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梁思逸还是跟她陈九宴是不一样的。
即使在小小年纪的时候,梁思逸就需要想的是怎么样才能在梁家那么多出色的子女当中如何立足,做出怎么样的成绩才能换来父亲的信任。
即使这个父亲的本性是薄情的,即使他也从来不是父亲心目当中最完美的继承人。
长久以来,梁思逸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没有自己的喜好也没有自己的表情,他在外人眼中是那样的冷静镇定值得依靠。
可是面具如果带在脸上太久,迟早会深深地融入骨血之中,而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是他为了立足,为了成为陈九宴的保护伞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不可分割的使命。
易琛和江恣的婚礼终于定了婚期,陈九宴刚参加完时装周回来知道了这件事。
为了给陈九宴接风洗尘,也为了庆祝二人为数不多的单身夜,几人叫上几个朋友到新开的度假村。
接机那天来的是顾航宇。
“听说齐盛……”
顾航宇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九宴一记眼刀逼了回去,他悻悻地笑着,手指在嘴边比划,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多话。
陈九宴甩手将行李箱推到顾航宇面前,自顾自地往前走。
顾航宇认命地挡住行李箱的滑动,快走几步追上陈九宴的步伐。
“怎么就突然定了婚期?这冬天都要过了,易大导演这是准备人工降雪?”
顾航宇也是脑子一热直接将实情吐了出来:“还不是易家找人算了日子,说是下周三兆头好。本来易狗子也觉得订的仓促,也不知道从哪听说陆富贵最近回来……”
陈九宴脚步一顿,顾航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想抽自己俩大嘴巴。
他都忘了陈九宴和陆明祈这厮闹矛盾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陈九宴闷不吭声冷处理,陆明祈一个月前就出国跑业务去了。
也不怎么原定半个月但行程,愣是出国后就没了音讯。
顾航宇瞧着这次陆明祈指不定怎么惹到了陈九宴这边三个人怎么劝都不好使。
要说也是,人姑娘都在气头上,你非要跑出去晾着问题不处理,气头上晾着晾着心思就冷了。
饭桌上氛围倒是还挺融洽,陈九宴不同往日般上心几人话题,偶尔说几句,大概也是坐了太久飞机累的,倒也没怎么呛人。
等到后来江恣听顾航宇说起接机发生那档子破事,差点没把顾航宇轰出去。
酒足饭饱之后,一群年轻人也是玩起了牌,陈九宴不参与只单单坐在顾航宇旁边看着。
几经提醒下来,顾航宇也是小赚了几笔,眉宇间染上几分喜色,就是对陈九宴多了几分愧疚。
不过到后来,顾航宇的脸上可是越来越挂不住。
几张扔出去之后明显感觉出来不太对劲,他下家总有办法牵制住他,到最后心里窝着实在不舒服。
虽然就是些茶余饭后的小游戏,但是架不住他们玩得大,几局下来顾航宇不光赔了本还倒贴了不少。
“不玩了不玩了,手气不好。”
又输了。
顾航宇直接耍赖不干了。
有人调笑道:“小顾哥之前不是手气不错嘛,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顾航宇一家失意换了三家得意。
看到这幅局面陈九宴也知道打压得差不多了,起身去找江恣聊天去了。
江恣依着楼梯扶手将楼下陈九宴单方面碾压顾航宇的情景尽收眼底,饶有趣味地看着缓缓走到她身边的倩影,打趣道:“今天倒是下手毫不留情啊?”
陈九宴不以为然,自顾自地走进江恣和易琛的卧室,“总比你闪婚要强得多!”
“拜托我和易琛认识怎么说都有十几年了,更何况这次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九小姐,思想落后了哈。”
话音刚落,江恣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下意识接听贴在耳边,
只是几句话的间隙,陈九宴明显感觉到靠着的女人有着隐隐的僵硬感。
下一秒江恣猛地将手机丢得远远的,只见那款最新款的手机在受到重力之下猛烈地撞击墙面后,光滑的屏幕变得支离破碎。
“怎么了?”
江恣捋了把凌乱的头发,“一个神经病,不知道从哪搞到我的联系方式,这几天没完没了地打给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陈九宴蹙了蹙眉:“这件事公司那边怎么说?”
江恣的语气颇为无奈:“这个人太精了,公司找了厉害的黑客都没办法找到他的痕迹,更何况我可是个女明星,到时候让媒体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末了江恣松了口气:“不过也没啥事,等订完婚我和易琛打算好好出去旅游,倒是消失个一俩月也就不是什么麻烦事了。”
说着,江恣冲着陈九宴俏皮地挑挑眉。
作为童星出道的江恣,自小就被曝光在镁光灯前,成名后也有无数私生饭的打扰,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住址后仍无法改变现状,无数个秘密形成被跟拍,经常会有陌生电话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久而久之却也比被迫了这样的生活。
陈九宴拿她没办法,不过她还是选择信任江恣自己的选择。
毕竟高中时候江恣出过修习一走就是好几年了无音讯,就连国内的媒体都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那天陈九宴碰巧接通了一通陌生电话,也许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
江恣顺势靠在陈九宴身上,将陈九宴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蠕动着嘴唇思虑过后开口道:“你都跟陆明祈置了那么久的气了,怎么还不肯松口啊,到时候我还怎么请你们做伴郎伴娘?”
陈九宴一顿,满不在乎地口吻说道:“又不是谁离了谁活不了。”
江恣直起身子,很认真地说道:“不,陆明祈离开你活不了的,你该知道的。”
陈九宴听后先是觉得好笑,心头却又一反常态地发酵着那莫名的情愫。她抿了抿唇,嘴硬道:“跟我没关系。”
江恣见状也作罢,不再当个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