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元帅!”兀疆抱拳行礼、鹰眼虎视,身上的素铠软甲无法掩饰住那傲睨天下的烈焰雄心。
“列位将军,这是我师兄九天飞龙的高徒兀疆,来军前效力,我会任命他为将军。”祥仁自豪地说。
“元帅,他分明还是个娃娃,有什么本事做得了将军。”黑龙将军木图双臂抱于胸前,轻蔑地说。
“元帅,我愿向木图将军讨教一二。”兀疆再次抱拳请命。
“哟——这小子……有胆色!”众将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好——不过点到为止!”祥仁面带微笑说:“公平起见,兀疆用本帅的兵刃。”
兀疆双手接过一杆精美镌饰的重型兵器——方天戟,仔细端详——它身长一丈二,如腕粗,双耳月牙儿寒光闪闪、刺目晃眼,戟尖犀利无比、锐不可当,戟身镂月裁云、雕龙画凤,叫人爱不释手。
“小将军,这方天戟可不是平常之辈可以玩耍的,你年轻识短,还不知其中深浅。来!到帐外,我教教你怎么使用兵器。”木图傲慢地说。
“哈哈哈哈……”周围的将军们都大笑起来:“小心别出洋相啊!太搞笑了!”
“不用,就在这里!你能接我一招,我便认输,来吧!”兀疆也趾高气昂。
“狂——妄——”木图像被抽了一个大耳刮子,颜面完全扫地,脸色变得铁青如紫茄子一般,他怒气汹汹地举起双锏朝兀疆搂头盖脸就砸。彪猛的双锏在厚实肥满的肌肉和魁梧健硕的身躯驾驭下距离兀疆的天灵盖越来越近,可兀疆就是分毫未动,仅一丝狂野的笑意轻挂嘴角。
“小心!”帅位上的祥仁紧张地立起身来,怔目张口提醒道。众将军的心也都揪起来了,在这堂堂的天军大营中,如让一个小娃娃丢了性命,实在说不过去。
直到锏锋与小脑门儿相隔只有一尺之遥时——“泰山压卵!”——兀疆不躲也不闪,一声大喝,抡起方天戟反向木图头上劈去,其势疾如雷电。木图从没见过这种毫无防守的玩命招式,听那抡起的风声,似有千钧之力,急忙架起双锏来挡,可势大力沉的方天戟并没落下,而是向回半抽,又朝下戳进木图的护腰,往外一钩,木图的腰铠连同裤带刺啦一声被挑开了,那肥大的裤裆失去了依托,“刷啦”全坠到了地上。
“好一个声东击西。”祥仁拍掌赞道。
“哈哈哈哈……”这回众将军又开怀大笑起来,还是头一次在军营看到这么精彩的脱衣表演。
木图惊出一身冷汗,提起衬裤,朝四周苦笑了一下,定了定神,对着兀疆抱拳道:“多谢小将军手下留情,我心服口服了。”
“还请各位将军多多指教。”兀疆对将军们抱拳道,这时大家才留意到那年少外表下所掩盖的深不可测的潜能。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众将军嘁嘁喳喳,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看来大家都无异议了!”祥仁最后一次征询道。
“没有异议!”将军们同声回答。
“好!现在我就任命兀疆为‘无敌将军’!”祥仁威严地宣布。
……
入夜,皎月当空,而四处弥漫的稀疏的阴云却随风游荡,时而遮光闭月,时而黑纱掩映,仿佛月神仙子那明洁澈亮的眸子在凄暗的夜空中盈盈眨眨,暗送秋波。
大将军木图的帐内仍旧烛火明晃,照得圆鼓鼓的军帐亮堂堂的,其他的营帐都或昏或暗,大多都进入了梦乡。在烛光的照射下,两支摇摇摆摆、相对而立的身影浮现在帐布上。
“……你今天可让我在众将军面前丢了大丑!”魁梧的身影说道。
“我已经给你留了台阶下,否则就不只是裤裆被刺破那么简单了!”矫健的身影道。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啦!”魁梧的影子继续说。
“怎么谢我?听说大将军有两个妹妹。”矫健的身影又道。
“怎么?你打上我妹妹的主意了?”魁梧的影子问。
“如果我成为天皇,就娶大将军一个妹妹做皇后,并由你执掌天国兵马。”矫健的身影许诺。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这么做,九天飞龙和祥仁会饶过你吗?”魁梧的影子问。
“你看我象是开玩笑吗!现在我就是九天飞龙!哈哈哈哈!”矫健的身影发出阴冷的狂笑。
“你是说……我明白了!你有种!要登上皇位,别无他法,只能干掉天国盟主,可他是黑龙一脉,怎么好自相残杀呢?还有……你是天龙……”魁梧的影子怀疑道。
烛光下,那矫健的身影将衣襟撩开,合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改变意念,那胸前的肌骨不知不觉就显现出紫黑的颜色,而且越来越黑。
“参见陛下!”魁梧的影子内心暗暗窃喜,那深黑无边的蕴色表示眼前所立者,不仅是黑龙血脉,而且内功精湛,非九五之尊莫属:“难道以前九天飞龙没发现您的身份吗?”
“那时我龙眼未开,还是肉身……为了让九天飞龙就范,我从悬崖跳下,摔断双腿,他这才吐出龙珠,为我疗伤……但他不知我本就是黑龙真身,当我将他的龙珠吞下后,百年的真气在瞬间自动运转奇经八脉,龙眼也自行开启,我的身体与百年的功力也自然融合。”
“末将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魁梧的影子发誓道。
“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只想娶你一个妹妹而已!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啊!”矫健的身影内敛地说。
“属下及两妹愿效犬马之劳!”魁梧的影子无比忠诚地说。
“哈哈哈哈!好!快起来吧!今晚,你只需……”矫健的身影耳提面命道。
“是……没问题!”
……
第五章 割袍断义
深夜,天军大营内星罗棋布,灯火通明。这一反常情态虽引起很多天龙战士的注意,但大家相安无事,又没有什么征兆,所以就放松了警惕。
“黑龙军营内搞什么呢?三更半夜点那么多火把!”天龙营内一名战士咕哝道。
“今晚不知怎的,心里好像有什么预感,就是睡不着!”另一名战士打着哈欠道。
“别胡思乱想了,点不点火把那是大元帅的职责,睡你的觉吧!”又一名战士心烦地说。
……
木图在帐内踱着方步,愁眉紧锁,心里一直在打着波浪鼓,自己把全部的宝都押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万一出个闪失,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悲惨下场啊!一个侍卫忽然闯进来禀报:“将军,刚刚得到消息,天国盟主被刺身亡,他的胸口插着元帅祥仁的佩剑,大将军金城也离奇殒命。”
木图的大眼珠一下子放射出了缤纷光彩:“快快!召集所有黑龙将军军帐集结——不要让元帅知晓,切记!”木图疾速下了命令。
顷刻,各军寨的黑龙将军齐集中军大帐,这次,帐内林立的是清一色的黑袍,虽然都是黑龙,但也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木图将军,点将好象是元帅的事情,你怎么越俎代庖了!”黑龙将军囚雪奇怪地问。
“少安毋躁!各位,刚才获悉,天国盟主已被元帅——天龙祥仁杀害,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木图是有备而来。
“不会吧?”“怎么可能?”众将议论纷纷:“大将军也是黑龙,让他跟我们说。”
“金城大将军也在军帐中丧命。”木图回答道。
“我看事有蹊跷……弄清真相后再定夺不迟。”黑龙将军囚雪镇静地说道。
“不用了,我可以证明,”从帐外走进来一位英武少年,信誓旦旦地说:“我亲眼看见祥仁刺杀了天国盟主,因为他想坐那个位子。”来者正是兀疆。
“兀疆是祥仁的师侄,他的话你们总该相信吧!”木图解析道。
“我们要为天国盟主报仇……”众黑龙将军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
木图见计划进展顺畅,伸手熟练地掏出一份诏书,大声念道:“盟主在临终前写下了遗诏:……兀疆代行天国盟主之职,木图晋升为大将军……”
“参——见——盟——主——”众将纷纷叩头行礼,有几名黑龙将军虽磨磨蹭蹭,最后也无奈地跪下了。
“听我的号令,铲除天龙军,为昔日的天国盟主报仇。”兀疆下令:“见神杀神!见龙杀龙!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是!”众将领命奔出大帐分头行事了。
木图带着黑龙军在各营各寨挨着搜查天龙,找到一个杀一个,抓住一个砍一个,很多天龙战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命丧黄泉,许多天龙营帐前已经是血流成河。
元帅寝帐内,光线黯淡,祥仁正在卧床休息,他还在为白天收获了兀疆这位得力干将而喜不自胜,甚至决定自己的看家神兵方天戟也不必收回了。
“元帅,不好了,木图诬陷您谋反,正在大肆屠杀天龙战士。”伏波将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伤亡如何?”祥天急切地问。
“估摸有三成的营帐都被清剿过了!”伏波回答。
“集合所有天龙,立刻突围——别忘了叫上兀疆!”祥天命令。
“兀疆和木图在一起。”伏波实话实说。
“什么!你去传令吧!”祥天很惊诧。
元帅营帐外响起密集的战鼓声,成千上万纷乱无序的天龙战士朝这边潮涌而来,许多甚至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半裹战袍、歪戴头盔闷头闷脑地向这边集合。按照既定的部署,祥天寝帐是黑龙军实施围困的重点,天龙的聚集已然引起了兀疆的警觉,他即刻增加了在这一处的重兵驰援,情势的发展使天龙军处于危如累卵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