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月跟着秦家三公子肩并着肩地走进深泽县城,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很是甜蜜。从进城门一路走来,除了浓情蜜意什么意外都没有,江月不由得开始打起鼓来,不过面上却还是装着什么事儿也没有。
又往前走了一段儿,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看那站立的样子,像是在围观什么!
“他们在看什么?”江月莲花指一指,问道。
秦三公子侧耳一听,又踮起脚看了看,回答着江月:“像是有人在打架!”
江月一听果真是有打骂的声音,而且让她吃惊的是还是女人打男人!江月一下子就来了劲,拉开步子就往里钻:“走,去看看。”
看着江月有兴致秦三公子也就跟了上去,不一会儿二人就挤进了人群,看到了一个纤细的女子骑在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身上胖揍!且揍,且骂,惹得围观的人笑声连连!
“他们这是怎么了?”江月听着有些糊涂,转头问身边的人。
那人看也不看江月,却自顾自地说:“打架呗,这可是咱们县中的一景!”
江月不明白,转头看向秦家三公子,秦三公子看着她微微一笑,说:“这两个人都是咱们深泽的名人,这个男人叫桂柱,女的人们都叫她桂嫂……”
听着这两人的名字,江月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哪知道根本就不是一对,不外乎就是男人贪念女人的美色,想据为己有不成功被揍的戏码!这种戏码并不少见,不过像这种两种外形相差如此巨大,又与平常结果反差巨大的还是并不多见。江月看得津津有味,见着那个女子长得纤细文弱却彪悍异常,不由得有一股遇上“同志”的感觉。
江月正看得有趣,突然感觉到腰上一动,低头一瞧,自己的钱袋子不见了!江月大骇,连忙四处寻找,只见不远处一个小伙子急急地往人群人走动,且走手上且动,光一眼江月就看见他撸了好几个钱袋子!
“有贼啊!”江月大叫一声,推开面前的人拔腿就追。
秦家三公子听到江月叫连忙摸了一下腰间,空空如也,看着江月追了上去他也连忙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听见江月叫,有些人反应了过来,同样的也朝江月追去的方向追去。
江月瞅着那人一路狂奔,连追了几条巷子,后面除了秦家三公子气喘吁吁地跟着,早就没有人影了。追的这一路,江月大概猜到这可能是沐春阳安排好的!不由得脚下又加快了几步,将那人逼进了一个饭馆!
虽不是饭点儿,不过饭馆里的人却不少,那人一扎进去就不见了踪影。江月进了饭馆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着人,就来找掌柜的问:“看没看见刚才进来的人?”连比带划地说:“有这么高,这么壮,看见没有?”
“没有!”掌柜的虽然这般答着,不过眼睛里却在告诉江月“有”,而且还告诉了江月那人藏在什么地方!
江月也很上道,瞪了掌柜的一眼转身又找了起来,终于找到了掌柜的示意的地方,一把就将那小门推开:那个小子果然在里面!
“别人的我不管,你把我的还给我!”江月进门,瞧着里面有好几个人,便是一怔:看样子这是团伙做案!
“哟,好俊秀的小妞儿,怎么,看上哥哥啦?”与一般小偷不同,这个人看见江月追上来不仅不躲,反而还调戏上了江月。
这时候秦家三公子也追了上来,看到里面的情景便扯着江月的袖子说:“算了,走吧!”
“不走!”江月将秦三公子的手甩开,反而走进屋里,看着桌上的钱袋子,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江月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拿!
那些人岂会让江就这么把袋子拿走的?她一伸手立马就有人来挡,且有人上来在江月身上胡乱伸手!
江月岂肯吃亏,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就是一提一拽,只听得那人哎哟地叫了一声,然后就看见那人提着一只爪子无力地扬起,嘴里只剩下哎哟哎哟地叫唤声了。
“哟,没有看出来,还是带着功夫的!”一直坐在窗边上的一个鬃须大汗站了起来,抓过被江月拽脱臼的手咔咔地还位,然后走到桌前,拿起江月的钱袋子,说:“要要你的钱带子?那就得看看你的本事了!”
“笑话,我要拿回我的东西,还得要你们说了算吗?”江月冷笑伸手就去抓。
那大汉一晃让过了江月的手让她抓了一个空,然后冲着江月嘿嘿一笑,说:“不点儿架式,不过小丫头,你比起我们吃手上饭的可就差远喽!”
江月看他们这样,便觉得又不像是沐春阳安排的,不由得有些心急。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家三公子又来拉她了:“小月,算了,也没几个钱,走了吧!”
“怎么能算了?没几个钱就能走吗?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江月厉声吼着,转头瞪着那个大汉说:“这是道德与正义的问题,我不能因为钱少就放纵了他们!”
被江月一吼秦三公子怔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几分不相信,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秦三公子站到了一边,不来打扰江月了,江月便又伸出了手去抢东西,哪知道几个来回都没有抢过来,薄月索性不抢了,转身一搂就将桌上的别的钱袋子搂进怀里。
“你……”众人都看着江月在跟那个大汉抢她的袋子,没有一个防她会这样,不由得都傻了眼。
“我用这些,换你手上的!”江月挑了几个重量轻的递出来笑着与那大汉说!
“真有意思。”那个大汉嘿嘿一笑,拿着江月的袋子看了又看,说:“可惜我不想换,这袋子透着一股子香味儿!”
这话说得可就不仅仅是调侃的意味了,这是红果果的调戏,江月顿时脸色一变,大吼一声:“你这是在找死!”江月说着就扬起手将手中几个袋子朝着那个大汉扔去,那个大汉连忙伸手去挡,同时闪身去让,江月就趁这个空档纵身跃起,一脚踹在了那个大汉的胸口!那个大汉倒退了两步,扑嗵一声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一瞧江月开了打都齐齐地挽起了袖子,要跟江月动手,哪知道那个坐在地上的人却大喊一声:“都别动,爷我丢不起这个人!”意思是说他要自己来收拾江月。
秦家三公子一看不得了,连忙来拉江月:“江先生,算了吧,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他!”
“不是还有你吗?”江月转过来盯着秦三公子说道。
听江月这样一说秦三公子往后就是一缩,喃喃地说:“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怂?好歹是个爷们儿,就这样退缩了?”江月的语气里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温柔和羞怯,满脸的都是鄙夷,看着这样的江月秦三公子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的颜色也变了。
江月看了他一眼,理也没理,将碍事的外衫脱了下来,又将裙子扎在腰间,拉开了架式说:“我先说明,我今天跟你们打,可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一个‘理’字!”
“好!就冲你这一句话,我也要先让上三招!”那个大汉拍了拍胸脯冲江月说:“你来,打我三下,三招之类我绝对不还手,也不动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江月冷冷一笑,将另一红的裙角塞到了腰间,又紧了紧腰带,然后踩着踢踏步伸伸胳膊伸伸腿,一边活动筋骨,一这不知不觉地朝着那个大汉移去。从远至近,江月脚下的步子也由由慢到快,再由地到高,踢踏之声倒是节奏分明很是悦耳。就在大家对江月的步伐感觉到新奇时,江月脚下猛地一顿,然后临空跃起,就在大家以为她又会踹那个人胸膛的时候,她的抬起的腿形一变成了“L”形,直直地朝着那个人的□□压去!
“嗷呜……”一声痛苦的惨声后,刚才豪情万丈的粗汉子捂裤档缩成了一团!
江月上去抓住那人的肩头,跳着用膝盖又在那处连顶数下!屋子里连连响起嗷叫的声音,同时也响起江月的叫骂道:“王八蛋,敢偷我的东西!龟儿子,也调戏老娘!老贼囚,不想活了是吧?”连声的叫骂伴随着噗噗地闷响,同时那人惨叫一声比一声高!
“女侠饶命,别再顶了,再顶就更坏了!我还得给我祖宗传宗接代呢!”那个人终于受不了,连声地讨起饶来!
听到了求饶声江月跳起来一个肘击就将他击倒在地,然后从他的手中扯过自己的钱袋子,打开看了看不见少东西才收起来,然后又朝那人的肚子踢了一脚,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老娘的东西也敢偷?”说着又踢了他一脚,然后转过了身。
江月一转吓得那个大汉的跟班位嗖地就是一闪,那个偷了江月钱银的小子扑嗵一声就跪到了地下:“姑奶奶,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见好就收,这是江月的准则,不过鉴于他们刚才想一起跟自己动手的情况,江月并不打算就这么轻饶了他们:“你们刚才不是要一起上吗?来啊!”
“不敢,不敢!”众人连连摆手退让!
江月这才满意,将桌上的钱袋全都收起来,然后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一瞧,哪里还有秦家三公子的人影?江月不由得微微一笑,穿好衣服,拿着钱袋欢欢喜喜地就下了楼。
按照事先说好的,沐春阳一直在自己的学馆门口等江月,哪知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便有些急了,突然听见有人议论,说是某某女子如何厉害,一个人打倒一帮小偷;还说这个女子如何如何地仗义,把自己的钱追回来后还帮着别人把钱也追了回来;又听见人说这个女子如何聪明,如何识破那些冒领之人的伎量!
听着这些沐春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女子是江月,连忙招呼着沐安朝那些人议论的地方赶去,只见一饭馆门前挤得是人山人海,而江月却站在一个高高之处高声地喊叫着。
“她是怎么爬那么高的?”看着江月站得忒高,沐春阳实在是好奇得很,脚下步子加快,走近一瞧才看明白,原来江月是在桌子上又搭了一个桌子!“难怪能抓那么高!”沐春阳感叹着,跳着脚地朝江月喊:“铁嘴鸡,你站那么高不晕吗?”
这个“铁嘴鸡”除了沐春阳还有谁敢喊?江月一低头,果然是沐春阳,便笑着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
听着江月的话,沐春阳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真有你的!”说着拿起钱袋子问:“这些都是追回来的?”
“嗯。已经认出去多一半了,这些都没有人来领!”江月说着又朝下面喊:“还有没有人丢钱袋?有没有?再没有出声儿这东西我就收了!”
底下全是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的。
又等了一会儿,江月喊得嗓子都疼了,沐春阳看实在是没有人上来认领便说:“都是看热闹的,没有人上来领,怎么办?”
江月也发起了愁,突然记起沐春阳说他们学馆修缮没钱,便清了清嗓子又朝底下喊:“我数三声,如果再没有人上来认领,这些钱我就捐到县学里去了!听见没有?”
听见江月这样喊下面响起了海潮一般的叫好声,同时掌声雷动。
看着大家都没有意见,江月开始数数,她为了让物尽量归原主,所以故意放慢了数数的速度,可是直到她三声喊完还是没有人上来认领,江月无奈,只得把钱捐给县学。为了向众人表示自己没有贪污,江月当着众人的面将所有钱袋里的钱都数了一遍,然后还在钱袋上标上数量,最后又对所有袋子里的钱进行了一个汇总,向众人报了总数。又在人群中选了几个代表,随同自己一道去了县学,与他们一起将钱捐给了县学的馆长!
“这个江姑娘可真是好人啊!”
“好人倒是好人,就是厉害了些!”
“她可是沐家的江先生,能不厉害吗?不厉害咱们能吃上自己种的大米?”
“就是,前两年临着两县都欠收闹饥荒,唯独咱们县不闹,为什么啊?”
“还不是人家江先生的功劳!”
“就是,就是……”
……
从县学出来,沐春阳一路都听见有人在议论江月,不由得多看了江月几眼,见江月眼观鼻,鼻眼嘴直直地往前走,便扯着她的衣袖,说:“铁嘴鸡,他们都在吹捧你呢,你心头是怎么想的?”
江月偏过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感觉像在演马戏!”
“哈哈……”沐春阳一听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