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山之巅,勋门决议堂。
庭院内的气氛显得沉闷,陈昊刚才所说的一席话稍稍镇住了众人,何况上方还有一闭目老者,如果涉及到勋门安慰,老者可不会再坐视不理。
支持林祥的人心中都在衡量,衡量一个林祥到底值不值得,最重要的是背着勋门的大义,最后缺一个领头的人。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种事关门内利益的事儿,可没人愿意领头,虽说二长老有心想救,可陈昊的一句‘你们吃的谁家的饭菜?’,这要还是强出头的话,说不得便会惹了一身骚。
陈昊继续冷声道:“林祥,你可认罪?”
林祥面容低沉朗声道:“认罪?门主仅凭一己之词就要给我定罪?可是符合门内规矩?”
陈昊摇了摇头:“本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我了。”他回身对着门外喝道:“带上来。”
林祥心里一突,急忙回身看向门外。
一群十人左右的队伍被绳子束缚住双手压了上来。
“二叔,救我...我无罪..”
“老二,救命啊,这群人无缘无故就抓了我们,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
他们一看见林祥,顿时鬼哭狼嚎了起来,整个决议堂仿佛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林祥脸色已经黑的犹如煤炭喝道:“闭嘴,谁是你二叔?谁是老二?我是林供奉。”他愤怒至极,内心突然有些后悔,一巴掌拍死这群人的心都有,这些人一点形势都看不清吗?
“肃静。”陈昊回身喝道,“你刚才叫他二叔?你刚才叫他老二?”他走到被绑的众人面前平淡问道。
十来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一人作答,看林祥的脸色以及语气傻子都知道出事了,这个时候可不敢冒然回答,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陈昊摇了摇头回身道:“诸位长老供奉可都听清楚了?”环顾一周再次回身说道:“这个人入勋门六年有余,却连一玄境界都进不去,而他还拿着核心弟子的待遇。”
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一中年男子喝道:“他入勋门七年左右,可才堪堪进入一玄,也享受着核心弟子的待遇。”
陈昊回过头环顾四周朗声道:“诸位对门内的判决可还有异议?”
整个庭院都寂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一丝反对的声音,这个时候如若在强行出头,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林祥面容有些扭曲,双拳紧紧握住,咬牙切齿道:“诸位长老可想好了,我林祥是死不足惜,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介意在临死前发出两句‘善言’。”说到善言二字,林祥稍微加重了一些语气。
陈昊双眼一眯,林祥这话不过刚刚出口,庭院内的不少人都变了脸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陈昊还是察觉到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二长老这个位高权重之人。
二长老起身道:“虽说林祥犯下大错,可我认为罪不至死,毕竟他也为门内教育出了不少翘楚。这样吧,还是老规矩,投票。”
“是啊!我也觉得林供奉罪不至死,投票吧。”
“.......”
二长老的话立马引来了一堆附和之人。
陈昊环顾一圈,将附和之人牢牢记在心底才朗声道:“投票?我勋门出了这么一个败类还需要投票?诸位长老莫不是闭关闭傻了?”
陈昊握了握拳头,他心知肚明,这要是投票最多就是废除林祥的供奉之位,这可与杨亭风的要的结果不和,而且他自己要的结果也不仅仅是如此,今天他不但要审林祥,他还想审审整个勋门。
陈昊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刚刚还落针可闻的决议堂瞬间吵闹了起来。
“门主这话可就不对了,虽说你是门主,但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门主可要抗祖?”
“是啊,你才做了多少年门主就这么没大没小?咱们这些老兄弟可是上代门主都对我们礼遇有加。”
“是啊,门主太不懂规矩了。”
“........”
陈昊双眸微眯大声喝道:“诸位可是要造反?我这个门主乃是老祖钦点,诸位对我不满那便是对老祖不满,诸位可是想清楚了?”他上前朝那座位最高的老者躬了躬身子。
“我等并非是对老祖不满,只是容不得门主的胡作非为,先祖早已留下规矩,如若争议较大可用投票机制,可门主不按规矩做事,独行专权此等做法却是难以服众。”二长老开口道,他看了看上方的老者,见老者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心底松了口气。
陈昊直面看向二张老:“可先祖留下的规矩也说了,在某些情况下门主的一言一行便是勋门的规矩。”
二长老眼眸微眯:“那门主是要用先祖的三语谶?”
陈昊满脸慎重的从话里拿出一块玉白色的圆形玉简,双手高举,单膝跪向堂内的灵牌高声喝道:“勋门第二百四十三代掌道人陈昊恭请列位先祖。”单膝换作双膝向堂内拜了三拜才手托玉简站起身来。
从陈昊掏出玉简再行礼的过程中,庭院内的不少人都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这个‘三语谶’玉简是代代相传,并且只传门主。而它的作用便是当代门主在任期间拥有三次独享专权,可一人主导门内大小事,除非所有长老供奉反对,否则手持玉简便可为所欲为。
而眼下明显是有不少人站在门主一边的,可以说陈昊拿出了此玉简。那么林祥今天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了除掉林祥,陈昊肯花这么大的代价。那个白发年轻人的事,不少人都是有所耳闻,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陈昊会为了一个外人来除掉一个‘自己人’。
林祥的面容从陈昊拿出玉简的那一刻就变的近乎癫狂:“哈哈哈哈...门主真是好手段啊!我林祥倒想问问门主,为了一个外来人用如此手段来置我于死地。值吗?”
陈昊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我咎由自取?门主说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中可都是有数。再说了,门主真的就以为吃定我了?”他的惨笑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仿佛自己才是‘胜利者’一般。
陈昊眉头微皱,手握重拳带起丝丝玄气直接砸向林祥的面门,他可不管林祥有什么后手,先拿下此人再说。
林祥匆忙抬起双手抵挡住陈昊的攻势,虽说林祥已入三玄,但也不过堪堪,迈入三玄而已,跟陈昊这种已迈入三玄数年根本没法比,只是一拳便将林祥击退了数米远,嘴角流淌着丝丝血迹。
林祥森然一笑:“诸位长老,尔等还不出手?”
听见林祥的话,陈昊骤然回头,庭院内的一些供奉以及长老突然暴起,偷袭身边的最近之人,触不及防之下,有不少人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庭院内瞬间乱成了一团,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各自打了起来,决议堂四周的墙体瞬间便化为了层层烟雾,有些遮挡视线。
“放肆..”
一声大喝犹如春雷,镇的在场的所有人身形微颤,停下手来,这一声大喝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庭院内的层层烟雾瞬间便化为乌有。
庭院最上方的老者已经站起身来,一双威严的双眸缓缓扫过庭院内的众人,目光所至无人敢与其对峙,纷纷低下头来。
老者眼眸微眯,眉间扬起一丝愤怒:“诸位今天是要造反?”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喜事悲,但语气下仿佛埋藏着一座随时可能炸裂的火山。
庭院内一片寂静,无人答应,老者缓缓走动继续说道:“尔等也算是勋门的老臣,尔等放下手中武器,自己去刑罚堂领罪,老夫可以不予追究,若是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老夫不讲同门情谊。”
没人怀疑老者话语之中的真实性,老者的威望在勋门来说,就算独揽大权也不见得会有人心生不满,不少人脸上开始有些犹豫之色。
“竖子而敢...”
就在此时,老者的愤怒之声传遍了整个决议堂,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老者身后的二长老突然暴起,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刺向老者的背后,虽说在二长老刺来之时,老者就已经感觉到,但是却极难反应过来,老者竭尽全力也不过只是在背后凝结了一层薄膜。
随着一声‘噗嗤’的声音,老者身后的薄膜瞬间被撕裂,整个匕首全部没入了老者的右肩下方,老者这时才反应过来回身一巴掌将二长老拍到到身后的院墙之上,‘轰隆’一声院墙应声而倒,口吐血沫的二长老挣扎着爬起身来,只是身上已经一片狼藉并且受了重伤。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的任务只是让老者重伤而已,接下来自有人来收场。
老者已经是怒不可遏,反手拔掉背后的匕首,可伤口还在在‘嗤嗤’作响,他拿出一个小布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于伤口之上,脸色才算好了一些。
而此时的庭院又是混乱成了一片,各自战斗了起来,狡猾的林祥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陈昊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跑到大长老身边将一个战力不错的反叛长老解决掉。
“大长老,你先走,召集门内高级弟子以上,拦住去往山下的道路,避免伤及弱小。今天的事恐怕不会善了,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人,另外你去找一下杨小友,让他助我。”
大长老点了点头,收起手中长剑回身往庭院外飞奔而去,他知道此事定然不简单,就凭这些人要想反了勋门是万万做不到的,其背后必定还有人。
看见大长老安然出了庭院,陈昊回身指挥着整个战场。此时的战斗已经进入了高潮,整个庭院已经破败不堪,战场也慢慢的移到了外面的空地之上。
随着时间推移,在陈昊的指挥下,反叛之人节节败退,已经之剩下几人在包围圈中苦苦挣扎,可陈昊依旧眉头紧皱。他预料中的其他势力之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包围圈中的五人也都露出的绝望之色。
“我投降,我投降...”一个浑身是伤的中年人再也承受不住,高声喊道。
他们心底所期待的人并没出现,而仅靠这些人是无论无何也挡不住勋门的人。
有一人带头,剩下的四人也渐渐屈服,扔掉手中兵器。
“二长老,你说的人呢?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被押解的其中一人经过早已被受伤老者拿下的二长老身旁时,忍不住满脸愤怒大声质问道。
而此时身受重伤的二长老,正瘫倒在地,嘴里正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他好像丢了魂一般,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受伤老者正盘膝坐在一旁疗伤。陈昊走到二长老身旁,伸手提起二长老的衣领沉声道:“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二长老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重复着那句话。看见二长老这个样子,陈昊摇了摇头,将他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