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姜庑是来找祁泽玩的,结果看到了他做梦都想见到的钦佩偶像,堂堂秦王来到兵部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所以姜庑就不停地与阙煜说着话,说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不如来做朋友怎么样。面对着如此热情的少年,阙煜只是轻轻点头,对于那些问话,并没有说话做出答复,只是看着姜庑自顾自地说,有时看向旁边安静站立的女子。
祁泽对于姜庑这么热情,也深感无奈。姜庑根本就没有见过阙煜,哪来的这么多话说的?看来姜庑也是个自来熟啊。
而姜庑看到阙煜点头,同意做朋友时,更是激动地伸开双臂,十分开心地蹦着跳着离开了。
阙煜看着这么活泼开朗的小少年,只是轻声一笑,并没有放心上。毕竟他是北朔亲王,与一个南楚朝臣根本不可能有过多交际。对于姜庑,之后怕是很难见面了。
见姜庑离开,阙煜就走到祁泽身边。
祁泽看了一眼逐步走近的阙煜,出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姜庑。”
“当然认识。”阙煜抱胸应道,“就是一直占你便宜的那个,本王当然认识。”
祁泽:“……”姜庑一直占她便宜吗?仔细想想,好像是的。
阙煜刚想说些什么,两人就看到袁侍郎面带笑容地走过来,还十分高兴地打招呼道:“哎,祁侍郎也出来散心了。最近这几天公文太多了,本官批阅的身子犯困,难得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就出来走一走。”边说,还边活动着酸困的双臂。
祁泽看到袁侍郎过来都不想理他,这几天他还批阅公文?就他知道偷着闲了,他的小吏为此还私下调侃过他。可惜袁侍郎脸皮厚,听到小吏这么说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有祁侍郎在,咱们怕什么?祁侍郎年纪轻轻,批阅起公文来效率快得很,不用咱们担心。”
就是因为袁侍郎的这句话,而且祁泽批阅公文的速度确实很快,郑慎对祁泽也十分放心,所以整个兵部的公文才几乎全经祁泽的手。
有问题的公文,祁泽也把相关官员给叫过来了重新整改。加上祁泽做事严谨,公文要修改很多次才算合格,而且与人说话永远面无表情。所以现在的兵部官员看到祁泽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似得,都逃得远远的,唯恐被抓过去修改公文,而且还要经受那冷漠眼神的攻击。
祁泽静静地看着袁侍郎,但袁侍郎好似没见到一样,只是接着与祁泽说说笑笑。然后一个抬头,就看到了祁泽身后的阙煜。
因袁侍郎参加过朝贡宴,所以对于阙煜还是认识的。怔愣地看着那慵懒的青年半晌,袁侍郎才反应过来,立刻下跪行礼道:“不知秦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兵部礼仪不周,真是失敬,还望秦王殿下见谅。”
袁侍郎吓得冷汗直流,声音带着惶恐,皇家人到六部本就少见,而且即使来了,也会提前派人传信,让六部的人做好迎接的一切准备。虽然阙煜是北朔亲王,并不是六部的直属上部,但北朔实力强劲,连南楚皇家人都要礼让三分,更别提他们这些朝臣了。
所以更应该重视起来,不过北朔秦王来兵部怎么不派人传信呢?
对于袁侍郎惶恐慌张跪在地上的模样,阙煜只是轻瞥一眼,便悠然开口道:“袁侍郎请起,本王来这里只是看看自己的招待人而已。祁侍郎礼仪周全,做事面面俱到,甚懂本王心意。想着多日未见,便顺道过来看看,本王向来不喜那些繁文缛节,用不着兵部大费周章。”
笑话,如果他直接大摇大摆地从兵部大门进来,还让所有兵部官员出面迎接,这么大的架势闹出的动静肯定不小。祁韶仪那丫头恐怕早跑没影了,估计一听到他来,抱起公文就走了。
这丫头向来不守礼,即使在众多兵部官员面前也能做出这事儿,到时估计跑得比谁都快,他倒是敢派人传信。
人都跑了,那他来兵部干嘛?祁韶仪向来都不知道乖巧为何物,让她去秦王府她不去,只能他自己找个空闲时间过来了,想见见她还真是难。
袁侍郎一听这话,就依言站起身松了口气,秦王只是来看看祁泽,并不是来视察兵部的。不是为了朝廷公事就好,要不然堂堂北朔秦王来兵部,兵部官员并没有前去迎接,这是蔑视皇家威严的行为,搞不好是要砍头的。
朝贡期间,其他国家的使者来到六部视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对于北朔的使者,南楚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迎接。相比于南楚皇室,北朔皇室的人更是不好惹,定是要小心应对,礼仪周到,不敢有任何差错才行。
不过为何是来找祁泽的,虽说祁泽是秦王在南楚的招待人,秦王来兵部看他似乎也说得过去。但一个亲王来看一个别国朝臣,这好像根本说不通啊。
即使祁泽礼仪周全,相比于其他朝臣更要优秀出色,秦王欣赏祁泽的才干,但也用不着亲自莅临兵部来见面吧。秦王地位尊贵,有必要来看祁泽这个招待人吗?
这时候袁侍郎就想起来了在宴会上这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其实当时所有朝臣都有所误会,其中当然也包括他。但对于其他人有这亲昵举动,袁侍郎铁定会误会,但如果发生在祁泽身上,袁侍郎觉得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祁泽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断袖?明明就他最男人了好嘛。他的眼神平常人还真遭不住,每次不都是把兵部年轻官员给吓得不敢抬头?
在兵部行走的路上,袁侍郎觉得他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今天你被祁侍郎大人给叫去修改公文了吗?”
“叫去了,修改了好几次,一直不合格。你是不知道祁侍郎大人的眼神有多吓人,吓得我两腿发软,等听到可以走了,我拿着公文就逃出来了,后背上都是冷汗呢,衣服都吓湿了。”然后在路边聚成团小声讨论的几人中,就会有另一个人用着近似感叹的语气心有余悸接话道。
接着就会响起第三个人生无可恋的声音,“啊?是吗?完了,我刚刚被祁侍郎大人的小吏通知下午去找他。”
然后前两个人就会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第三个人,并安慰性地拍了拍第三个人的肩膀。
像这种年轻官员聚成团在路边说话的场景在兵部很常见,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祁泽的话题,尤其是祁泽的一些风流韵事。关于祁泽怎么酒后乱性,让为他怀孕的女子来兵部门前找他,怎么无视许家小姐许幼宜,让许家小姐芳心寸断嫁到姜府。
每个人说得头头是道,绘声绘色,精彩纷呈,好似当时事情发生时就在旁边亲眼观看一般,故事曲折悱恻,动人肺腑,都可以出一个话本子了。
这次北朔秦王当场维护,就让那些年轻官员找到了可以茶余饭后的新谈资,说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但鉴于北朔秦王惹不起,还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祁泽待人冷淡,很少与人有交际,而且种种迹象已经表明祁泽不可能是断袖。
所以众人只是刚开始心里有所猜测,并不敢大肆说出来,而且朝堂混乱,人人自危,就没有闲心情去讨论这件事。况且两人除了宴会那次举动亲昵外,就很少见面了,或者说两人几乎就没有再见过面,最起码他们是没有看到过。
他们的祁侍郎大人一看就是铮铮铁骨男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断袖?兵部所有官员在此事上心中一致达成共识。
于是关于两人关系不一般的流言蜚语还没有掀起来,就已经平复下去了。
但袁侍郎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爱操心的人,看到阙煜为了祁泽而来到兵部,还没有派人传信,而是微服前来贴心看望。即使知道两人不是那关系,也不由开始乱想。
抬头看着那一袭紫色锦服的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靛蓝色锦衣身影的后面,虽两人无言,更是相隔着一段距离,但总让人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格外相衬。
一个如火光太阳般耀眼,一个如皓月星辉般璀璨。明明日月不同光,昼夜不交替,但在此刻,人们好似看到了日月同辉,正散发着至真至纯的光芒,引人注目,仿若只有彼此。气息不经意间的流动都带着对方的味道,仿佛早已相识,只是在此恰好站在一起。
诶呀,虽然这两人都是男人吧,但站在一起也太配了点。
袁侍郎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不由暗中轻摇头感叹道。虽然知道祁泽不可能是断袖,但袁侍郎心中还是不禁为此着急,暗暗决定提醒一下祁泽。
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时,就看到郑慎慌慌张张跑来,微喘着粗气整理着身上的官服,立刻跪在阙煜面前手臂立于胸前,语气恭敬急促拱手道:“秦王殿下来临,兵部招待不周,还望秦王殿下恕罪。”
阙煜眼睛都没抬一下,随口慵懒道:“郑尚书客气,本王只是闲来无事顺道来兵部看望一下本王的招待人而已,用不着兵部礼仪相迎,起来吧。”
“谢秦王殿下。”郑慎依言站立,然后便微微弯下腰,伸开一侧手臂请阙煜到兵部主房歇息,准备亲自接待这位身份尊贵的北朔秦王。
阙煜也很给面子地跨出脚步朝着主房的方向走去,郑慎连忙跟在身后。
看到阙煜离开了,祁泽也就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忙碌政务。可还没走一步,就被袁侍郎拦住了。
袁侍郎先是小心地看了看阙煜远去的背影,扭回头看向祁泽,握住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以做掩饰,并尽量用着平常的语气试探性地问道:“祁侍郎与秦王殿下很熟悉吗?”
看着面前带着试探的双眸,听着这奇怪的问题,祁泽也没有多想,随口回答道:“不算很熟悉,怎么了?”
袁侍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暗松一口气,一副放下心的模样,“不熟悉就好,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
早就认识?袁侍郎怎么看出来的?她和阙煜的确早就认识,难道是袁侍郎发现出什么来了?认出来了阙煜的身份?这不可能啊,阙煜一向做事谨慎,不可能会让别人察觉出什么才对。
而且看袁侍郎的样子好像也没发现出什么,那就应该没有认出来阙煜。那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我们也只是刚刚认识而已,秦王殿下在朝贡宴上救我的那次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袁侍郎怕是多虑了。”祁泽淡淡答道。
“哦——”
袁侍郎只是接着点了点头,眸中带着一丝了然与别有意味的思虑。
看袁侍郎不说话,祁泽也只认为袁侍郎是闲着无聊没事干,在那里瞎操心,随口说了一句“既然袁侍郎没有事,那本官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就打算迈出步子离开。
但刚走出一步,就被身侧的袁侍郎拉住了袖子。
“哎,祁侍郎别走啊,本官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情要说的。”
“什么事?难道是公文出错了?”祁泽顺势看去,以为袁侍郎是有大事要说。
谁知袁侍郎摇了摇头,并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不是,本官只是想劝你一劝。”然后便脸凑近,面色带着犹豫,看似忧虑道:“那个,许家小姐嫁到姜家,我也知道你难受,但咱们男人也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是?许家小姐被人娶走了,不是还有其他世家小姐吗?你身世出众,想要娶一位名门望族的小姐轻而易举。咱们也就离秦王殿下适当地远一点,远那么一点点就行。”说到最后,袁侍郎还举起手捻起指尖示意着。
祁泽:“……”袁侍郎对她说这些干吗?她也倒是想让阙煜离她远点,可那家伙倒是听她的话呀。每次说不过她,他就开始揪她的脸,她的脸也很痛的好嘛。
见祁泽微微蹙眉,眸中带着疑惑地静静看着他,袁侍郎就叹口气道:“我也知道你与秦王殿下没什么,不是就怕万一嘛。害怕你因为许家小姐的事情心灰意冷,再也不找女子搭话了。其实咱们男人啊,还是找一个知心知意的贤惠女子好,与男子还理应适当保持着距离。”然后就害怕祁泽听不懂一样,脸靠近不确定道,“我说的……你听懂了吧。”
祁泽:“……”她应该懂些什么?袁侍郎说的这番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见祁泽还在静静瞅着他,袁侍郎就接着开导道:“之后咱们也要多找些女子说说话,别总是看公文。你马上就要及冠了,及冠就意味着可以成家立业了。男子娶妻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你真的没有合适的,可以来找我呀。我有个侄女,性情才貌那是没的说,配上你还是足够的。就是你要对我那侄女温柔点,别总是面无表情的,吓着人家就不好了。万一真的吓跑了,我可给你找不来别的,你要珍惜着点。”说着话,语气也随之愈发忧虑。
袁侍郎苦口婆心地提醒着,紧紧抓着祁泽的袖子不停地感叹,刚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感觉到面前人那越来越冷的气息。
同时还有远处那直想把他身上刺穿出个洞的冷冽目光。
郑慎看着旁边那紫衣青年驻足站立,眼睛紧盯向远处,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就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刚刚还走得好好的,突然秦王殿下就停了下来,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袁侍郎的方向。
莫非袁侍郎说了一些冒犯秦王殿下的话?不管了,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阙煜眼睛直直地盯着袁侍郎,那眼神直想把袁侍郎给生吞活剥后扔出去。
竟然敢让那小丫头远离他,祁韶仪她躲得还不够远?等他空闲下来去找这丫头时,这丫头每次都想着跑出去,还是他想办法给拦下来她才跑不了,要不然早就跑远了。
还想着介绍世家小姐给她,这丫头的桃花债还少?除了许家小姐和那舞女,每次她穿着男装上街,哪一个女子的眼睛不是看着她的?要不是因为这丫头气息太冷,让人不敢靠近,否则早就围得人山人海了。还用得着介绍?
袁侍郎感受着这两人极其凌冽冰寒的目光,身上无端泛冷,咽了几下口水,有些莫名心慌地松开了抓住祁泽袖子的双手。
祁泽冷冷地看着袁侍郎半晌,语气带着寒意出口道:“袁侍郎,本官不是断袖。”话后,就拂袖而去。
“哎——”
看着不远处的清冷背影,袁侍郎无力地伸出了手,他当然知道祁泽不是断袖,不是就怕万一嘛。秦王与祁泽站到一块儿也太相配了,就不由担心提醒一下咯,谁知还被人给误会了。
因为北朔秦王莅临兵部,实乃兵部之荣幸,所以全部的兵部官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站在道路两旁迎接。
对于刚刚袁侍郎劝祁泽的话,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心中同情袁侍郎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不是他们接受这两道能杀人的目光,这也忒吓人了!
泛着冰冷气息的靛蓝衣身影快速走过,吓得那些兵部官员全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缩在一旁。
祁泽此时也被气得不行,并没有感觉到兵部官员纷纷向后退的举动。她到底哪里像断袖了?怎么就是被别人误会她是断袖?她很像断袖吗?
阙煜看到祁泽离开,也收回了那冷冽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远去的女子背影。
这丫头不会真的在生他的气吧,从那屋子里出来后,她就不怎么与他说话,还不正脸看他。好像真的是生气了。
因阙煜正看向祁泽,郑慎也就跟着看过去,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前方那快速离去的靛蓝衣背影。
祁泽一直独自向前走着,不理会身后众人的目光,突然脚步停下转过了身,返回了回来。
忘了,走得太急,落东西了!
兵部官员们看人又回来了,更是怕得缩成一团,相互依偎着瑟瑟发抖。而那返回的人仅仅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快步走到了那紫衣青年面前,牵起男子的手就转过身朝着回来的方向走去。
阙煜被祁泽猛地牵着手向前走,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前方那清冷的人用她白净的手牵起他的手,如玉的修长手指仿佛泛着暖光,让人觉得手心里都是暖的。
看着紧紧相握的双手,男子眸中闪着笑意,弯起唇角,会心一笑,手腕一转反握起女子的素手,脚步向前一跨,站到了女子的身旁。
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暖光映照在身上,把地上的身影拉得很长,相互交织。阳光暖暖的洒下,仿佛在两人身上镶上一道金边,耀眼异常,仿佛世间仅留下这两人,再芜杂的纷繁世事也无力打破这份宁静。
虽然两人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但那牵起的手让两人成为了只有对方的彼此,独剩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
哎呀,更相配了呀!
袁侍郎默默地轻摇头感叹道。
众多兵部官员和郑慎则愣愣地看向远处的两个身影,面面相觑。
这就走了?祁侍郎就这么把秦王给带走了?那秦王他们还迎不迎接了?看样子秦王也没有因这失礼的举动而发怒,那应该是没事了。原本想着秦王性情古怪,让人摸不透脾性,怕是个不好接待的主儿。既然有祁侍郎接待着,那他们也能清闲放松一些了。
兵部官员们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郑慎也乐得自在,就让兵部众人回去继续做公务了。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四周的人越来越少,风景幽静优美,有两人在这曲径通幽的林间小道上漫步。
“祁韶仪,原来本王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你对本王的评价还蛮高的嘛。”男子停下脚步,想起刚刚女子对他之前身份的赞扬,看向女子语气轻佻道。
之前阙煜就问过祁泽他在她心中是怎样的人,祁泽只是回答他与别人不一样,但究竟是怎样的特别,祁泽并没有明说。
他一直认为他在这丫头心中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让众人避之不及,谁知她竟然会说他是一个心存仁义之人。
虽说他的确很少无缘无故害人,但他……也算不上一个好人吧。
女子也跟着停下脚步,听到男子轻佻的话语仅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静静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秦王殿下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还称得上是仁义之人。”
温暖的阳光从树叶点点的缝隙间投射进来,洒在这林荫小道上,斑斑点点,轻轻摇曳的淡淡光晕映在女子清冷的眼眸上,其中的宁静平和缓缓溢出。
“一个能懂得别人痛苦的人,这个人绝对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