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闷亏的三王爷很不想就这样算了,可又怕江月捉住话点又被羞辱,再说他这次来是受了皇命而来,是要办大事的,自己之所以这样还是要试试江月的才智和胆识,又不是真的要跟江月秋后算帐,虽有不甘倒也忍下了这口气,顺着任逢难的话给自己有了台阶下。
众人一听这事是王爷和于大人早商量好的,看来王爷和朝廷必会重用这位女子,有了这层心思,那些自命不凡的官员们也都不吭声了。
江月既然出来做事,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其实心里也并不真生气,再加上王爷都让自己给骂了,还有什么气出不来的呢?所以见众人都没有再说什么,江月也装着没那回事了。
既然火已经扑灭,任逢难抓紧时间将赵州今年的农耕给大家讲了一下,他本出身行武,军功赫赫,跟这些文官说种地就跟说他在战场上打仗一样,虽说嗓门儿大了些,手舞足蹈了些,不过倒也生趣得很!让那些本就早有耳闻的文官们听了很是吃惊,止不住地想把江月弄到自己的地盘上去,让自己的政绩也像苏梦君一样一跃而起!
“江姑娘!”江月与任逢难从大堂里出来,正要上马走人,府衙中的书办追了上来,朝着江月说:“王爷和于大人有请姑娘!”
“有什么事?”江月看了一眼任逢难,说:“那咱们再回去一趟?”
那个书办有些为难地又说:“王爷和于大人只请了江姑娘!”
江月一听这话就有些为难了,身边没有个熟人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她看了看任逢难,见他是皱着眉头,亦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便对那位书办说:“可我是跟任大人一起来的,总得一起走吧。”其实江月自己都清楚,自己的这个借口有多么的拙劣,不过她还是抱了一线希望,希望任逢难能陪着自己。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只知道遵奉王爷的君旨!”书办很是公事公办地回答。
见是这样江月知道自己不去是不行的了,便对任逢难说:“那我就去看看吧,你回去了帮我瞅着我们家那小子,我怕冯小二一个人看不住他!”说着江月就朝书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随书办走了,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回过头来,对任逢难说:“任大人,你可得帮我把他看住了,千万千万别让那小子再跑了!”
“放心吧,种田我不行,看人我还是在行的!”任逢难身也没有回,背着江月摆手,回答,然后上了他的那匹大黑马!
随书办又回到巡抚衙门,穿越了两个天井和三个过堂,又绕过了无数条的回廊,江月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那个被她刚骂过的王爷换了一身粉蓝的锦衣,一副飘飘欲仙的站在小院北屋前的草亭中。非常不幸,江月又被这位王爷的美色给迷住了,若不是脚下打滑,她还不能自知。
“王爷,小的把江姑娘请来了!”按照规矩江月到了,书办得先去禀报。
其实当江月进门的那一刻,三王爷早就看到她了,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禀报!不过江月也知道,这些古人的规矩就是多,她也只能入乡随俗。在书办禀报完毕,听到三王爷说了一声请,江月上前朝着三王爷蹲了蹲身子,说了一声:“民女见过王爷!”
“呵呵……,这可不像刚才堂上的江姑娘!”三王爷走出草亭,居高临下地将江月上下打量了个够,快把江月看毛了的时候他笑着说:“虽然衣着未换,不过确实不像刚才堂上的样子!”
“江月虽是女子,但还是懂得尊重别人,人未犯我我为何要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呢?”江月抬起头,很是坦然地与三王爷说着。
三王爷一愣,随即拍手,大笑着说:“好,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说罢了虚抬了手请江月起来,然后又请江月进了草亭,自己先坐下的同时又请江月坐下,然后亲自为江月倒了杯水,笑着说:“说实话,江姑娘刚才的胆儿也真够大的!”
“呵呵!”江月微微一笑,接过三王爷递过来的水杯,笑着说:“这不是王爷和于大人所期望的吗?”说到这里江月微微一顿,将水杯放下,又淡淡地说道:“再说江月既然出来做事,就该早有准备,虽然言语锋利了些,不过对那些自命不凡,自觉高一等的大人们还是有用的。”
“聪明!”三王爷由衷地赞着,轻啄了一口水笑道:“这些文人整天之乎者也,只懂得文章诗文,对时政农耕一窍不通,他却整天摆着一副清高脱俗的样子,着实让人厌恶!本王也很是不喜欢!”
江月笑笑,并未接话。
沉默了片刻,三王爷轻咳了一声,在江月抬起头来的时候对江月说:“不知道江姑娘以为苏大人如何?”
“自然是好人!”江月平静地回答。
“哦?如此江姑娘也对苏大人有不一般的看法?”三王爷饶有意味地笑着问道。
江月觉得他这话有些问题,眨了眨眼问道:“不一般?不知道王爷所指何处?”
三王爷轻咳了一声,然后呵呵一笑,接着站了起来示意江月跟上,踱着出了草亭,一边朝北屋走去,一边对江月说:“苏大人与本王是连襟,江姑娘知道吗?”
江月脸上一僵,随即摇了摇头答:“不知!”
江月表情的变化落在了三王爷的眼里,他微微一笑,请着江月进了北屋,自己却留在了外面,随即轻咳了一声,对着外面说道:“出来吧!”
“谁?”江月从屋里出来,看见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袅袅地从小院东厢房走了出来。
“这是我妻妹,也就是俗称的小姨子!”三王爷指着那位女子笑着与江月介绍,看到了江月面上青白交替,他又笑着补充:“也是苏梦君苏大人的夫人!你可以叫她苏夫人,也可以叫她钰姐姐!”说到这里三王爷哈哈一笑,随即又说:“嗨,看本王多事的,你们都快成一家人了,这还需要本王来教?本王多事了!你们二位慢聊!”
“王爷!”江月大声地将三王爷喊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那份不快,看了一眼怔在了不远处的那位苏夫人,江月看着三王爷的眼睛,平静而有力地与他说:“王爷此话差矣,小女子怎么会跟苏大人成一家人呢?”
“嗯?”三王爷回过头来,很是惊诧地看着江月。
江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说:“江月与苏大人是有些交情,但我想王爷是误会了。江月与苏大人只是君子之交,并无儿女私情!请王爷收回刚才那句话,江月与苏大人绝不会成为一家人。江月出来做事,难免会遭人非议,江月虽然不在乎那些,不过关于终生的事还是要说清的!”越到后面江月的话辞愈发地激烈,到了最后几乎是半吼出来的。
“啊?”听江月这样说,三王爷和苏夫人都给惊住了。
趁着二人惊呆了时候,江月就出了小院,顺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出了巡抚府衙的大门!
出了巡抚大门不一会儿便回到了驿馆,冯小二早就等不急了,看见江月过来便焦急地迎了过来,冲江月说:“先生,你可回来了,六少爷,他又跑了!”
“什么?”江月一顿,随即气极败坏地朝冯小二吼道:“不是说让你好好地看住他吗?你干什么吃的?”
冯小二很是胆怯地瞄了江月一眼,然后很是委屈地对江月说:“这不怪我啊,他说他想喝鱼汤,我去叫鱼汤了,哪知一回来,他就不见了!”
“跑了多久了?”江月问道。
“得有个把时辰了!”冯小二说着心虚地就往回缩了一段儿,见江月眼睛一瞪他连忙补充:“我出去找过了,没有找到,后来任大人回来,我又请他帮忙找了,他撒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呢!”
江月知道以着沐春阳的性子,他想要跑,是冯小二拦不住的,本该理解,可是她心里很是不顺,所以又骂了冯小二!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里,只见沐春阳的东西都在,就连自己走时为他留的钱也只少了一块,其余的都在,江月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身问着冯小二:“可去那个卖茶的老头家看过?”
冯小二一顿,喏喏地答:“没有。”
“蠢货!”江月再一次气极败坏,“去那里看看!”
一听这话冯小二撒开丫子就跑!
冯小二跑出去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沐春阳,一个是那个卖茶的老头!江月瞪了冯小二一眼,说:“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都什么点了,还不把老人家带下去吃饭?”
“哦!”冯小二应了一声,扯着卖茶老头就往回走。
江月又把他喊住:“去给任大人说一声!”
“哦!”冯小二又应了一声,冲着沐春阳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瞅着冯小二的背影,江月又骂道:“笨蛋!”骂完转过头来看向沐春阳,看着沐春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又朝着沐春阳生气地吼道:“沐春阳,你是觉得别人都闲得很是吧?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留个话?”
“有些着急,忘了!”沐春阳被江月一吼又往回缩了一下,然后小声地回答,答完了才觉得不对,瞪起了眼朝江月吼了回来:“我留不留话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啊?要你管我?”
“你当我想管你呢?”江月毫不客气地又说:“你要不姓沐,不是老爷和夫人的儿子,我才懒得管你呢?为了找你家里人都快急疯了,你知道不知道?”江月说着就冲到床前,将床头柜拉开,把自己的包袱打开,从里面取出沐夫人给自己写的信,扔给沐春阳,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拿去看看,哪一封信上没有眼泪?夫人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啊?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读书人,我就是你读书人干的事?”
沐春阳不服,拿起信又给江月扔了回去,且强词夺理地吼着:“哪里有眼泪?哪里有?就算有,关你什么事?哭的是我老娘,又不是你老娘!”
江月今天心气本来就不顺,加上沐春阳这么蛮不讲理,江月火更大了,抬手就给了沐春阳一巴掌!
“啪!”好大一声声响,沐春阳感觉到自己半边脸都麻了。
“你,你,你这个母夜叉!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母夜叉!你又打我!小爷我让着你,你还越发地占高儿了!”沐春阳气得不行,一手捂着脸,一手就抡起拳头朝江月打来!只是那拳头还没有到江月的跟前,就感觉到了腿腕儿一软,接着自己上半身就不自主地前倾倒下。他立马收住力气回到腿腕处,然后另一只脚又往前跨了一步,虽是不容易,倒是站稳了。回过身来,只见江月已经到了自己身后,更气了,呀呀地叫着:“真的是把爷不当爷了!”
“一小破孩儿还爷啊爷的!”江月斜了沐春阳一眼,冷哼了一声,很不客气,也毫不留情地扒拉着沐春阳的面子:“连路都走不好,还好意思自称爷!”
“那是你踢我!”沐春阳气极了,捏了捏拳头,冲江月说:“铁嘴鸡,别跟我摆出一副高手的样子,以前我打不过你,那是因为我让着你,你今天再这么刁横,我可不让着你了?”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不让着我是什么样子!哼,姑奶奶我今天正不爽呢,陪我练练也好!”江月说着就开始活动手脚了。
沐春阳一看这架式哪还招呼,又听江月说自己心情不好,便笑了:“哦,我说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逮谁骂谁,逮谁打谁,原来是去巡抚衙门受了气!”
一句话就戳到了江月的痛处,江月气极败坏地上前拉着沐春阳的领子,扯着就往走,边走边说:“你小子知道什么?走,你不是说要去练练吗?咱们下去,找一个宽敞的地方练!”
“哈哈……”被江月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走的沐春阳突然哈哈大笑,瞅着从楼梯处跑上来的苏梦君笑着喊:“苏大人,你倒是来了,快来管管这铁嘴□□,我都快被她打死了!”
“江月,有什么话好好说话,干什么动手呢?”苏梦君上来,扯了两把江月的手没有扯开,又说起沐春阳来:“你又闯了什么祸?”
“我哪里闯祸!”沐春阳拒不承认,瞅了瞅江月的脸色,笑道:“倒是苏大人您好像闯祸了!对吧,铁嘴鸡?”
“胡说八道!”江月松开了沐春阳的领子,将他往回一推。
被松开了,沐春阳好高兴,朝着苏梦君抱了一拳,苦着脸说道:“苏大人,还是您好啊,你要再不来,我就让这铁嘴鸡真给打死了!”
“沐春阳!”听着沐春阳张嘴铁嘴鸡,闭嘴铁鸡地叫自己,江月气极了,捏紧了拳头捶了沐春阳一下。
“啊!好痛!”沐春阳应景地捂着被江月捶的地方来了一个惨叫,然后很是同情地望着苏梦君说:“苏大人,我真的是万分地同情您!您,保重吧?”
这句话,分明是沐春阳哪壶不开提哪壶,江月岂能饶过他。
见着自己的衣领又被江月封住了,沐春阳哇哇大叫:“娘啊,爹娘,你们捡什么不好,非得捡过她回来!儿子的命都快要报销了!快来救救儿子吧!”
“纨绔子!”江月忍无可忍下也喊起自己给沐春阳起的绰号了。
“铁嘴鸡!”沐春阳眨了眨眼,回吼回去。
“纨绔子!”江月警告着。
“铁嘴鸡!”沐春阳嘿嘿一笑又吼了回去。
“纨绔子!”
“铁嘴鸡!”
……
两个人就像上了瘾一样,一个喊一个人自己给对方取的绰号,喊着喊着却都没有了怒气,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也都跟着笑了。
见二人都没有要再打下去的意思苏梦君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提起了一口气,扯了扯江月的袖子,待江月把沐春阳松开后便对江月说:“去我那屋,我有话要跟你说!”
江月知道他要说什么,扯了扯嘴角,将沐春阳推了一把,自己跟着也进了屋,然后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看着江月这样子,苏梦君也只得跟着进了屋,刻意地朝着沐春阳看了一眼,且轻咳了一声!
听到苏梦君发出的信号,沐春阳干笑了一下,指着里面卧室说:“我骨头都被揍碎了,我去躺躺,你们慢慢聊!”沐春阳知道江月之所以把自己推进屋来,就是不让自己走,他可没有那个胆子顺从苏梦君的意思。
待沐春阳进了里屋,苏梦君让江月坐,江月在南墙边上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苏梦君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轻声地问道江月:“钰娘说了,她愿意与你不分大小……”
“苏大人!”江月打断了苏梦君的话,不给他发问以及分辩的机会,斩钉截铁地说:“苏大人请您替我向您的夫人转告她的好意!只是实在抱歉,江月并无那个福份!”
“江月……”苏梦君低唤了一声,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江月便抬手示意打断,她说:“苏大人莫不是忘了,咱们从深泽出来的时候早就有言在先,你我之间,只有公事!苏大人忘了吗?”
“我没有!”苏梦君有些低落地回答,随即又说:“但是……”
“但是什么?”江月再一次把苏梦君的话打断,又一次不给苏梦君回答的机会,再说:“是江月有什么不检典的地方让您有什么误会?如此,江月道歉。”江月说着就站了起来,朝着苏梦君深深地蹲了下去,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对苏梦君说:“在江月的眼里,苏大人是一个负责的好官,是一个长辈,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亲近的兄长,江月也愿意与您走近,但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还请苏大人见谅!”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苏梦君有些不耐烦了,他也站了起来,走到江月的跟前,逼江月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感觉得到,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要不喜欢我,你会让我睡在你的书房?你不喜欢,你会为我洗手煮羹汤?你忘了吗?你还帮我缝过衣服!你要我把那件衣服拿出来给所有人看吗?”
被苏梦君挑明江月一点儿也没有慌张,她微微一笑,说:“要这样说来江月还真不是一般的不检典,苏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吧,沐春阳昨天晚上就睡在这屋,我也睡在这屋?你大白天睡在我书房就能说出这些道道,那我跟沐春阳又是什么?”
“那你给我缝衣裳呢?”苏梦君坚决不提做饭的事,因为他知道吃江月饭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我还给沐春阳扒过衣裳呢?不仅他,就是沐安,我也帮他洗过腿!难道,我跟沐安也有一腿?”今年三月,沐安骑马摔伤了腿,那伤口就是江月处理的。
苏梦君被江月堵得哑口无言,可又不甘,只得干瘪瘪地申明:“你不要狡辩,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跟说话时的语气,看我的眼神,甚至举手投足,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你是我喜欢我的!”
“苏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江月虽然不济,不过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沦落到与人共伺一夫的地步吧?别说是小老婆,就是大老婆,我江月也不屑!”江月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听着江月说这个,苏梦君立即就是一顿,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有些为难,又有些惊喜地跟江月说:“江月……”
江月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沐春阳的耳朵里,他听到这里不知道怎么了,在苏梦君还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出声,朝江月喊:“铁嘴鸡,我背疼,你帮我瞧瞧!”
“忍着!”江月气不打一出来地吼着。
沐春阳嘿嘿一笑,推开房门,光着上半身就走了出来,挤到苏梦君与江月的中间,转过身让自己的背对着江月,反手摸着一处说:“你帮我瞧瞧,我这儿可疼了!”
那背就贴在江月的眼皮底下,江月就算不看也得看,仔细一瞧见着了一块瘀青,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块瘀青给吸引过去,她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扒拉开沐春阳的手,细细地瞧着,喃喃地说:“在哪里摔着的吧?还破皮了呢?”
“肯定是你刚才拽的!”沐春阳嘟着嘴抱怨,同时朝着苏梦君一个劲儿地眨眼睛!
苏梦君气得不行,瞪了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江月根本就没有注意苏梦君的离去,眼睛和手还在那块瘀青上,轻轻地摸了一下,然后说:“不碍事,一会儿找点儿药酒揉一揉就好了!”说着江月就将沐春阳的衣服拉了起来,这才发现苏梦君已经走了,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听见江月吁气的声音,沐春阳嘿嘿一笑,转过身来,一边拢着衣服,一边对江月说:“怎么谢我?”
“谢你个头!”江月攥紧拳头,朝沐春阳挥了挥,却没有落下!
“我要吃你做的汤水面,请我吃汤水面,你自己做的!”头天实在是折腾惨了,沐春阳现在胃里还难受呢,拽着江月非让她给自己做汤水面!
虽说嘴上对不饶不沐春阳的,可是心头江月还是宠沐春阳的,加上又知道他昨天折腾得厉害定还在难受,又再加上刚才为自己解了那么大的围,江月也不好推辞,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