点头。
“啥,丢盔弃甲?真是我大晋百年来的耻辱,难不成就是此人建议林将军退兵,害得林将军背负骂名,成为天下人笑柄的就是这个浪荡子?”一人嚷嚷道。
旁边一个胳膊肘重重的顶了下他的肺,细细哼道:“你小点声,不想活了,这家伙可是宁家少主,伸伸手指头你小命玩完,不想活了?”那人立马噤若寒蝉。
宁翼羽倒是笑了笑,不屑一顾,“少主?这家伙简直是个灾星,就是他,害得宁侯失踪,也是他,把我宁家和傅家的喜事搅黄了,我宁家人恨不得他去死,想不到竟然还有脸
回来,黄黑霸,你看着办吧!这家伙在宁家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用怕宁家报复,你若是办了他,说不准大把宁家人感恩戴德呢!”
哗,人声鼎沸,想不到还有这一出戏,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好家伙,原来是货真价实的少主,不过这身份地位嘛?却是一落千丈,黄黑霸一肚子火已然卸得干干净净,额头上的冷汗还没干,有些不知所措,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转折,让他心里有股莫名的惧意,摆摆手道:“给我上,先断了五肢再说。”
一众手下倒是摩拳擦掌,围观之人自动退了两步,留下一个大圈。
宁阙眯着眼睛,身后的熊耿龙酸溜溜的道:“宁猴子,你这扯虎皮拉大旗的功夫还不到位啊!要不我来试试?”
宁阙眼珠子一转,伸出手来,嘿嘿笑道:“来来来,你来。”
熊耿龙甩了甩头发,一副自恋的模样,踏前一步,很是流弊的笑道:“各位有话好说,都是斯文人。”
黄黑霸哪还容他们巧舌如簧,喝道:“给我打。”
熊耿龙边笑边说,“你爷爷我可是千源商会的少当家,若敢惹我,我必定让尔等顷刻间化为齑粉。”
“嘿嘿嘿,又来一个,千源商会少当家?你若是假的,揍你一顿算你狗屎运,若你是真的,不把你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给我打。”黄黑霸看着傻愣着的手下,阴狠的吼道。
宁阙笑得前胸贴后背,不过再次眼神警告了幽灵儿一次,“不得滥杀无辜。”随后手底下可没个轻重,那些个三大五粗的汉子,被一顿胖揍,胳膊腿已然变形,痛苦的嘶鸣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黄黑霸双目圆睁,看不出深浅,心里没底,看着轻飘飘的招式,三下五除二,一众手下就如同软脚蟹,哭爹喊娘,惨叫不止,一眼大一眼小的看着宁阙,无形之中有股冷汗。
宁翼羽本以为这便宜少主不死也残,熟料轻描淡写就解决了一堆壮汉,与他印象中上不得台面完全不符,而且听说家族盛传此人五行废体,跟废物没什么两样,被姓傅的娘们折磨得不成气候,想不到如今竟天翻地覆的大变样。招式凌厉,毫不拖泥带水,就连几个低阶炼灵都不是一合之敌。
宁翼羽皱眉不渝道:“宁阙,你不是五行废体吗?怎么可能……?”
宁阙全没当回事,笑而不语。黄黑霸不知敌人深浅,也不敢随意动手,就连宁翼羽都惊掉了下巴,他区区一个爪牙,也只能低头哈腰。
又是几道身影直接跃过围观之人的头顶,落在圈内,为首一人正是赵主事,茂盛商会在平台郡的话事人,不仅实力了得,就是嘴皮子,那也算个角
,身体微微发福,脸上堆满笑容,“不知宁家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葛掌柜的敢惹宁大少爷,死了也是活该。”身侧的打手有些不乐意,一人道:“赵爷,葛掌柜可是清清白白,这群人无故杀人,你可得跟葛掌柜主持公道啊!”
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戛然而止,口中一条血线,整个人跌倒在地。
“混账东西,我与宁少爷说话,你一奴仆安敢插嘴?”赵主事随后又热脸相迎,看上去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却引起宁阙心中强烈的不安,老奸巨猾,杀人不见血的正是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宁公子,今天之事全身我赵某人招待不周,今天我作东,去,给我准备一桌好酒好菜。”身后一人应是。
宁阙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可却不敢轻易应允,推辞道:“赵主事,我三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还请恕罪。”转身招呼两人走路。
赵主事脸色一寒,下一刻恢复笑脸,伸手一拦,皮笑肉不笑的道:“宁公子何必急于一时,反正也没吃过,我看你这三匹马也没什么体力,应该是连日奔波吧?反正别处歇也是歇,我正好与宁少爷交个朋友,大伙做个见证。”
宁阙心底仍旧觉得不妥,对方有备而来,说不定早早就躲在后面看戏,眼看维持不下去才蹦哒了出来,回绝道:“赵主……。”
赵主事堵住宁阙的嘴道:“宁少爷,莫不是不给赵某面子?亦或者说此次是宁少爷故意杀人,畏罪潜逃?甚至欺行霸市,胡作非为?”
宁阙想不到此人巧舌如簧,字字诛心,切中要害,若换作他人,讲究面皮,可能会中招,可他本就光脚的,怎会怕穿鞋的?管他怎么说,与自己无关,爱怎么编排怎么编排,懒得废话,低声道:“走。”
赵主事脸色发紫,本想私下解决,到时自己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岂料对方根本不上套,若是大庭广众之下,逼人太甚,作为爱惜自身羽毛的宁家,岂能坐视不管?能轻饶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