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歌自从答应了生死巡山开始,就没一觉睡得好的,他一直在想自己去巡山用什么技艺。三儿可以用他的五色笔,图门有佗门针,公羊也许跟自己一样,但道家有很多法术,没准他早就预备好了,而自己除了符以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总不能就带张嘴去说吧,如果不用符他跟普通人没区别,去生死巡山别说对付韩复,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成问题。
一早上,图门刚出门,其歌就跑到406找宋织想办法,进了屋才知道宋织早早就去上课了,只有为霜一人在。
“为霜,你知道我们几个下个月要去巡山么?”其歌试探地问。
为霜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其歌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扫视一番,最后站在他面前,手托下巴,“小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叫我为霜?不叫孟小妹了,是不是有求于我?”生死巡山,昨天晚上宋织一直埋怨到大半夜,想不清楚都难,“巡山的事儿宋织告诉我了,你是不是除了符什么都不会?现在来找我出主意了?”
“谁都好,能想出办法就都好。”其歌料到不用多说为霜一定把他戳个底儿掉,“怎么办?你有啥法子全抖搂抖搂”
“除了符,你真的别的就不会了?”为霜有点为难,她的确没见其歌用过别的技艺。
“会别的?那我还用这么着急吗?现在练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剩二十多天了。”其歌一屁股坐在宋织的床上,“我死定了!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给我立个碑,写句墓志铭。”他看看自己再看看为霜,“墓志铭就刻,‘这是个好人’。”
“你其歌也有今天!”为霜见其歌这么无奈,竟然有点幸灾乐祸,“还好人,你哪点像好人,我给你写,‘这是个傻人’吧。”
“你堂堂一佛家弟子,就没点怜悯之心?”其歌有点怀疑为霜真的进佛家了没,这么长时间嘴上一点没收敛,还是跟他们几个一副德行。
为霜很想帮其歌,可冷不丁一时也没什么招儿,左看右看寻思着,突然看到门上挂着的箭靶,宋织虽然射的复赛连前十都没进,但这靶上十环的确有一个孔,这就正是其歌的杰作,“其歌,箭!”
“孟小妹,就算我没啥别的能耐,你也没必要骂我吧,就算我比较烦人,但也不至于贱啊?”其歌掐着嗓子装出委屈的声音,抱着宋织的枕头摆出怨妇般的神态瞅着为霜。
为霜迈步到他身边,挥起木鱼槌就是一记,结结实实打在其歌的脑门上,指了指门上的箭靶,“你倒是真有自知之明,我说的是弓箭,你不是射得挺准的嘛,力道也挺大的,怎么不考虑考虑?”
“不是我不想,我是用符射的,当然能穿透门板了。”其歌看着门,如果不用符是不是也可以射这么准呢?“老太婆的箭筒呢?”
为霜指了指床下,“里面,宋织说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东西。”
其歌撩起床单就往床地下钻,掏了半天,才把包着塑料布的箭筒和弓箭拽出来,拨拨头发上的灰,“我试试看。”扯掉塑料布,搭箭上弓,对准箭靶圆弓就射,嗖,十环!“靠,就它了,看来跟符也差不多。”
“这么单纯射箭,你占不了上风。”为霜摸了摸其歌手里的弓,“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也就宋织射不中,换三儿他们也没准跟你差不多。”
“这倒是,白雅的射技整个学堂里都数得上,单用这个是不行。”其歌看着手里的弓,抽出一支箭,捻了捻,“不过,我有别的方法。”说完,包上所有的东西就往外走。
“哎,你到底想出什么办法了?”为霜奇怪这小子又冒出什么古怪主意,也跟了出去,其歌直奔403,一脚踹开门,把正在研究道捻灯芯的公羊吓了一跳。
其歌进屋就喊,“三儿!”
“里面!”公羊指了指洗漱间,“刚进去。”
其歌门也没敲,拧开门把手就进,“三儿,我要去天书峰!”
“出去!”小迁还在上大号,刚有点感觉,做梦也没其歌就这么当不当正不正地闯进来,“等我出去再说,五分钟,不,十分钟,不许进来,公羊,看住他!”见其歌还没关门的意思,门外为霜也正探头往里瞅,“出去!关门!不然你去哪儿我都不管了。”
“好,好,好,我等你出来。”其歌关上门,回头问为霜,“看到什么没?”
为霜摇摇头,“啥也没看到。”
“要不要再突袭一次?”其歌一脸坏笑,“反正免费的。”
为霜一步窜到门口,冲着其歌点点头,一扭把手,把手扭开但门却推不开,“完了,没法突袭了,封上了。”
“天书峰?”听到这三个字,公羊倒是很感兴趣,“你去找左慈啊?”
“是的,也不知道那老家伙在不在,要紧事儿,关乎我的百年名誉啊!”其歌拽了一把椅子坐在洗漱间门口,腿上搁着弓箭,对着门一个劲儿叫,“快点啊,快点啊。”
“你怎么知道他找左慈?”为霜几步走到公羊身边,捻了捻他手里的灯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好东西。”
“去天书峰还能找谁,当然是左慈了。”公羊把灯芯塞给为霜,一把拽过她的木鱼槌,“这个给你玩会儿,你这个给我敲两下。”拿起木鱼槌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左慈怎么说也是道教丹鼎派的祖师爷,我怎么能不知道,天书峰原名石龙峰,左慈在这个山头上得到老君赐的《九丹金液经》,才改名叫天书峰的,就在天柱山,嘿,还有你孟小妹不知道的事情,真不容易。”
“我又不是百科全书。”为霜捻着灯芯,闭上左眼,用右眼仔细端详,“天柱山?不就在安徽么?其歌,你是不是还要领着三儿去啊,不然你自己也回不来啊。”
“你不说我都忘了,得带他去,你俩要不要一起去转转,就当旅游了。”其歌抽出一支箭敲了敲公羊的床,“反正也好长时间没出去放放风了。”
“我不去,懒得出去。”公羊一口回绝,其实并不是不想出去玩玩,而是自己也需要做好巡山的战前准备,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没什么玩的心思,现在一想起不能用蛊,心里着实有些没底。
还没到五分钟,小迁就开门出来了,摇晃着脑袋,一脸苦相,“没感觉了,没感觉了。”抬头看到其歌这副兴致勃勃整装待发的架势有点纳闷,“刚才说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