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忙江月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连忙让司徒美玉返回去请,自己先回临城了。
第二日司徒美玉便来通知江月,说是曾颜看了可以在洨河上架水车来灌溉农田。江月听后还是有些顾虑,司徒美玉便跟江月说:“曾颜现在就在洨河边上,要不你去看看?”
江月狐疑地瞅了瞅司徒美玉,心道现在去能看出什么来?莫不成你们一晚上的功夫就能把水车架上洨河?虽然心里抱着肄问,但江月还是随司徒美玉去了。一去才知道让自己不幸言重了,司徒美玉这家伙的动作还真不是一丁点儿的慢,一晚上,真的把一架五米直径的大水车架到了洨河岸上。让江月更加吃惊的,他们使用的这五米直径的水车竟达到了自己原来计算的十米直径水车的要求,看着那些正在被架起来的水槽,江月笑了:“果然不能低估古人的智惠。”
抑制不住兴奋江月绕着水车与水槽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最后她还是摇起了头:“这样不行啊,现在是冬春寒冻时期,水流小自然没有问题,如果山上水一解冻,水流一大,这水车和水槽架子在水里可就站不住脚了?得倒!”
“这个问题我们想过了!”司徒美玉说着就冲曾颜一笑。
曾颜朝司徒美玉回笑了一下,然后对江月说:“这个目前只是一个样子,到到时候在下面还得加底座,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说着曾颜就瞧见江月还是有些瘪嘴,便与江月又解释:“江姑娘可还记得我家那架水车?”
“自然记得!”江月答。
“不知道江姑娘以为那水流可急?”曾颜又问。
江月想了想,还是摇着头,说:“溪水落差,水流确实湍急,溪水并不能跟这种大河可比!要知道这种大河是万溪汇集之地,是积了千条百条溪水、小河的水量,如一瀑涨,用‘水势滔天’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即使你家的那个水车能够经得起溪水暴涨的冲击,也不一定经得起这河水急流的力量。”
“江姑娘说得是,不过只要在相应的比例下给底座加固就没有问题了。”曾颜说着就从旁边的车上拿出一张图纸来,指着图纸上的底座与江月说:“你看,这是按照往常洨河水流设计出来的,如果按照这个图详细施工,绝对没有问题。如果江姑娘还有顾虑,咱们顶多再多废一些工料而已,把底座和水架做得更结实一些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美玉端着两碗姜汤水过来,先递给了产颜,然后递给了江月,看着江月河笑着说了一句:“没错,反正也只是经用一年,我想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人去修那个水渠的。”
经这司徒美玉一说江月才明白过来,原来司徒美玉是这样的一个打算,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司徒美玉真不亏是铁算盘,什么事都得让他算到。
看着江月这边的事已经上了轨道,沐耀辉也带着沐春阳走了,当听说沐春阳要走的时候江月感到很吃惊,因为早在来的时候沐耀辉就跟江月说过,沐春阳会在临城府学里读书,这说走就走确实让江月有些异外。虽说意外,不过江月不仅没有舍不得反而还很高兴,她可不想让个大少爷整天烦自己。
没有沐家少爷需要自己伺侍,江月的心思都放在了做事上,过了些时候冯小大和冯小二都来到了临城,这一下子江月就轻松了,有什么事先给兄弟两个交待了,然后让他们出面去跟司徒家、杨家的人做。这冯小大和冯小二都很聪明,又都是老实人,所以很好用,唯一不足的是这两兄弟都不识字,每次江月跟他们交流的时候都很担心,怕他们当时听了回头又忘了。
事实上江月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瞎操心,这日冯小二还真是把真忘了江月的话办错了一件事。
“你就算不认得字,你总看得懂图吧?你瞧一眼啊,看一看,明明两块田,中间有一个粗横杠你没有瞧见?”今天处理杨树湾的地,按照江月事先算好的这块地应该分成两大块,而冯小二却将两块地并成了一块。虽然一整块田耕种、灌溉都很方便,但却并不好。因为要想让两块本来在两个平面的田重合在一个平面上,就得把上面那块田的地平往下降,很是浪费功夫不说,单单翻出来的生土也不适合粮食生长。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江月能不生气吗?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个冯小二来城里没有多久竟学藏私,这让江月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就会些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居然还怕别人偷学!
江月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冯家兄弟好好谈谈了,看沐安在外头劈柴便朝他喊道:“沐安,去把冯小大叫来!”
沐安知道江月今天心气不顺,也不敢耽搁扔下手中的斧子就往外跑。
不一会儿冯小大被叫来了,江月让他坐下,然后又让冯小二坐下,接着对他们说:“我今天找你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说一点。那就是,之所以把你们从深泽叫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帮我把种水稻的一切技术,全部一项也不落下的交给司徒家、杨家,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耍那些莫明其妙的小手段。如若下次再犯,你们就不要在临城呆着了!听见吗?”
“听见了!”回答江月的是冯小大。
江月瞥了一眼冯小二,问着:“你呢?”
“听见了。”冯小二嘴是虽然在这样答,但是脖子挺得特别硬。
“二弟!”冯小大生怕自己弟弟把江月给惹火了,扯了扯他的袖子!
“别拉我,我今天就要把话说出来。”冯小二猛地一甩,将冯小大的手甩开,瞪着眼睛对江月说:“小姐,我把那地给平错是我的不对,可是你说我们小心思藏私,这个我不承认。我们在深泽的时候又不是没有教过别人,我藏过什么私?”
“你还不承认?”江月说着就站了起来,看着冯小二问道:“今天杨管家要看一下图纸,你为什么不给人家看?”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冯小二大气地回答,说着就扯开自己的袖子让江月看:“你瞧,他们还打人,把我们当什么了?”
一道青黑的印子触目惊心,江月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他们打你?”
冯小二动了动硬着的脖子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好不容易才把眼泪忍住,哑着嗓音对江月说:“就那天搭育苗棚子的时候打的,我就踩断一根龙骨,手指粗的条子就打过来了。小姐,我们是下人,也是奴才,可是也是人啊,凭什么动不动不是打就是骂!除这次打,平时说的话难听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江月反问着。
“我是一个爷们儿,在外面挨了打,还跟你一个女人家说?我丢不起那个人!”冯小二很是有理地辩解着。
江月听了好生地气恼,手痒痒地想打人,可抬起手又打不下去了。转眼瞪着冯小大问道:“你呢?他们也骂你?也打你了?”
冯小大瞅了瞅江月,然后又看了看冯小二,好一会儿才说:“打倒没打,骂也没有怎么骂,只是那话不太好听!”
这还不叫骂!江月气得差点吐血!这两兄弟二人,冯小二聪明机智,平时有些滑头,他的话江月可能会猜疑两三分,可是冯小大,是沐家出了名的老好人,从来是不会说假话的,他都这样说了,江月便肯定杨家、司徒家的人打骂他们的事是真的了。
江月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气从胆边生了,蹭地跳了起来,进屋抓起披风就出了门,到了门外才发现冯家兄弟还在呆在屋里,便吼了一嗓子:“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带我去!”
冯小大是个老实人,知道江月要去找两家人说理,便急急地与江月说:“小姐,算了吧!”
“算了?你愿意受这个气,我还不愿意丢这个人呢!”江月一眼就将冯小大后面的话给瞪了回去,瞅见冯小二委委屈屈地样子,江月又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气?他打你你就由他打?他骂你你就由他骂?”
这个时候冯小二也觉得窝囊得很,让江月一骂又觉得委屈,嘟啷着说:“我们也不想给你惹麻烦!”
“屁!”江月张嘴就来了脏的,伸手就给了冯小二一巴掌,骂道:“麻烦是没有给我惹,可去给我丢人!”江月骂完两兄弟都不吭场了,她消了一下气,转头问冯小大:“司徒家的人也打你了?”
“没有,有一次他们家的那个管家要打我来着,被司徒公子给瞧见了。”冯小大连忙摇头回答。
不用冯小大继续往下说江月便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了,鼻子里哼哼两声,说道:“算他司徒美玉有些良心!”
江月气冲冲地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忘记让沐安驾车,又回头来让沐安驾车。上了马车先问清了打冯小二的人,知道那个刘管家现在在‘杨树湾’,江月便催着沐安去了‘杨树湾’。
杨树湾离城里并不远,出了城往西南走差不多两里地就到了,江月跳下车便看见刘管家嘴里骂骂咧咧地指挥着手下人做事。
刘管家正在骂人,一抬头便看见江月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他也走了过来,老远便向江月喊着:“江先生,你来了就好,我还正要找你呢!你瞧瞧这事怎么办吧?”
江月看着他笑了笑,反手指着冯小二问道:“你是不是打他了?”
“是他不识好歹!”刘管家一听说江月提这事,立马就梗起了脖子高声地回答。
“我就问你,你打没打他?”江月盯着刘管家再次问着。
“打了。”刘管家有些害怕了,吱吱唔唔地应付着,然后指着一处想要把话题扯开:“江先生,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我他娘的给你热拌!”江月见这刘管家的态度一下子就生气了,二话不说抬起一腿就将刘管家给踢了一个翻翻!
这一段时间大伙竟看见江月有说有笑没有一点架子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把大家都给吓呆了!
“我……”刘管家被江月打懵了,刚张开口又被江月掐着领子来回地拉扯推掇两下,顿时觉得头晕眼花,还不由得他分说就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江月上来就给了刘管家连着几下子,一些机灵点儿的溜着边去给杨万里报信去了,一些胆儿大的上来拉架,结果让江月三拳两脚全部撂倒,其余众人都是一些胆小的哪里还敢上前,全都躲得远远地看着刘管家挨打。
被江月打急了,刘管家挥起了拳头,可他拳头还没有落下又被江月揍了一拳,他也不敢再举拳头了,抱起了头朝着江月喊道:“你凭什么打人啊?”
“嘣!”江月二话不说,抬起左拳又给了刘管家一拳,这一下刘管家就没有站住了,打了两踉跄一屁坐到了地上!江月很满意,点着指对刘管家说:“我打你又怎么了?你家主子见着我还礼三分呢?我就打,你能怎么着?现在觉得委屈了?当初你不就是这样打的小二吗?”
“他一个奴……”刘管家还要抢辩,江月抬起一腿又将踢翻,吼道:“他就算是没有自由身的奴才,那也是人!而且是我江月手下的人!”吼完后,江月抬起手,指着众人扫了一圈,大声地与众人喊着:“我告诉你们,以后谁还敢欺冯家兄弟就别怪不客气!”
就刚才那两下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江月是练过的,加上身份在那儿,哪还有人敢吭一声,就挨了打的刘管家这会儿也被江月给震住了。
气出完了江月正要返回,一回身见着杨万里满头大汗地奔了过来,江月也不管他是不是兴师问罪的,走过去便率先发难,指着杨万里的鼻子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种水稻,我江月不求你,你要是愿意种,你就要好好管你自己的人!要让我再发现,我的人受了不明不白的委屈,那就对不起了。你们能种出什么东西,我江月可不保证!”
江月原以为杨万里会发火,哪知她一说完竟听到杨万里竟哈哈大笑,然后就见他像待亲兄弟一般将冯家兄弟攀着肩拉了过来,对江月说:“嗯,不亏是我杨万里看重的人,就是有气魄!”说罢放开冯家兄弟,然后冲冯家兄弟就是一礼,且言:“两兄弟,受苦了,杨某给你们赔罪!”向冯家兄弟赔完罪杨万里又是哈哈一笑,对着江月说:“丫头,让你的人受了委屈,我给你赔不是,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些奴才们是骄纵了些,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到时候给你一个交待。”
“交待就不用了,反正我刚才已经向他给我讨了交待了。只是不许再有下次,如若再有下次,别怪我江月不给情面!”江月说完拂袖而走,杨万里连忙追了上来一再说好话、赔不是。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月,‘改地为田’的工程基本上完成了,江月一面让人蓄水淹田,一面让冯家兄弟拉着土豆、红薯、玉米等农作物的种子去了司徒家和杨家。先是给红薯和玉米育种,然后是翻土豆的地,下种土豆。待土豆种完又该开始旱育秧苗了,江月想要考一考冯家兄弟,这一次育秧没有亲临现场,只待他做完了才悄悄地去看结果。
“可惜了,这两兄弟竟不能认字!”验收的结果还是令江月满意的,只是江月也觉得有些遗憾。她是有心教两兄弟,只是自己认的那些字跟这里的字是大大的不同,说句不怕脸红的话,她江月对繁体字那也是正在努力钻研中!
甩了甩有些发晕的头,江月决定为了不让脸红丢人自己也得加倍努力钻研繁体字,从而带动身边的人知识水平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