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赵汣饱含着怒气的质问从身后传来,她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忙回身望他愣问:“王怎么来了?”
在赵汣看来自己的王妃方亲了她身后的男人,现在又背贴着那个男人挨站着,问话中一副不愿他出现,这样的景象呈现在眼前他怒不可遏:“我不能来吗?”
她瞧着他脸上的怒,意识到他定误解了什么:“不是,只是没想到王会来,姜……”她的话未落,他已伸出一手扫在她一侧脸颊上,留下怒瞪甩袖离去。
她震了下,泪速模糊了眼,痛,那痛并不在脸上,而在心里,他的那巴掌力气并不大,只让她稍微感到了疼,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让她感到茫然的心痛。
还是他,又是他,一次一次他都围绕在她身边,她动心了吗?还是本来她对他的情就不浅,难怪能那么大度,原来她的大度都是她的不在乎,原来她和那个男人真的暗藏有割不断的情,她才能容忍一切,而自己却还觉得有愧于她的委曲求全。
赵汣气怒着她方才和姜瑭的暧昧举动,脚步愤愤急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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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话 ...
为什么他不听解释,为什么……
所有的委屈凝成泪若涓涓泉流顺着她的脸凄凄沥沥滑下,在她的圆润下巴结成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渗入桃红的衣襟内开出幽怨的血色泪花。
姜瑭见她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赵汣离去的方向垂泪,忙从衣襟内掏出手帕为她轻拭脸上的泪痕:“抱歉,我不知道咸王来了。”
她听闻他的话回了神,将脸撇离开他手里的手帕,小挪几步离开他的身旁,从自己衣袖内掏出丝绢,边轻拭着自己的泪,边道:“这不怪姜医丞,谁能料……他竟会这样气怒……呜呜……”
他见她忍不住呜咽,几步上前心疼地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上,轻声道:“下官去和咸王说清楚。”
她觉得若赵汣用心对她就不该误解这样的事,若无心不论怎么解释也换不回他的真心,她拭着泪将头从姜瑭的肩上抬起啜泣淡语:“不,不必了,我回去洗把脸再去膳房。”
他明亮的俊眸轻微,嘴角牵动一丝得逞的笑,温柔地扶着她回到休息处,但在宫内有许多人的眼睛要回避,因此他只将她送到休息处院外,就回了太医院。
她洗了脸,整了整不平的心绪,只饮了早膳司送上的半碗奶粥,在辰时入了御膳房,然后和往日一般让厨役将午膳要做的食材备好,要毛豆子处理菜肴的头遍工序,她则在一旁督望,一切她都做得自若,虽然心还是很伤,但她想让自己看起来自若,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普通的御厨不同,虽然都是做膳的人,可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是不得不让膳房上下敬上几分,自己的一个眼神,一句不悦的话也许就能引起其他人的恐慌,那样便影响了御膳的烹煮。
辰时稍过,毛豆子忙活完所有工序向她回复:“姐,蹄髈、鸡鸭、羊肉都处理好了,半斤葱、姜、蒜也都切齐。”
“嗯。”她边穿着围裙,边应了声,将袖套戴上走到砧案前娴熟地取过案旁一只抄过水的蹄髈正要落刀就觉头晕眼花,胃内翻涨,她忍住胃内的不适,微微闭了闭眼眸再睁开,还是不止晕眩,在一旁帮厨的毛豆子看出她摇曳不稳的身姿:“姐,你怎么了?”
“没,没……”她话还没应利索,那握刀的手无力一松,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砧案下。
“姐,姐怎么了?”毛豆子惊慌蹲身就把她的身子从地上扶起,与此同时在他粗犷的呼声下御膳房的所有庖厨也都慌张地聚到她身前。
“姐,姐……你们让开,让开……”毛豆子见推不醒她,慌忙横抱起她挤过其他庖厨奔出了膳房,进了膳房旁一间共庖厨休息的偏房将她放在了一张靠椅上,抓过她的一手就被她手上的冰凉所惊急唤:“姐,姐,你醒醒。”
御膳总管闻讯而来,见着侧身瘫在椅背上的她:“哎呀,王妃这是怎么了?豆子快把王妃送去御膳房外的东院,咱家让人去请御医。”
“哦哦。”
毛豆子听了御膳总管的话,忙再次横抱起不省人事的她冲出房直奔她在宫内的休息处。
她方被毛豆子安在床榻上不多时,姜瑭便入了房来,见到双眼紧闭的她蹙起了浓眉,一撩衣摆落坐床边,倾身抬手就为她掐起人中,不多时她眼睫微触渐渐地醒了过来,他抓过她的一只手将她的手心搓暖,为她把起脉。
“我怎么在这里?”她倦懒微眼看着四周不知自己怎么回到了休息处的房内。
静待在一旁的毛豆子见她醒了忙上前憨语:“姐,姐,你晕了,我将你送了回来。”
她的眼眸望见姜瑭:“你也在这里?”
“下官在太医院听闻王妃晕了就过来了。”姜瑭朝她微唇浅笑。
“哦。”她略有明白,眼眸下望见着他在扶脉:“我怎么了?”
他微微蹙了蹙眉,又绽开一脸无事,把她的手塞入被中,为她拉了拉身上的薄被:“没事,王妃身子太虚,多补补身子不要太操劳就可以了。”
“王妃。”他的话方落,御膳总管就入了房来朝她作揖:“王妃身子不适,请好好休息,御膳奴才已交由副勺准备。”
“不必了,想来我已没什么大碍。”
他见她撩开被子要下床,便赶在她前头起身拦住她:“王妃身子虽无大挨,还是多多休息,今日身子不适就休息一日。”
毛豆子也不忍她拖着病躯做膳,连忙应合:“姐就休息着,御膳房的事我会观看。”
她见那么多人劝阻只好躺回了床上,毛豆子为了不让她惦记着膳房的事见她躺好,就和御膳总管一起离开了房。
随着毛豆子和御膳总管一道离去,房内骤然安静,他为她将被子盖好,浅浅淡笑,顿了片刻:“王妃葵水多久没来了?”
她被他突来的问话惹得害羞,将头撇下:“姜医丞为何问这个?”
“哦,下官是想了解一下王妃的身子,才好明了王妃为何会昏下。”
她听闻他话语温和,没有半点轻浮的意思,便道:“约莫两个月了。”
“哦。”他有所明白轻点了下头:“王妃好好歇息,下官回太医院开副调理身子的药方给王妃。”
她见他说话小心翼翼又提起要开药,怀疑道:“我的身子真的没事?”
“王妃的身子很康健,想来是在御膳房做事太过劳累,下官为王妃开的是滋补药品,待会让人将药为王妃呈上。”
他落话,从床边匆匆起身朝她作揖就邃出了房。
那滑如走珠的脉象,分明就是喜脉,他真希望自己判断错了,可是按她葵水所停的时日和脉象看来她的确是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她竟全然不知,但好不容易让她与那个男人闹翻,若告知等于帮他们和好,那心机就白费了,因此他不想告诉她。
他眉头凝蹙回到太医院为她抓取安胎药,站在一堵药柜前他熟练地从一个个小柜内将各种药材抓到一张纸上,眼睛扫见装着藏红花的一只小柜,就将眼眸盯在了上面,他想若她的胎儿没了应该能引起那男人的勃然大怒到时一定会休了她,自己也就能得到她,可是毕竟这是伤她身子的东西,且难说她是否能够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他深沉了口气把自己邪恶的念头抛下,缓缓将抬向那只小柜的手放了下来,把另一手中呈有药材的纸张捏起唤来一个小太监:“把这些药煎煮了,送给咸王妃。”
“是,医丞大人。”
小太监接过他手里的药包,退了下去只留闷闷难乐的他独自在御药房内,纵然百药当前也难治他的相思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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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近来有些困倦,食欲不佳,但也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是葵水没来,那倒也好省去了每月的麻烦,想来也是,自己出生到如今还没这番的忙过,成日做御膳面对着炉火,说来是充实,可也累人……
她歇靠在床上还想不清自己的昏厥,眼角余光就见床帐外立着个熟悉的身影,方抬头将眼前人冷峻的俊脸望全,就闻他低声问:“你怎么了?”
她将眼眸垂下,一手揪起被角:“我不清楚,但没事了。”
“你的身子,你怎么会不清楚……”他顿了下,上前落坐在床沿:“是因为早上的事?”
“早上的事是王看错了,姜医丞被沙子迷了眼,我只帮他吹了吹。”
“但是你不该靠他那么近,你是王妃,你难道不怕宫人见了闲言碎语?”
“姜医丞是我的恩人,我俩皆清白,而且我已打算认他为义兄,然道帮自己兄长吹吹眼上的沙子有错吗?”
“你……”
同是男人,赵汣很清楚姜瑭对她可非什么兄长情意,那样朝中上下人人相传的风流男子如何能是真心做她的兄长,但他来并非想和她争论这个。因早晨的事,简直让他失了理智,去了礼部办起公务来也没给下属好脸色,直到她昏厥的消息由膳房小太监传到他耳里,他才惊觉地拾回了理智。她昏了,为什么?他很快将此事和早晨发生的事想在了一起,他觉得她是有愧于心才昏了,但想起过往床笫间的温情,他对她无法绝情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便还是赶来了,现在听她忙给予解释,看出她心里的确对他有所在乎,不由释怀了几许。
他缓和激动,轻声责备:“你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