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月到了府衙,跟着于大人聊着就聊起今年的恩科举试,然后想起沐春阳这次必中的事来,便跟于大人说:“春阳今年也要参加举试,这个小子聪明倒是聪明,只是怕空有聪明却没有好文章,我想为春阳请个先生,指点一下他的文章。于大人,您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对于大人来说,既然江月开了口就算他帐下没有人也得变出人来,何况他手下确实有人,想了想便将有“怪才”之称的欧阳杰介绍给了江月。
江月听了于大人的介如,得知他文采极好,不仅受潮流文人的追捧,又是极适合应试的,很是高兴,便向于大人要了此人。
欧阳杰跟于大人是有师生之名的,于大人开了口欧阳杰也没有拒绝,只是提了条件:他要试试沐春阳。江月心想,沐春阳很是聪明,且在去年又拿过了秀才,能在数百人中脱颖而出,自然也不是脓包,这个欧阳杰要试那就让他试吧,便让府中的卫队长卢大人带着他去了。
这边欧阳杰一走那边来上课的人也来了,看着坐下的黑压压一屋子的人,连忙收敛起精神,全神贯注地讲起课来,江月再也没有去管沐春阳的事。
因着真定、清州、定州都是主推水稻种植,所以今天江月便讲了水稻习性,又讲了水稻种植的方式,当然在水稻种植方式上江月着重讲的是旱育秧!
就在沐春阳自醒开始看书的时候,江月正拿着一苗干枯稻根跟衣冠楚楚的大人们高声地讲着:“刚才我跟大家说了一下旱育秧的方法,现在我跟大家再讲一下我们为什么要弄用旱育秧的方式来种水稻。有人肯定会说,水稻水稻,肯定得水来养,对吧?这话是对,也不对。为什么说对呢,因为水稻确实要水来养,但这水却不能太多。大家看一下我手里的这株水稻,它根系稀疏,浅短,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江月也不等他们答,自顾自地说道:“因为这便是水份丰沛养出来的。可能又有人问,这又有什么问题呢?我跟你们答,这样的水稻有三大缺陷:一,不挖旱;二,不抗涝;三,生长周期长!我为什么说它有这三大缺陷呢?且听我说一说,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根系稀疏,而且还很短,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这棵水稻在土里扎的根浅,也就是说扎根不稳。咱们可以想象一下,一棵树,在土里扎根不稳,遇着天旱的时候它就吸取不到底下的水份,然后就慢慢干枯死去,如果遇到了太多的水冲刷,又会出现倒桩的现象对不对?秧苗也是一样,如果根系不好,它也会经不起干旱、水涝的考验,人们就没有好的收成。而旱育秧就不一样!”
说着,江月就拿起边上的另一株水稻,一边比划一比边说:“这便是咱们赵州去年种出来的旱秧,你们瞧瞧,这个根系与刚才的比起来一眼就能看出高下。它的根系,比水育的更粗、更密,也更长!这样的根系便有一定的抗自然灾害的能力。”
“说完了这些,咱们再说一说生长周期这个问题。从种子到水稻成熟,必须经过的过程是,育秧,移栽,再到成熟,育秧阶段就是将种子育成可以移栽的秧苗。大家都清楚,秧苗得到移栽之后会出现发黄甚至死苗的现象,原因就在于,咱们在秧田里拔秧苗的时候对秧苗的根系有了伤害。而且它跟人一样,换了一个环境总会有些水土不服,是需要一段适应期。有些身体差的,它就适应不了,它就会死。这样就会出现两个现象:一,返青时间长;二,出现死苗现象。如果是旱育秧就不同了,因为它在起秧苗的时候就是从秧田里带着营养土的,在第一时间将根系得到了保护,又在移栽时带上营养土减缓了陌生环对秧苗的冲击,这样一来即可以缩短返青时间,又可以减少死苗现象。”
接下来,江月又讲了旱育秧技术对低位分蘖、发育、结实的帮助,然后又大概讲了一下秧苗病虫害的防治等,说完这些已经日渐西沉,她也说得口干舌燥了。
于大人一直都很认真地听着江月讲,听到江月语气不渐弱的时候便站了起来:“咱们这些都是读书的,原以为就已经很是博古通今了,今日听江大人讲了这些,才知道知之甚少,真的是意犹未尽啊!只是天色渐晚,江大人可否让大家稍式歇息一下,待明日再讲?”
“我给大家讲这些,也只是想让各位大人们对水稻种植有一个概念而已,必未想往深里的讲。毕竟,大人们只需要运筹帷幄便是,那些下田劳作的还是百姓。”江月说着一顿,看了看天色说:“于大人,要不你安排一下,咱们去赵州看看?我想各位大人都是百忙之人,看完了也好回去,您说呢?”
“也好!”于大人想了想答着,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去瞧瞧晚宴准备好了没有!”那人应了一声快速地退了下去,于大人便走到江月的跟前说:“江大人辛苦了,请移步,府衙里设了宴,还请江大人赏脸!”
人家都这样说了,江月哪里还敢不赏脸的,便谦让一二就跟着于大人去了。
到了摆宴的地方于大人又跟江月说:“要不要把令弟叫来?”
“不用了,他一来又得鸡飞狗跳!”江月说着便看到了一个身影,便咦了一声,跟于大人问道:“那不是欧阳先生吗?怎么,没跟春阳在一起?”说着便自顾自地走了过去,朝欧阳杰问了一声安,然后又问沐春阳的情况,见着欧阳杰鼻子里哼哼不言语,江月便问:“莫不是那小子说了什么顶撞了先生?”
“那倒没有!”欧阳杰斜了江月一眼,很是不客气地说:“只不过不是考科举的料!”
江月心头咯噔一下,连忙问:“先生何出此言?”
于大人过来正好听见欧阳杰对沐春阳的评价,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于大人,欧阳杰态度倒是好了许多,一字一句地将自己跟沐春阳连诗的经过跟于大人说了,然后总结:“此人心性轻浮不定,且胸无大志,考而无用!”
听着这话江月就不高兴了,倒不是她护犊子,而是觉得沐春阳后面连的两句并没有什么错,只是碍于于大人在面前她没有发作,只是笑了笑说:“这小子又犯了轻狂的毛病了,欧阳先生不要介意,他此次来真定就是为了应试的,如先生所言,这小子心性不定,文章也一般,这才需要先生指点嘛!”
“胸无大志,考而无用,授而无益,不教!”欧阳杰脖子一梗,坚决地拒绝。
江月怔住了,沐春阳此次可是必须要中举人的,这欧阳杰是于大人推荐的,必是好的,如果他不指点沐春阳岂不是降低了沐春阳中考率吗?连忙转头看向于大人,希望他能再说说好话,催成此事。
接受到江月的请求,于大人咳了一声,不想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那个欧阳杰便大手一挥,阻止道:“大人休要再多言,如若再多言便是难为学生了,这样的学生我是不会教的!”
看着欧阳杰如此坚决,江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强求。”说着朝着欧阳杰轻轻地蹲了一下身子,说:“不管怎么说,也得谢谢先生今天能够屈尊寒舍!”
欧阳杰还是鼻孔朝天地哼哼了两声,然后朝着于大人作了一揖后转身就走,理也不理如此有礼貌的江月。
待欧阳杰走了江月顿时沉起了脸,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见江月被欧阳杰气得不轻,于大人笑了,看着江月笑问:“怎么样?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吧?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个怪?”
“大人!”江月知道于大人这是在找补,顿时无语。
于大人哈哈一笑,然后请着江月去了宴席上。
酒过三巡,菜五味后已经是月上中梢,江月起身告辞了,于大人将江月送至府外,差了两个侍卫护送江月回去,在她临行前对江月说:“欧阳杰虽然语气不好,不过我觉得他说得也在理,从字面上看令弟真的无意仕途,也无意效力朝廷,既是如此,又何必大废周章呢?不如就看天意吧!”
“大人有所不知!”江月一顿,又说:“春阳虽然性情乖张,不过倒是一个善良、聪明的孩子,文墨也不算差,只是欠约束罢了,老爷和夫人对他寄望颇高,我是深受二老大恩的,岂能坐视不管?”
听江月这样说于大人点点了头,又跟江月说:“如此,我便再跟欧阳杰说说,如果他实在不愿意我再帮你找别人!”
“如此多谢大人了!”江月蹲了蹲身子,衷心地感谢着。
于大人点了点头,请着江月起来,然后吩咐侍卫好生护送江月回去,待江月走后便转身回了府衙内。
待欧阳杰一走沐春阳就做好了让江月痛批的准备,哪知道他准备得足足的江月却久不见回来,听得沐安和小梅说话,才知道沐安今天没有跟去,看着天色渐晚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再等了等,还不见江月回来,沐春阳给自己加了件衣服,披了件厚裘再找了一件江月穿的厚披风便出了门。
沐春阳拿着披风,沿着街脚一直朝前走,差不离走了一刻多钟看见了前面走来了一行人,听得人行中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他便细细地瞧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人的身形很像江月,便冲来人喊了一声:“铁嘴鸡!”
江月听到沐春阳的声音很是怔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人说:“有人接我了,你们先回吧!”
那人见来的是一个男子,心里猜测必是江月的情郎,与同伴儿笑了笑便将手中的灯笼递给江月说:“如此,那我们就回了。”
黑漆麻呼的江月并未看见他们脸上那饶意味的笑容,接过灯笼再三谢过后便让他们回了,待着沐春阳过来便说:“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打灯笼!黑漆漆的也不怕掉到沟里去!”
沐春阳一手把灯笼接了过来,一手抖开白裘披风扔给了江月:“还说呢,大半夜都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谁拐跑了呢!”
江月咯咯一笑,将披风的裹到身上,伸手就捶了沐春阳一下子:“你小子哪里怕我被别人拐跑,分明是怕我回来跟你算帐!”
“我有什么帐能让你算的?”沐春阳死鸭子鸡硬,心里却嘣嘣直跳。
“还没有,你把人家欧阳先生给气走了,还不该骂?枉我一片好心,全让你当了驴肝肺了!”江月嗔了沐春阳一眼,然后就朝前走去。
见江月前面走了,做着受打击准备的沐春阳连忙跟前,见江月不像真生气的样子便胆子大了,笑着把今天下午的事跟江月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我也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一点儿不尊崇他的意思也没有,倒让他把我给奚落了一顿!”
沐春阳说着江月就认真地听着,待他说完她才说:“如你自己说的,‘人各有志’,你只想修一己之身,做一个安乐公,可也不能鄙视那些有宏图报复的人啊!他的话虽然傲了一些,也不大中听,不过站在他立场确实没错的。从他帮你烧了那句话上看,这个人还是值得相交的,要知道你的那两句,可是忌话,岂是能随便说的?”
“我说的是实话嘛,咱们来的路上不是遇着了好几拨吗?那晋城、无极前年、去年都受了灾咱就不说了,就进了真定管辖也遇着了好几拨饿死路旁的,我说‘路有饥殍现,何来平安世’,哪里又错了?”沐春阳觉得自己没有错,要是别人且不说了,跟江月他无所顾及。
江月见沐春阳往死角里钻,不由得有些担心,敲了他一下,说:“那种实话也不是我们能说的,遇到这种事我们只能做,不能说。”
“哼!”沐春阳鼻子里哼了一声,很显然不认同江月的说话。
“你别哼,我说的是事情。你也说了,要‘修一己之身,报家国天下’,既是要报家国天下,就得先保一己之身,你这样莽莽撞撞的能干什么事?就算你有锦秀文章也未必入得了别人的眼,这还算是好的,不好的是入了别人的眼却招大祸!”训完一通江月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气跟沐春阳说:“你本就无意仕途,也不想身居高位,只是想拿个小功名回去孝敬爹娘,既是如此你又何斤斤计较?咱们的目的就是取得这一次举试,先敷衍一下他嘛,让他帮你通过了这次考试后再说,不是很好吗?”
“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脾气,说一句真话都不讲!”沐春阳也觉得江月说得有道理,但嘴上还是不认。
听着沐春阳这样说江月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事情已然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我已经跟于大人说了,让他再去跟欧阳杰说一说,看欧阳杰愿不愿意吧,要是他愿意了你只管跟他先认个错,好好地听他讲讲文章,要是不愿意来,于大人也说了,他重新给你找一个人!只是这一次,可不许胡闹,知道吗?”
“知道了!”沐春阳心想他又怎么知道新来的是什么脾气,不知道脾气如何能对他的胃口,所以答得很闷。
江月不知道沐春阳心里想的,听他语气只当他不愿意,便跟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被约束,我也是一个不喜欢受人约束的,你的心情我理解。只不过……,你也明白,咱们现在不是事情急吗?难不成你还想在这举试上磨三年?”
“我知道了,听你的就是。”沐春阳答着,然后跟江月解释道:“我只是在想来了新的先生,我怎么去摸他的脾气。别又让我说了真话惹着了,说了假话也惹着了,岂不是丢你的面子!”
“呵呵,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思!”江月呵呵一笑,想了想说:“你的顾虑确实是在理,还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唯独‘察言观色’四个字能用上而已!”
沐春阳一听嘟啷着:“说了等于没有说!”
“你说什么?”因为沐春阳说的声音特别地小,加上此时又狂着风,他说的什么江月并未听清。
“哦,没什么,我说风好大,咱们快些回去!”沐春阳胡乱地扯了一句,然后急急地就朝前走去,走了一段儿发现江月落下了便回头来等,看到江月走到了一个拐角处便叫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江月往里头看了看,头也不回地对沐春阳喊:“你过来,给我照照亮!”
“是什么?”沐春阳老大不高兴地回来,举着灯笼给江月照着亮,只见拐角处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不由得扯了下江月说:“黑漆麻咚的,你也不害怕!”
“你帮我瞧瞧,看是死的,还是活的!”江月不怕才怪,只是强撑着胆子凑着看罢了,待沐春阳来了便一个劲儿地往沐春阳的身后缩。
沐春阳气结,可面对眼前的这个人他也有怜悯之心的,心里虽怕但比起江月倒强多了,颤抖着手试了试那人的鼻息,感觉有一股气流从指上划过,便立即惊叫着跟江月说:“还活着!”
江月一听还活着,立马就恢复了精神,说:“快扶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那人披上,手摸到了一片冰冷的肌肤她不由得抖了一下,又对沐春阳说:“你的也脱下来,给他裹住!”
“真是的!”沐春阳嘴里抱怨着,可手上却不停歇,麻利地就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然后给这个人裹在了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披风裹上后沐春阳一下子就感觉到这个人有暖和气息了,连忙跟江月说:“是找客栈,还是背回家?”
“背回去!”江月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
沐春阳也没有多想,听到江月说便蹲了下去,让江月扶着那人背了起来。只觉得这人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僵硬,便对江月说:“软着的呢,八成还能活!”
“废话,不能活让你背回去干嘛!”江月嘴上虽这样骂着,不过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二人一个背一个扶就将这个人背回了家,一进门不等江月开口,沐春阳便先跟冯小二说:“赶紧去厨房,烧一锅开水!”
看着那人的样子冯小二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把门关上后连忙就奔了厨房,烧起了火往锅里下了水,然后才来叫小梅:“嫂子,先生跟六少爷带回来了一个人,你去瞧瞧吧。”
其实刚才沐春阳跟冯小二说话的时候小梅已经知道这事了,正在穿衣服起身,听到冯小二叫她便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江月和沐春阳将那人背进了左厢房,待点了灯才看清,这个人原来不是“他”,而是一个“她”,三十来岁的样子,虽是一脸的黑灰也瞧不清长像,不过看那发式倒像一个结了婚的妇人。因着这屋没有人住,江月见小梅进来便让她赶紧烧炕。
“水好了没有?”江月把人塞到被窝里,然后转身问道。
“我去看看!”沐春阳一怔,随即转身就走。
“热了就先打一盆过来!”江月在身后喊着,沐春阳听到了连忙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热水打来了,江月拧了帕子就去给那人擦脸,小梅见了连忙抢过来说:“我来吧!”看见江月打了一个哈欠,又说:“小姐,要不你去歇着?我来收拾她!”
这个人被冻得可不轻,江月不放心地摇了摇头,说:“还算不得困,我在这里坐着,你给擦吧!”
见江月坚持小梅也没有多说,不一会儿冯小二来说水烧好了,江月让他跟沐安抬了一个浴桶过来,再将水兑好,然后跟小梅说:“把她放到桶里头泡一泡?”
“好。”小梅掠拔了一下水,感觉水湿有些高,但又让冯小二拧了半桶冷水兑了,又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这才跟江月一道把那个妇人弄进桶里。别看这个妇人脸黑灰黑灰的,但是身上却是很干净。
“光看她这身子倒像是富贵人家的女人,可瞧这手却又不像!”江月一边为她洗头脸,一边说着。
小梅在跟前听着脸都红了,心里嘀咕道:“就没有见小姐这样的人!”她觉得江月的脸皮也太厚了。
给这个妇人洗涮完毕,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小梅和江月这才发现沐安一直没有出现,小梅不由得有些生气了:“这沐安太不像话了!”说着就愤愤地朝自己屋里走去,看到屋里没有人,便更气了,跳起脚地朝天喊:“沐安!沐安!死哪里去了?”
“安哥去请郎中了!”答这话的是冯小二。
听冯小二这样说江月不由得对沐安赞许起来,果然,又过了一会儿沐安领着一个背小木箱的人来了,看那穿着打分便知道是郎中。江月连忙将他让了进来,一再地客气,那人稍事地跟江月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给那个妇人把起脉来。
“虽然冻得不轻,不过死不了!”郎中在妇人的手上探了几探,然后先解决了江他们的急中之急。
一听这消息大家伙儿都松了一口气,江月见他收了手便连忙让沐春阳去拿纸笔,又接过小梅端来的茶水亲自递上,问道:“可知什么时候能醒?”
“先弄些热米汤给喂了,睡一觉,大概齐明天早就能醒!”郎中接过茶咂了一口然后答着。
江月听了连连称好,这时沐春阳带来了纸笔,江月接过来放到桌上,说:“那还请先生给开个方子!”
郎中点了点头,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写了两个方子,递过一张说:“这个方子熬成水先给泡一下,这个方子是内服的,两碗水煎成一碗,先吃两剂,等明天下午我再来给复诊,到时候再定别的方子!”
“好,好,沐安快去抓药吧!”江月说着就将方子递给了沐安,然后让小梅给郎中诊金。
收了诊金沐安便跟郎中一起走了,一来送郎中回去,二来也顺道去把药抓回来。
待沐安拿药回来又过了好一阵子,等把药煎好,该泡的泡了,该服的服了,已经是三更天了,江月白天说了不少的话到了这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回去睡了,留着小梅在这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