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谁要和你这个断袖一起。”
听到襄城公主还在骂他断袖,赫连皓怒从心来,一只手直接撕坏了女子胸前的衣裙,露出了鲜红的肚兜。
见赫连皓的手就要伸到肚兜下,襄城公主心中感到恶心与羞愤,手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了桎梏,十指丹蔻朝向对方的脸部,使劲用力一挠。
赫连皓只觉得脸部一疼,不自觉地松开了双手,向后退了一步,手指轻轻摸向面部受伤的地方,感觉到了一阵温热黏湿的触感。
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迹,赫连皓怒从心起,一巴掌扇过去,“你这个贱女人。”
襄城公主也顺着这力气被扇到了地上,脸上立刻红肿了一片。身体被冰冷生硬的地面碰的很疼,一时间竟是爬不起来。
外面的仆从看到赫连皓受伤,纷纷着急上前,“殿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赫连皓轻轻一抬手给阻止了,“对王庸说,明天本宫去不了祁家了,等哪天本宫空闲下来再去。”
仆从们相互看了一眼,知道是因为脸上的伤口,让赫连皓没法出去。如果面见朝臣时脸上有伤,先不说会让人猜测出这对新婚夫妻感情不和,而且还会有损西魏皇室的形象。
府里的人可以知道感情不和,但若是被外人知晓,这真的要闹出笑话了。两人属于和亲,感情不和就代表着国家关系不和,这场婚姻是在大众眼睛下的,一定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顶着脸上的伤口去祁家,就是给了一个让世人嘲笑西魏皇室的理由。这有损一国太子形象的事,赫连皓一定不会去做。
仆从们想要给赫连皓手帕擦拭伤口,也被赫连皓拒绝了,男子只是回过头命令道:“你们先下去,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仆从们只好应声退下,把门轻轻合上。
屋内的健朗男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声音带着几不可见的怒气,抬脚一步步逼近,“夏侯霏,你现在可开心?本宫没办法出去见人了。反正这几天都要待在府里,那何不趁这机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看着健朗男子逐步逼近,女子也害怕地缩在墙角,“你……你别过来。”
“本宫干嘛不过去?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赫连皓站定在女子的不远处,双手开始解裤子上的系带,“你们东滕女子果然柔若无骨,不只是脸讨男人喜欢,连身子也很让人怀念呢。几天没有碰你,本宫还真的想念了呢。”
话后,男子便扑了上去,不顾身下女子的奋力挣扎。
在兵部,祁泽正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公文。因其他三国的使者来到南楚,生命安全那就要归南楚来管,所以就需要兵部另外派人守着馆舍。同时因为这朝贡宴,定京城中更是鱼龙混杂,为避免发生民乱,兵部就派人在京城大门处严加镇守,严格检查控制进出人员。
兵部事宜增多,公文也就随之增多,最后累的还是祁泽这个兵部侍郎。
不知过了多久,祁泽终于把公文批阅完了,也整理分好类,方便明天上朝述职。因为长时间的忙碌,眼睛也有些酸涩,祁泽就揉了揉眼睛,心中想着祁家与王家的事情。
今天王庸去找赫连皓求助的事情,苍术已经汇报给她了。对于王庸去找赫连皓,祁泽并未感到意外。只是馆舍那边她不方便派人监视,所以赫连皓最终是否会帮助王庸,祁泽还不知晓。
虽心中已有了猜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赫连皓出手帮助了,也不知道襄城公主能不能牵制得住。对于襄城公主,祁泽还是相信她的闹腾能力的,毕竟能从夏侯彦派人严密看管下逃出来,襄城公主又岂会是任人宰割的人?
事情没有一个定数,祁泽还真的放心不下。
放下揉眼睛的手,偏过头想要看看窗外的风景以歇息一下眼睛,刚支起下颌,就看到对面那双艳丽风流的眼眸。对方似乎已经坐在这里很长时间了,见祁泽看过去,就挑眉勾起唇角邪魅一笑。
见阙煜在这里,倒是把祁泽吓了一跳,放下支着下颌的手,身子不由往后一撤。
“秦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屋内响起女子略微惊讶的声音。
为什么阙煜来了,却没有人通知她?堂堂北朔秦王来兵部肯定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不说让兵部所有官员前去迎接,郑慎也是要亲自在门前迎接的。
怎么她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连郑慎也没有在兵部正门处迎接,郑慎最是遵守规矩,如果知道北朔秦王要来,肯定早早地就收拾妥当前去迎接了。但一点风声都没有,阙煜这家伙估计是偷偷来的。
来就来吧,为何她的小吏也没有通知她?就让人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她这个兵部侍郎的房间。
祁泽扭头看向房门处,结果看到商陆正举着剑放在小吏的颈间,这泛着冰冷气息的剑把小吏吓得冷汗直流,正可怜兮兮地扒着门沿,眼睛看着那锋利剑刃,努力地往里靠以远离剑刃。
看到祁泽看过来,小吏就讪笑几下,轻轻挥了挥手以示意自己很好,还活着。
祁泽:“……”她就知道,阙煜这家伙来都来了,还威胁她的小吏。
看向旁边那无聊的人,祁泽有些无奈道:“秦王殿下,咱们能别这么无聊吗?你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吗?”为什么整天来找她?把她叫去秦王府她不去,那他就自己来。
去浮生阁还不算,还要来兵部。他身为北朔亲王就这么闲的吗?
阙煜当做没看见女子无奈的小表情,煞有介事地说道:“本王当然有事情要做,本王一个亲王可是很忙的。”
“是吗?在忙什么?”祁泽面无表情问道。
青年勾起嘴角,微微向前弯腰,脸靠近,语气暧昧,“忙着来找你。”
祁泽:“……秦王殿下其实可以不用让自己这么忙的。”
见女子面无表情地拒绝,阙煜就挑了一下眉,伸手揪住女子柔软的脸庞,弯起唇角悠闲笑道:“是吗?可本王觉得来找你就是本王最应该忙的事,本王忙着自己最应该忙的事,怎么会说是无聊呢?”然后手指用力,脸往前靠近,“你说本王说的对吗?祁侍郎。”
祁泽只感觉脸被揪的生疼,偏偏面前这慵懒的人还带着轻佻玩味的笑意,手指在不停加重力气,好像是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不会停手一般。
面颊越来越疼,祁泽最终选择妥协,“……是,秦王殿下说的都对。”同时,双手抓住男子的手臂使劲往外拉,想要让男子松手。
“那本王应不应该来找祁侍郎呢?”阙煜用另一只手也揪住女子的脸颊,带着一丝威胁之意地轻佻问道。
“……应该。”祁泽感觉脸要肿了,也根本拽不开他的手。阙煜这家伙总是喜欢揪她的脸,揪完后还要疼上好几天。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那祁侍郎欢迎以后本王来找你吗?”阙煜手指加重力气,进一步问道。
“……欢迎,一定欢迎。”脸真的要肿了,阙煜你快松手啊。
看着变乖巧的女子,也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男子立刻适可而止地松手了。并慵懒笑道:“呵,这样才乖嘛,非要让本王使用武力。”
祁韶仪这丫头根本就是个不服软的,想要让她服软就必须使用武力。用嘴说,她的那张嘴更是能把人气个半死。所以想让她变乖,就要用武力。揪脸就最好,揪其他地方不合适,他也不舍得。
看男子终于松手了,祁泽连忙用双手捂住自己要肿的脸颊。这男人太过分了,每次说不过她就开始动手揪脸,他是不知道他揪的有多疼,这次更疼。
门前的小吏震惊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呀,真的治住了,他们的祁侍郎大人有人治住了。平时那些兵部官员看到祁侍郎跟看到鬼似得,每次都能躲到三米开外,更别提揪脸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的祁侍郎大人吃瘪,这么乖巧的模样还真是少见,或者说压根就没见过。
虽然秦王对祁侍郎动手动脚的方式有些奇怪,活像是一个男子欺负自己心爱的小女孩儿似得,但能看到祁侍郎这般模样也算是值得了。
也许是小吏震惊的眼神太过于明显,让书案前的清冷男子注意到了他,也用着冷淡漠然的眼神看向了他。
“祁侍郎大人,下官什么都没看见。”小吏赶紧表态,他都忘了他们的祁侍郎大人向来很记仇。这次看到了他的窘态,他不得弄死他。
本来祁泽还没放到心上,但看到小吏如此表态,就知道她的颜面丢光了。她在她的属下面前丢了一次脸,祁泽立刻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心中更是想一口咬死那个讨厌的男人。
阙煜,你这个家伙真的好讨厌!
面上无光,手也拿起书案上的公文朝门口的小吏扔过去。
幸好商陆对于这个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在公文将要扔过来时快速收起了手中的剑,让小吏赶紧朝着门外的方向仓皇半爬着逃出去。
祁泽快要被气个半死,但旁边的慵懒男人依然悠闲道:“你看看你,对待你的兵部属下这么凶干吗?”
女子立刻咬牙看过去,还不是因为你,让她丢脸一次,你倒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似得。阙煜,你这家伙果然最让人讨厌了。
见女子带着埋怨的眼神看着他,阙煜就轻佻笑道:“干嘛用这个眼神看着本王?莫不是刚刚揪疼你生气了?”然后伸出手想要帮忙揉脸,“来,本王的小女孩儿生气了,本王哄你。”
刚伸出手还没到脸庞边,就被女子一把拍下去,并且站起身快速地走出房门。
看着这副模样的祁泽,阙煜也没有生气,而是轻笑一声站起身跟了上去。
祁泽刚走到门外,正打算到处走走,就看到姜庑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还十分开心地招手道:“韶仪,你终于出来了。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批阅公文,也不来找我玩了。父亲和哥哥也一直在忙朝堂上的事,没有理我,我好无聊的。”
还没伤心多长时间,姜庑就又立刻兴高采烈地说道:“不过你出来了,我们可以出去玩啊。”说完,就打算拉住祁泽的手。
祁泽看着姜庑将要伸出的手,就下意识地把手绕到一旁,避免让姜庑拉住。
虽然之前姜庑也拉过她的手,但祁泽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与其他人有身体接触。但两人身为朋友,不让拉手就衬得祁泽有些矫情了。刚想着用什么借口避免这个窘况,就看到姜庑歪着头好奇地看向祁泽的身后。
“你……你是……”姜庑来回打量着祁泽身后的紫衣青年。
祁泽也顺势回头看过去,发现是阙煜跟出来了,就偏过头不想看他。
一袭紫色锦服的男子站在门外,面上带着金色面具,露出精致流畅的下颌线。优雅尊贵,风流恣意,虽只是静静地抱胸站在门外,但身上那高贵不可亵渎的气质浑然天成,让人不敢随意靠近。
姜庑看着不远处的阙煜半晌,虽然不认识,但这浑身气派就已经隐隐昭示着这个男子不凡的身份。等看到那金色面具,姜庑就知道这面前人是谁了。即使没见过,但一定听说过北朔来了一位戴着面具,让人看不透心思的秦王。
那这个人不就是……
“你……你是秦王殿下对吗?”姜庑十分兴奋地跑上前问候道,因为激动,连话语都说的有些磕磕绊绊。
阙煜则看着这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出口问道:“你认识本王?”
“认识。”姜庑脱口而出,但又连忙补上一句,“但……又不认识。”
对于这个突然跑过来的小少年,阙煜也没放到心上,只是轻轻一点头,“哦。”然后便打算走到前方那清冷女子身边。
刚踏出一步,就听到身侧的姜庑追问道:“那个,秦王殿下认识阙小将军吗?”
听到姜庑提起他之前的称呼,阙煜一时兴起便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姜庑说道:“不认识,但听说过,怎么了?”
“秦王殿下是北朔人,不认识也正常。”姜庑面带敬佩的笑意,毫不犹豫地夸口称赞,“我对你说哦,阙小将军是个很厉害的人啦。他从小就跟着镇国公老将军南征北战,骁勇善战,从未有过败绩,和镇国公老将军一起守护南楚十几年,是南楚年龄最小的将军,称得上一句少年将才。”
听姜庑如此夸赞,阙煜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口调侃道:“是吗?他这么厉害?可本王听说他在去年冬天就和镇国公老将军一起葬身火海,死相惨烈,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厉害,就不会这么惨烈地死去了。”
“不,他很厉害的。”姜庑果断反驳道,然后微低着头说道:“虽然他死去了,但南楚百姓都是记得他的,记得他守护南楚十几载。”
“不过是个败落英雄而已,有什么可铭记的。”阙煜微偏着头轻嗤一声道。
“不,很多人都是记得他的。我记得,父亲记得,哥哥记得,不只是我们记得,还有韶仪也记得。”姜庑看向前方不远处背过身的人,“虽然韶仪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我能看得出,韶仪因为阙小将军的离世很伤心。有好几次我与韶仪说话,韶仪都在走神,其实韶仪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人。”
这番话让阙煜不由怔愣,转头看向那背过身不看他的女子背影,原来……这丫头担心过他,因为他的离去甚至还伤心过。他一直以为这丫头没心没肺,即使他离开了,她也不会为此记住他。
谁知她记得,一直都记得,还为此伤心过。祁韶仪这丫头就是倔,即使担心过他,也从来没对他说过。原来……被人记住,从未忘记的感觉是这样的。
“韶仪,你说,阙小将军是不是很厉害?在你心目中,阙小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姜庑看着不远处的清冷背影,出声问道。
阙煜闻言不由轻摇头一笑,这丫头肯定该说一些他的坏话了。毕竟在南楚时,他确实一直利用她,还曾经想要杀掉她。凭心而论,在他还是镇国公小公爷的身份时,他待她的确不好,有的也只是朝政上的猜忌与利用,他们两人还真的没有平心静气说过话,这丫头会说他好话才怪。
清冷女子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接着便转过身认真回答道:“他……是一个少年将才,更是一个心存仁义之人。他守护南楚十几载,拯救南楚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保护过泗河城的人,守住了南楚最后一方净土。他是南楚人人值得敬仰的英雄,人人应该铭记的豪杰。”
女子仰起头看着空中泛着和煦晞光的太阳,在那温暖的颜色下,女子清冷的眼睛蒙上一层暖色,宁静而又悠远。
“我一直记得他,从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