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的事,理所当然是由徐朝虎全权完成。本来二人想在衙门里面等着消息的,许元拉着温诗言悄悄说了一番话,让二人主动离开了衙门。
许元的意思是,衙门之地,还是少来闲逛为妙,若是被刘大人看到,徐头也不好交待。
温诗言虽不是那种善解人意的人,但也不是故意让别人为难的人,听了许元的说法,便提出在门口等消息。
阮缡却破例与温诗言一样,主动等在了衙门口。
温诗言凑热闹的劲是普通人不能相比的。她在衙门外站得累了,干脆来到一旁的墙脚边蹲着。蹲了一会又觉得双腿发麻,便又站起了来。如此蹲了站,站了蹲,磨蹭几遍后,一旁的阮缡终于忍不住说道:“不如去那边的茶馆坐坐,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阮缡也很想在第一时间内知道真相,他并非与温诗言一样只图热闹,只为好玩。阮缡虽一再说不去管唐家的闲事,但当听到温诗言的一番推测后,就想得到答案。正好他也等得累了,所以见到温诗言在那里磨皮蹭痒,便出言相邀。
温诗言顺着阮缡所指看去,不远处有一间普通的茶馆。温诗言看了看自己站着的地方,又瞄了几眼那间茶馆,最后决定接受阮缡的提意。
二人来到茶馆中,店伴热情地招呼着安排坐了。
温诗言在进茶馆时就在看台上表演的什么节目。只见台上坐着个不起眼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边敲边说,说得得意之时还将折扇打开摇晃,口沫横飞、眉飞色舞、情绪高昂地讲着什么故事。他二人是刚进的茶馆,故事没有听到个头,而温诗言更是对说书人讲的内容不熟悉,压根就不知在讲什么,自然听着也不觉得特别精彩,但是她看到别桌的人听得津津有味、神采飞扬,时不时地还喊上个“好”来,温诗言郁闷地想到:看来是我与这个时代产生了鸿沟!
她听不懂,双眼就四处乱瞄,见阮缡听得仔细,便把头凑到阮缡耳边轻声问道:“那老头在讲什么,有那么精采吗?”她之所以悄声问话,是因为怕邻桌人听到自己的问题而笑话自己,但她却没留意这样说话,显得太过暧mei。
温诗言的气息轻轻打在阮缡的耳廓。她的身体本就带着自然的体香,这少女的芬芳与吐气如兰的气息均令阮缡心神一荡,裤间差点就搭起帐蓬来。至于她说的什么,只是听了个朦胧大概。他也学着温诗言那样,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问道:“你在说什么?”阮缡的声音本来就很有磁性,加上他又轻声低语,居然让温诗言微感脸红。
为了掩饰脸上的红霞,温诗言与他拉开距离,轻哼着转过头去,用手撑着下巴,眼睛假意专注地盯着说书人,心里却在暗想:见鬼了,阮美人的声音怎么让老娘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阮缡没有注意到温诗言的表情不自然。他一边在等温诗言回答,一边一心二用的听着书。再等了一会儿,只见温诗言也正专注的在听书,好像没有回答他的意向。阮缡便又追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太闹没听清。”问完伸手又摇了摇温诗言的左肩,生怕她听得太投入而没注意他的问话。
温诗言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便装作认真听书,她虽是假装,但不觉间假戏真做。她听说书人讲的是一个叫“通天门”的神教。在她的记忆中,宋朝似乎没有这么一个教派。最初她以为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教派,但听说书人多讲几句,便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当被阮缡摇了摇,她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着阮缡问了一句令对方莫明其妙的话:“这里不是宋朝?”
阮缡被温诗言问得一怔,反问了句:“宋朝是哪里?”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温诗言的耳里,她呆了下,脸色马上变得奇怪起来,表情似哭似笑,如得了臆症一般。
温诗言从穿越起,便自认为是到了宋朝,此时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顿时傻眼了。
她的反应却让阮缡急了。
阮缡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脸颊上的触感,今她回过神来。温诗言拉住他还没退开的手,蹙眉问道:“这里不是宋朝是……”她话未说完,就被突来的吵闹掩住了声音。
茶馆不是一个可以安静谈事情的地方,温诗言扫了茶馆一圈,撅着嘴,皱着眉,拉起阮缡的手,说道:“走,咱们出去说。”说完就把阮缡往外拖去。
阮缡不知温诗言又突然地想搞什么怪,他被她拖着边往茶馆外走,边问道:“你又怎么了?”言辞间大有不耐之意。
温诗言此时是一心想弄清楚身在何地,也没怎么在意阮缡的语气不爽,走出茶馆,来到一棵树下,温诗言才停了步子,她眨着眼冲阮缡正色地说道:“我突然失忆了,告诉我,现在是哪朝哪代哪看哪月?”
温诗言若是笑着发问,阮缡或许会对她说三个字:你有病。但阮缡见她表情严肃,不似玩笑,却又肯定不是真实,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呆了半晌,愣了半愣,最后阮缡才眨着眼,纠着眉,唇角半扯不扯,表情诡异地回答了。
这个回答,令温诗言张着小嘴,半天都合不拢来。
阮缡的回答是这样的:汉朝,汉元十七年,四月二十。
此汉朝却非彼汉朝。
温诗言呆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总算大口地换了口气。是不是宋朝或者是什么朝又或者是什么地方,对她来说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她只是莫明其妙的穿来了,又兴高采烈地把这里搅混了,至于要不要尊重历史,会不会破坏循环的链,都没有在她的考虑泛围之内。她之所以呆了这么久,那完全是在心中暗爽。既然不是熟悉的时空,那就更不用对后人负责。其中暗意便是,她的兴风作浪完全可以无所顾及。
以上念头一转而过,温诗言的脸上立即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她灵动的黑瞳来回地转动着,握着阮缡手的小手不安分地揉捏着。表情是猥琐中透着兴奋、兴奋里含着期待,如自言自语般说道:“老娘要当祸水,老娘要祸害人间,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