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与观省兄乃是至交好友,理应互相援手,如何当得起你这一拜?”
徐简也道:“谢老弟,年轻人之间自有他们的交情,咱们就不必操心了。倒是你低价卖给了我们那么多粮食,还让我们在此落脚,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藏拙,还不快拜谢你谢老伯?”
李潜立刻拜谢,道:“老伯对小侄雪中送炭,小侄无以为报,只能先暂谢老伯,日后必当加倍报答老伯的大恩。”
谢志远连忙扶起李潜,道:“李公子仁义无双,小老儿不过略尽绵薄之力,如何能当公子大礼?”这话倒是谢志远的肺腑之言。李潜在此是因为徐简在此,西北百姓与他毫无干系。若非是他有仁义之心,他完全可以不顾肃州百姓的死活,只需保护了徐简撤到凉州便可安枕无忧。但他没有。他不辞劳苦,设计保全肃州,还散尽财产组织驿军,抵抗突厥,这等所为当然称得上是仁义无双。所以当谢志远听谢志成讲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后,大为感动,当即以低价将所有粮食卖给了李潜,并且全力配合李潜的部署。否则,李潜一个外来人如何能这么快在谢家峪顺利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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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〇章 九霄雷霆
突厥悍然入侵西北的消息经各驿站八百里加急送抵京城。兵部接到消息不敢怠慢,立刻连夜送到值房。四更时分,这消息便送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手里。他便是当今大楚的皇帝。
看完了消息,皇帝陛下冷哼一声,吩咐侍从太监道:“传令百官明日早朝。”
等去传令的侍从太监走了,皇帝陛下招手叫过另外一个太监,道:“传长乐长公主早朝后觐见。”
天还没有亮,接到宫中传讯的那些有资格早朝的官员都早早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夜色来到值房等候。官员们一边等候,一边与相熟的同僚互相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急事,前天不是刚刚早朝过吗(当今陛下登基后是五日一朝,后改为十日一朝)?大多数官员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极少数兵部大员知道内情,但却缄口不语。
没有得到准确消息,无聊的官员们便开始私下里猜测。有的说是查到某地官员贪墨牵扯甚广,有的说是可能某地出现叛乱,地方官员告急。官员们对几种猜测各执一词,渐渐地产生了争执,声音愈发高昂起来。众人正谈的热烈,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喝:“丞相大人到!”
众人急忙噤声,赶紧列队迎候。
厚布门帘掀开,一位身穿紫袍的清瘦矍铄老人缓步进来,扫视一遍众人,缓声道:“此地乃是大内禁地,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怎能效市井之徒,妄议朝政大声喧哗?”
众人立刻躬身请罪。
这位身穿紫袍清瘦矍铄的老人正是当朝丞相、萧阀阀主--萧谌。萧谌已经做了十七年丞相,满朝文官中近半出自他的门下,素有萧半朝之称。萧谌平素性子温和,即便发火也不过将脸一板而已。但萧谌整人的手段绝对称得上是老辣残忍,若有谁胆敢得罪他,那结局将无比凄惨。京中有童谣曰:“不怕御史弹劾欢,就怕丞相把脸板”。特别是最近两年,陛下对朝政过问不多,朝堂之事多决于萧谌手中,他更是积威日重。所以,他这声轻呵令官员无比惶恐。
萧谌见众人低首,心中暗自得意了一下,便举步来到最上手坐到火炕上。紧随其后的中书、门下的中书令、侍中、侍郎及各部尚书坐到了他的下手。
不多时,太监传令上朝,众人立刻起身,在萧谌的带领下鱼贯而出。萧谌出了值房,就看到另外一边的值房里骠骑大将军秦骧带领各卫大将军同时走出来。
秦骧,世袭燕国公。他的祖先出身卑微,但却最早追随大楚的开创者项慕羽,立下了汗马功劳,大楚建国后因功被封为燕国公,成为三十六勋贵之一。两百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三十六家勋贵中如今依然存在的不过十家。那些消失的勋贵中抄家灭门的有之,败家的有之,没落的有之,唯有秦家始终保持着一贯的荣宠,甚至比建国之初还有过之。这一切都归功于秦家历代家主的头脑清醒。他们很清楚,秦家卑微的出身与那些在大楚建国之前就存在的门阀大族根本没法比,他们秦家飞黄腾达的根基是是皇室的信赖。所以,他们始终对于皇室忠心耿耿,勤恳做事,低调做人,从不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也从不参与到立储这等风险极高的争斗中,而其他勋贵却鲜有能做到这一点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袭国公,屹立朝堂两百年的大家族却只是个军方大佬而不是顶级门阀的原因。
官员中的文武首脑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并肩默默走向含元殿。
奇)含元殿内,文武百官列好队,殿值太监尖声叫道:“陛下到!”
书)文武百官在萧谌和秦骧的带领下躬身迎接(此时除非是大朝还不兴跪拜皇帝,百官见皇帝只需长揖)。
网)面沉如水的皇帝陛下踏丹墀,落御座,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谢过陛下,分列两旁。
皇帝陛下扫视了群臣一眼,对总管太监高公公道:“念。”
总管太监高公公立刻展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奏报,道:“臣邢国公、领凉州……”
皇帝陛下不悦地打断高公公的话头,道:“不必念那些没用的东西,直接念内容。”
高公公哆嗦了一下,慌慌张张的看了看奏报,继续念道:“臣得急报,八月初九,突厥贼子出动十数万大军,夜袭金山关,金山关守军苦战不敌,后放火焚烧了东大营辎重,突厥贼子攻下金山关。而后,突厥贼驱逐溃兵前往肃州,妄图以溃兵赚开城门,幸有白身李潜提前得知肃州城内有突厥奸细作乱,火速禀告肃州守将马真与校尉谢慎思。马真等设计捉拿突厥奸细,平息叛乱,并在溃兵叫城时紧闭城门,使突厥之奸计不能得逞。突厥贼子见肃州早有防备,遂一夜之间疾行五百余里,于八月初十卯时偷袭甘州,甘州守军苦战数个时辰,终不敌,弃城而走。臣闻讯,已动员三军,扼守要道,准备迎敌。但唯臣恐兵力不足,恳请陛下派劲旅为援。”(如果直接贴出文言文来,肯定晦涩难懂,大家都看不明白。不过,想来田广也是一介武夫,文绉绉的词句也不合他的个性)
那些第一次听到这些消息的文武百官无不惊讶,不顾礼仪彼此交头接耳。甚至连殿值御史都忍不住和身旁的同僚低声嘀咕了几句。
皇帝陛下见状,轻咳一声。这咳声虽轻,但在文武百官耳中不啻于一声炸雷。立刻殿中鸦雀无声。
高公公又将另一份奏报起来念。这封奏报主要是说马真、谢慎思、李潜等人如何设计引诱突厥奸细提前动手,如何歼灭突厥奸细,如何拒敌力保肃州不失。其中特意说了李潜亲自斩杀突厥奸细二十余人,军功卓著,田广已封其为昭武校尉。
“众位卿家对此有何高见?”
“启奏陛下。”兵部尚书刘振出列,躬身道:“突厥猖狂,胆敢冒犯天威,臣以为要让兰州牧、西域都护府共同出兵夹击突厥,狠狠打击突厥贼子的嚣张气焰。”
皇帝陛下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出列附和刘振的建议。皇帝陛下对此只是点点头,面色依然沉沉如水。
等众人静下来,谏议大夫陈可安突然出列,躬身道:“启奏陛下,臣以为突厥沉寂了二十多年,此次突然犯边,定是预谋已久,况且,边关奏报中也未说明突厥贼子究竟出动了多少大军,突厥占据金山关,随时可从草原增兵,加上西北马上要下雪,天寒地冻不利行军,只令兰州牧、西域都护府出兵是否力量不足?”
户部左侍郎钟诠听了,出列道:“陛下,臣以为陈大人所言不足为虑。突厥贼子二十年前就一败涂地,此次犯边不过是虚张声势,所为的不过是掠夺粮草,凉州牧、兰州牧和西域都护府有精兵数十万,对付一个四分五裂的突厥绰绰有余,何必徒费钱粮再派大军?”
此言一出,多数官员纷纷点头附和。二十年多前的那一战,虽未消灭突厥,却将突厥打的四分五裂元气大伤。这些官员们始终认为现在的突厥依然还是部族间争斗不休,四分五裂的局面。再加上武威公雄镇西北,虎贲军一出,突厥还不望风而逃?
眼看局势一边倒,陈可安有些急躁,刚要出言辩解。这时御史中丞罗炳国出列道:“启奏陛下,臣以为陈大人说的不无道理。突厥贼子隐忍二十多年不敢妄动,此次胆敢大举犯边,必然经过详细谋划,此为一。再者,边关奏报中提到突厥贼子已占据金山关和甘州,可进退自如,且西域都护府麾下皆是骑兵,不擅攻城,如何克制城中之敌?三者,臣近年来曾注意过突厥与鲜卑的动向,发现突厥与鲜卑交往甚密。臣以为防人之心不可无,请陛下责令边关加强防备,以防鲜卑趁火打劫。”
罗炳国身为御史中丞,负责监察四方,手中掌握一批埋伏在各地的细作,能得到突厥与鲜卑交往的信息不足为奇。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很难得到这样的情报。他如此一说,倒令其他人不再批驳陈可安。
见文武百官沉静下来,皇帝陛下思忖片刻,道:“秦爱卿,你有何高见?”
被皇帝陛下点了名,秦骧并未出列,手持玉笏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陈大夫和罗中丞所言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