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是你呀,赵云腾赵大公子!”王启文装作现在才认出他,“你怎么也到旭平县来了?”
“来收拾你的!”赵云腾恶狠狠地说着,浑然不觉身边的陷阱,还真当自己有靳家可以撑后腰。
“收拾我?”闻言,王启文夸张一笑,然后道:“你知道这里是哪不?旭平县!你还当是京都海苔啊?”
说着,王启文竟然当着赵云腾的面儿,悠闲自得地又坐回了板凳上,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再说了,在京都海苔,在你赵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我王启文都能让你家破人亡,你以为你现在这副穷酸样儿,还能威慑到我?你说是不是,于兄?”
说完,王启文也不顾于明反应过来没有,端起桌上的酒杯就是一阵大笑。
其他桌上的客人都是图个热闹,闻言也跟着哄笑一片。
赵云腾的气血更加翻涌,要不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打不过王启文,指不定现在已经给王启文一拳头了。
于明越看这气氛越不对,眼见着赵云腾双眼阴鸷欲吃人,他赶紧问向王启文:“王兄,这人是?”
“赵云腾啊。”王启文轻描淡写地道。
“……”名字他于明刚刚已经知道了,关键是……社会关系?
“哎,你不用理他。”王启文拉着于明重新坐下,“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何须费神?”
听到这话,赵云腾彻底炸了,“嘭”地一声双手拍在了桌面上,他咬牙切齿地道:“王启文,你别欺人太甚,你可知这家酒楼是谁人做东?”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哎。”王启文双手一摊,显然并不吃这套。
靳家是醉客楼的东家,这件事可不是谁人都能够知道的。不然不用靳时风花心思在银钱收支上遮人耳目,靳家早就被参一本到海裕宗面前去了。
是以王启文笃定赵云腾并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搬出靳家的名头,行事说话便更加肆无忌惮。
果然,赵云腾磨牙再三,还是不敢说出靳家的名号。
当初靳时风接赵云腾来旭平县的时候就再三交代过:逞强闹事可以,惹了烂摊子,他也自会去帮他摆平,唯有一样禁忌,那就是任何时候都绝不能报出靳家的名号,否则别怪他翻脸无情。
如今,赵云腾整个人就如一抹浮萍,而靳家是他唯一的倚靠,他可不能为了王启文这么个不入流的贱商,丢了自己的参天大树。
况且,收拾人的办法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喊出名号来吓吓人这一种,他们……还来日方长!
想到了这里,赵云腾心里释然了许多,收了自己即将“狗咬人”的架势,指了指王启文,又指了指于明,道:“你俩给我记着,这账没完!”
莫名其妙就被记恨上了的于明:“???”
赵云腾狠话放完,就一甩衣袖,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启文抿着酒杯里的清茶,斜眼睨着他不可一世的背影,心想他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浑然不知。
其他桌的客人一看他们只动了几句嘴皮子就散了,顿觉兴味索然,“切~”了一声以后,各自交谈起来。
于明的后背微微惊出了汗,等到赵云腾走回了柜台,又甩给他们一记眼刀以后,才又问道:“王兄,此人与你……与你有仇?”
“对啊。”王启文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只有于明听得心下一惊,再开口时,不由得有些着急:“他刚刚放话了,王兄这几天……还是小心点罢。”
“不怕。”王启文一口回绝,“于兄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我都那样骂他了,他不也就只敢对我吼两句。从前他斗不过我,现在在旭平县,他更斗不过我,你放心好了!”
说话间,小二端上了一盘爆炒腰花,王启文顺手往于明的面前推了推,又道:“于兄,你也不用怕他。我跟你说,这个人也就嘴皮子功夫好。实际上花拳绣腿都没有,整个儿一弱鸡。”
“当真?”于明将信将疑。
“当真!”王启文说得无比真诚,毕竟这是事实,“而且徐县令是我侄子,于兄忘啦?”
“没有。”于明赶紧摇头。
“诶~”王启文很满意于明这机灵的反应,继续道:“他要是敢打咱俩的主意,我让他蹦跶不到第二天!”
听了这些话,又看了王启文自信满满的表情,于明终于是信了八九分。
接下来,就着各种珍馐美馔,王启文与于明二人推杯换盏。
等到二人从醉客楼走出去的时候,于明已经七分醉了。
而王启文,只是想去放个水。
她的茶实在是喝得太多了!
等把一切需求都解决好,王启文信守承诺地带着于明转道到了春香楼。
随便给于明找了一个陪聊的,王启文撩开襟袍、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虽然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是玉儿跟圆月给予王启文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她很快就来到了她们迎客的房门前。
“咚咚咚——”
敲门才过三声,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接着闪现在王启文眼帘之内的,是一幅俏丽中带着欣喜的美颜。
“王公子!”
距玉儿上次见到王启文,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玉儿真的是等得心焦。
无奈这时代无论是烟尘女子还是名门闺秀,都没有女人主动去寻男人的道理,玉儿再是想见王启文,也只能耐着心思等。
可喜欢就是这样一件奇妙的事情,你越是得不到,越是等得焦,这情愫才会像千古绝唱,才会像无韵离骚,直到最后,演变成你一生刻骨铭心的爱恋。
“进去说话。”王启文没有回应玉儿的欣喜,侧身绕过她走向房内。
玉儿的明媚笑容僵在了面上。
屋内,圆月也在。
不过她早就知道陈溪没有与王启文一道来,而王启文又是玉儿心中的良人,所以她连起来迎客的欲望都没有。
见王启文举步到了房中,她也只是微微颔了颔首,便又低头拨弄一根琴弦。
门口的玉儿呼吸之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过一秒就跟着王启文进来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