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海走了很久,我才神情恍惚地说:“回去吧”。
本来想等等皇上的,鹿‘肉’也给他留了一些,可眼看午时已过,皇上多半跟严横一起用午膳了。
刚进‘玉’芙殿,就有好几个小***围过来叽叽喳喳地向我报告:“公主,宇文贤妃来过好几趟了。”
“我们回说您不在,她非得问去哪儿了,我们就说去太后那边了。她居然真的跑到太后那边去找,找不到又回头来找。”
“我们只好说,您可能去别处串‘门’儿了。她还说,大雪天的,串什么‘门’儿啊,也不想想,她自己还不是大雪天的老往这里跑……”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我皱着眉打断她们的话,自己在‘床’沿坐下,呆呆地倚在枕上。
‘弄’珠走过来问:“您是不是乏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嗯”,我由着她脱去鞋子,闭上眼睛说:“你等会打发人去太后那边,就说我晚膳不过去吃了,中午吃多了烤‘肉’,这会儿肚子里还撑得慌。”
“哪多啊,我看您尽烤给祁侯爷吃了,自己就吃了两三块。”‘弄’珠给我掖好被子,再放下帐帘,嘴里劝着:“无缘无故地不吃饭,太后会担心的,现在还早,您先睡一觉,晚膳还是去应个景儿比较好。”
“就依你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累。像刚打了一场仗回来,从身到心都特别地无力。
如果祁云海不是这样地表现。也许我不会这么难过。他最后说地那句话。实在太叫人震惊了!如果我没理解错地话。他地意思是。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只能装傻。因为我是他真心想娶地人。而另一个当事人又是他地主君。他不能由着‘性’子对付。
如果这样地话。岂不是我们两个人合起来伤害他?
虽然从没真正跟他订过婚。但也算有了口头约定。最糟糕地是。这约定还被他自己借着酒劲当着满朝文武地面宣布过了。当时还有许多人向他祝酒敬贺。这“婚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公认了地。
再想到他送来地那些礼物。黑珍珠项链。紫貂皮大衣。长白山千年人参。件件都是稀罕宝贝。他送来了。我不收也不好。只好暂时都锁在箱子里。
想到这些东西。我躺不下去了。从‘床’上爬起来。叫过‘弄’珠吩咐道:“叫人把那口箱子送到祁侯爷府上去。”
‘弄’珠知道我说地是那一口。她只是问:“就这样送去吗?到了那儿见了祁侯爷。要怎么说呢?”
我想了想说:“算了,还是明儿再送吧,我先写个信函,再一起拿过去。”
‘弄’珠点了点头:“送走了也好,其实放在这儿,您永远也不会穿戴,何苦白落个得人东西的空名。”
“就是啊。还不是一般的东西,贵重着呢。”
“再贵重,您不使它。又有什么用?还占地方。”
我抬头看着她笑:“想不到我的‘弄’珠这么聪明,想事情这么透彻。”
她给我沏上一杯浓浓地茶。把我扶坐在椅子上说:“本来么,早就该这样的。该说的说清楚,该还的还掉。这种事。越拖越麻烦,有些人无风都要起‘浪’的,现在又得了封号,更是以皇妃自居了,说不定正琢磨着把您早点嫁掉
“就凭她?”不是我瞧不起她的能力,而是,宫里的两大主子,太后和皇上,哪个肯听她半句话?她嫁掉我?惹得我不高兴了,嫁掉她还差不多。
‘弄’珠却说:“她自己没这能耐,可她哥哥可以撺掇着祁侯爷娶啊,朝里的大臣们再一起哄,太后和皇上正是倚重祁侯爷的时候,到时候还真不好办了。“
我告诉她:“你说地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我今天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恭喜主子!”‘弄’珠屈膝为礼,笑逐颜开地说:“终于摆脱了不明不白的未婚夫。”
“嘘”,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到外面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是传到祁侯爷耳朵里,人家会怎么想?”
‘弄’珠掩住嘴:“公主放心,保证不会出去‘乱’说的,奴婢也是替公主高兴,一时忘了形。您不知道,奴婢们‘私’下里说起来,都替公主着急呢。皇上这么宠爱,一日也离不得,祁侯爷那边又不肯放手,今天送这明天送那,都是不知道从哪儿觅来的稀罕宝贝,长期下去,只会更骑虎难下。最可怕的还是,祁侯爷手握重兵,万一哪天他火大了……”
“一怒而起,举兵***?”
“公主觉得完全没这可能
说实话,我以前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但祁云海今天的表现,却让我冷汗潸潸,我对整件事情判断有误,如果处理得不好的话,真有可能出现非常严重的后果。
我原本以为,祁云海说要娶我,纯为跟皇室攀亲。我以为他对我本人是无感的,甚至,是为了让皇上摆脱“**”丑闻而勉为其难。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没想到,他竟然会投入感情!
到如今我还不大敢相信,我问‘弄’珠:“你说,一个身边有几打妾‘侍’地男人,还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吗?”
‘弄’珠回答说:“有可能啊,他们男人总是这样的。历朝历代,皇帝后宫三千佳丽,见了别的美‘女’照样垂涎,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唐明皇宫里地美‘女’还少啊,什么梅妃之类的,也曾宠冠六宫,可后来见了自己地儿媳‘妇’,硬是放不下,生生地从自己儿子手里夺过来。”
我又是惊讶又是感叹:“难怪太后夸你知书达理的,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解‘惑’难说了,没到手地时候肯定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到手了,也不过如此,像杨贵妃,当初何其受宠,到最后出逃地时候,皇帝还不是把她给处死了”,讲到这里,‘弄’珠开解道:“所以公主,您也别觉得对不起祁侯爷,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有的据说跟了他很多年,肯定也是真心喜欢过的吧,不然不会留那么多年。他现在喜欢您也一样的,真嫁了他,没两年,照样喜欢别的美‘女’
我淡淡地啜着带着苦味的茶:“照你这样说,嫁谁都一样的。”
“不一样啊,您嫁给皇上就比嫁给祁侯爷好,您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这份真心才是最真的,就算以后他有别的妃子,也没人能取代您在他心里的地位。”
正说着,房‘门’外传来敲‘门’声,探头进来的小***神神秘秘地说:“公主,宇文贤妃又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干嘛那个样子?”‘弄’珠瞪了她一眼,我则懒懒地说:“叫她进来
很快,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门’口响起:“公主姐姐,娟儿找了您一上午了,到处都找不到,您上哪儿去了呀?”
“我上哪儿去,还要向贤妃报备吗?”平时我或许会有耐心应付她的闹腾,今天真是说不出的厌烦——对一切人,一切事,心里没来由地堵着。
宇文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弄’珠走到身后给我按‘揉’着肩膀说:“公主,您要是不舒服,还是躺着吧。”
宇文娟这才找到话说:“公主姐姐,您不舒服了?”
“是啊,头昏脑胀,可能是天气突然变冷,感了一点风寒吧”,也不想让她下不来台,我放缓语气说,“今天我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烤‘肉’吃,还给你留了一些呢。”
‘弄’珠会意地叫人去拿剩下的鹿‘肉’和酱料,宇文娟并没有道谢,只是笑嗔着:“你烤‘肉’也不叫上我。”
“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赏雪。”
“一个人烤‘肉’赏雪?”见我没回答,她又试探着问:“娟儿听说,渤阳侯也来找您了,他后来找到了没有?”
好嘛,敢情到我这儿打探消息来了,我简短地告诉她:“找到了。”
“那……”她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却怎么也问不出下文了。
我默不吭声,由着她在那儿犯难,再装傻大姐,也没办法涎着脸向我打听细节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