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你若是再敢乱逃,我的招式可不长眼睛,若是不小心蹭到了阿猫阿狗,可不关我的事。”傅彪天直言相逼,大喝三声,声寒似铁。
“姓傅的,你厚颜无耻,竟敢如此卑鄙,有种的就跟少主一对一,拿别人要挟,也就你傅家干得出来。”众人唾沫横飞,打心底鄙视,可却十分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长辈身上,却看到周围那些长辈,早已躲得远远的,心头不由一暗。
也是,这院子里,也没几个像样的高手,就算有,也不敢出手相助,君不见炼灵高阶的马温都被拦着吗?精打细算的傅清妍可不会出这等纰漏,也不会给翻盘的机会,真正做到了万无一失,可惜,没想到宁阙如此滑溜,诡异多端,闪闪躲躲。
落日如圆盘,散发着淡淡的温热,傅彪天如同一只癫狂的野牛,肆意横行,土黄色的掌印大如锅盖,避不可避,只能硬抗,可对方威力过猛,根本扛不住,镶嵌在土层内,口中溢血,体表的黄色甲胄如同玻璃般,一碰就碎,化为齑粉,消散而去,从地里爬了出来,依旧笑容满面,“也不过如此。”
“牙尖嘴利”,傅彪天大喜,又是一掌,摧枯拉朽般,印了出去,宁阙倒飞,连带墙壁轰然倒塌,在地面打了十多个滚,方才顿住脚步,凄惨苍凉,笑容却更胜之前,张口之际,血水狂涌,血沫横飞,“也不过如此,就你这两下子,也只够给爷松松筋骨,揉揉肩之类的,像个娘们,软弱无力,不知你下身那东西是否也是没卵用?”
宁阙无奈,奋起抵抗,周身土黄甲胄一次次被锤碎,又一次次凝聚,甚至全力运转功法,想与其争锋一斗,却无疑惨遭败北,打得连头都差点抬不起来。
“放弃吧!少主,大不了下次一决高低。”不少人眼见满地是血,斑驳陆离,异常瘆人,看得人心里发酸。
宁阙浑然不在意,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最好,弄惨点,收拢人心这招,也算不错,彻彻底底的征服了所有人,除傅清妍之外。
悲壮莫名。
不过,经过一轮又一轮的顽强抵抗,宁阙渐渐不支起来,全身骨肉好似散了架,那暴动的土黄色灵气实在太过汹涌,二百零六块骨头到处变形,满是裂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吐了口血沫,“妈了个巴子,傅彪天,你真是个废物,天都要黑了,赶紧使点劲,你爷爷我站着不动给你打,你都打不倒,太异院也不过如此嘛!”
傅彪天双目猩红,面目扭曲狰狞,如同野兽一般,嚎叫如闷雷轰鸣,“小杂种,我倒要看你能撑到几时?”
一掌又是一掌,宁阙丝毫不服输,散落的土色光晕又一次聚
集,虽然灵气已然枯竭,可若是不凝炼甲胄,光瓶身体,根本抵挡不住。
掌印忽而及至,宁阙手慌脚乱,甲胄仍是不成型,中之不死也残。
这一刻,土灵气枯竭,灵轮暗淡无光,土灵蓦然爆出一股强烈的吸力,外加稀薄的灵气流狂涌而来,就连傅彪天的巨掌都支离破碎,化作灵气洪流,涌入体内,不仅如此,那股吸力越来越强,以宁阙为中心,四周空气不断灌入体内。
宁阙面色大喜,想不到关键时刻,土灵发挥奇效,鲸吞猛吸之下,灵气化作涓涓细流,竟完全不够。
众人也是傻了眼,宁阙的突然变故好像有些心性不稳,走火入魔的症状,身体如同气球般慢慢鼓胀而起,身材显得十分魁梧挺拔,身高明显拔了几分,“怎么回事?宁少主莫不是也磕了药?”
“不对劲,怎么会产生一股吸力呢?”场中人皆是看不透,躲在暗处的老者们倒是眼界开阔很多,可也是云里雾里,没见过这回事。
傅彪天眼中闪烁的凶光又多了几分,心底蓦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癫狂的嚎叫,“小子,我要你死。”声嘶力竭的声音让人为之胆寒。
不知疲惫的轰出一掌又一掌,暴动的灵气却是一击不如一击,很明显,在一次次爆发之后,暴灵丹的药力在一丝一毫的淡去,浑浑噩噩中的神志也在归来,越发清醒,可越发狂躁。
宁阙神志清醒,目光如鹰隼,本已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却想不到土灵能突发奇效,吸收周围灵气,纳为己用,无形中化解了对方的掌法,如若不然,恐这次真要栽在他手上。
一道道凶悍的掌印如同叠浪滚滚,却在以宁阙为中心的漩涡中,化作海量的灵气洪流,自行化解,灌入体内,被脾脏吸收,灵轮不知不觉又精进了数分。
直至某一刻,山穷水尽,浑身灵气挥霍一空,掌力弱如蚊虫叮咬,傅彪天终究力竭了,颤颤巍巍的跌落在地,浑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双手抱住脑袋,不停的打滚,如野兽般哀嚎,束发的发带早已拉断,蓬头垢面,惨不惹睹。
周围涌动的狂风并未就此散去,土灵好似喂不饱的饕餮,亦或是这匮乏的灵气根本太少,涌动的狂风,继续灌入体内,又灌入土灵之中,随即如同垃圾般吐纳而出,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在经脉中窜动,在四肢百骸中奔腾。
宁阙早已轻车熟路,丹田之中的真龙御气诀一运转,压力顿时减小了不少,半响后,耍完脾气的土灵也许觉得无趣,又一次从归平静。踉踉跄跄的走到傅彪天身边,一脚踏在他胸口,用劲的踩了几脚,躬下身,顺走了随身的一块方形玉佩,装逼的笑道:“
傅家,也不过如此。”
仰目四望,周围人影重重,裹得严严实实,挤来挤去,探出脑袋,如好奇宝宝般张望着,“少主,你没事吧?”
“少主,你真厉害,磕了药的傅彪天都解决了。”
“少主,我以后跟定你了。”
……
宁阙一阵头大,摆摆手,站了起来,看着傅彪天渐渐缓过气来,浑身血痕累累,指甲缝内的残留着厚厚的血渍,虚弱得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被一老者扶起,扛在肩上,落在傅清妍身侧,一声不吭。
傅清妍没有半分怒气,有的只是冷静,绝对的冷静,不过那压抑的怒火如暴风雨临近,对于此子,早已知之甚详,连几根毛都一清二楚,如今两年不见,却有这般变化,已然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恐打死她也不相信,一个废物,区区两年光景,竟蜕变成蛟龙,连自己隐隐压制不住,实在太过耸人听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这种变化,已然不是刮目相看,而是麻雀变凤凰。
一定不能留,这一刻,杀心已然无法掩饰。若再过两年,恐自己都会被踏在脚下,想不到当年一时顾忌,处理不慎,留下如此祸根。
“阙儿,不错,既然你败了傅彪天,这门亲事怎么算?”傅清妍一问,倒是令众人一愣。
怎么算?所有人心底也出现疑惑?这是别人宁印旺的家事,就算你是少主,不管怎么说,名不正言不顺,对方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强买强卖,也该给个理由。
宁阙:“……”。
宁印旺也不敢发声,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自己夹在中间,甚是凶险,动辄成为牺牲品,想后悔都不行。悔不该当初啊!攀龙附凤,如今惹出是非,却不知如何收场,也只能听其发落。
“霜儿这孩子,打小就是聪明可爱,如今落落大方,贤惠淑良,与阙儿又是两小无猜,可谓青梅竹马,既然阙儿喜欢,那这亲事也合该落在阙儿头上,不知阙儿意下如何?”傅清妍声音清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为宁阙着想呢!
宁印霜脸色一红,刚才宁阙不顾危险,义不容辞,又表现出惊人的战力,着实征服了柔弱善良的她,心头不由一紧,可这就谈婚论嫁,心里如小鹿乱撞,手心渗出冷汗,担心对方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又担心对方一口答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然以对。
宁阙暗道一声好狠,若处理不好,直言拒绝,说不准对方会让婚礼继续下去,毕竟自己是局外人,没资格搅和别人的婚礼,甚至会伤了对方的心,若是答应,对方强买强卖,塞给自己,当时利用此女做文章,
谋划自己,亦或起了别的鬼心思也说不准。
“傅夫人,我身为宁家之人,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踩不平之路,管不平之事,承蒙霜姐姐幼年多加照顾,我才能有如今这副成就,自当感恩,如今霜姐姐不愿嫁给此人,我自当为霜姐姐出一份力。”宁阙思前想后,还是投机取巧,顾左右而言他。
傅清妍面色渐渐冷了起来,又道:“阙儿,你应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拒绝,这样吧,既然你不接受霜儿,我让傅彪天娶她为正妻,也不算冷落了她,不知印旺以为如何?”
宁印旺立马点头称是,若此刻敢落了对方的面子,也许明天,就会被发配到旮旯山里,以后别想回来了。
宁阙面色铁青,对方抓准了这点,即使败了傅彪天又如何?对方的亲事关你何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伦之乐,并没有错,你如何去管?今天闹,明天闹,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宁印霜看着陷入左右为难的宁阙,身体微微颤抖,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鼓足了勇气,喊道:“我不要嫁给他。”
傅清妍并没有在意,只是多看了宁印旺几眼,对方会意,立马大步跨来,重重的一巴掌,啪叽,“我说嫁就嫁,我养你了一辈子?你竟敢跟我顶嘴?还不快跟傅夫人赔个不是。”
梨花带雨,脸色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血,宁印霜瑟瑟发抖,跌在地上,仍旧低声细语,“我不嫁。”
宁阙闪烁上前,一把推开正欲下手的宁印旺,哼道:“老东西,你还是人吗?”
“宁…宁少主,在下就这一个女儿,傅彪天也算青年才俊,跟着他,霜儿以后也算有个着落,我这也是为她着想,还请少主见谅。”宁印旺身子微微躬起,拜了拜,礼遇有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