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迁有点后悔答应其歌来这种地方,本以为这天书峰来一下就能回去,结果其歌坐着仙鹤飞走了,自己在这山头上除了傻等什么都做不了,这天书峰跟别的山峰看上去也没什么大区别,树也是绿的,草也是绿的,看不出什么像得道成仙的特别地方,小迁逛着逛着见旁边有一个石洞,走进去,里面设有石桌、石凳和石床,缕缕清风吹进,舒爽得很,走到石床边,四周望了望,再没什么其他的摆设,索性躺到石床上,体验一下这石洞的怡然闲适,石枕冰凉沁心,没一小会儿就睡了过去。
其歌刚到天书峰,没想到就有一只仙鹤在等着了,“这老头子倒是很有心啊!”他本来想让小迁跟自己一起走,但刚攀上鹤背,仙鹤就展翅起飞,顾也没顾得上小迁,“三儿,在着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远远冲着小迁喊,看着人影渐小,希望他能听得见,否则只能从寻行口回学堂了。
也不知飞过了多少山峰,只觉越飞越高,飞了很远,在一个烟雾缭绕的山头落下,左慈捋着那撮长长的山羊胡子,正微笑地站在石室门口等着他,“小猢狲,你来了。”
“老家伙,你知道我要来找你?”其歌没料到他算也算得这么准。
“也该来了,整整一百年了。”左慈转身向石室里走,“进来再说,进来再说。”
跟着左慈进了石室,里面只一石桌,四方石凳,一张石床,徒徒四壁,其歌拣了个石凳坐下,“什么都没有,老家伙,你成仙了还过苦日子?”
“苦日子?”左慈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是想什么有什么,怎么能说是苦日子。”说着凭空一拿,递给其歌一杯茶,“品一品,上等……”
其歌还没等左慈说完,接过茶,一股脑就全喝了下去,还带进不少茶叶,苦得他直咧嘴,“老家伙,屋我也进了,茶我也喝了,你也知道,我没事儿也不会来骚扰你。”
他刚要继续往下说,小迁竟从门口走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走到石床上躺下睡了,其歌惊讶万分,看着小迁半天说不出来话,瞅瞅左慈,指指在石床上睡觉的小迁,“他是我朋友,怎么?他怎么会来这里,他看不到我们吗?”
“放心,他看不到咱们,他在天书峰。”左慈走到床边凑近了瞧着小迁,点点头,“面相不错,此人可成大器。”
“算了吧,老头子,难道我不比他帅?给我看看,我能不能成个什么器?”如果三儿在天书峰,那他们在哪里?“你那破鸽子,飞了半天不会就是在天书峰上转悠吧?”
“面相这玩意,光好看是没用的,他虽然长得不起眼,不过的确比你那张脸长得好,你是注定的劳碌命,无根浮萍、风中游云,认了吧,哪天想开了跟老夫一起炼丹来?”左慈看着其歌一脸苦相,畅然一笑,震得整个石室都嗡嗡响,“此天书峰非彼天书峰,他所在是凡界的天书峰,你我所在仙界的天书峰,即在同地但又相隔万里。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老头子,你都算准我要来,估计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别把我当小孩蒙。”其歌知道眼前这个左慈就喜欢搞一些“邪门歪道”的,东搞西搞变魔术,“我可不要学你那些坐致行厨的把戏,钓鱼倒酒等我老了再跟你学,我现在急需用符以外……”
还没说到正题,左慈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其歌也不示弱,还没等左慈笑完,窜上去一下捂住他的嘴,“笑,笑什么笑,我来这么长时间,就见你笑了,听我说完。”左慈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一晃,其歌手里幻成一缕青烟,左慈已经坐在石凳上了,“你说,接着说,你想要什么?”
其歌从后背卸下弓箭,放在石桌上,“我试了试这个,还可以,不过不够,太普通了,我要去生死巡山,对手有射术强人,我想用一种类似符的方法,可以进行像箭这种攻击,你有没有什么方法?”
左慈定睛看着桌上的弓箭,捋了一下胡须,转头瞅瞅其歌,“小猢狲,你这套弓箭从哪里来的?”
“怎么?朋友送的。”其歌想想,说送也未免不可,反正宋织也不要了,就当废物利用吧,“这弓箭还有什么名堂?”
“你的两汉奇术算是白修了,这弓你没仔细看过?”左慈拎起弓,抖抖手又放了回去,“你再拿起来试试。”
其歌奇怪地瞅着左慈,手握弓一抬,竟然没拎起来,使劲,还是纹丝不动,“老头,你这是干什么?”说着他仔细看看弓身,跟刚刚的很像,又不完全一样,弓身的颜色变得深了许多,弓弦摸上去如钢丝般滑韧,再细细端详,不觉得血涌脑门,“不可能吧,李广弓,老天!”
“以我左元放的眼力,万无一失,西汉飞将军李广所持之弓,你这个朋友可真大方。”左慈可不相信会有人把这个宝贝拱手让人,“自从李陵之祸后,这弓就流落民间,不知道你这朋友姓甚名谁?”
“老家伙,你知道钱塘白家么?”其歌脑子有点乱,钱塘白家就算有这等宝贝也应该传给白雎,怎么会在白雅手里,不管了,反正现在这弓归自己,白拿谁不拿,更何况这还是天上掉白金馅饼的宝贝。
“钱塘白家?不太清楚。”左慈模糊有点印象,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你不是想要符以外的玩意儿吗?”右手运气提起弓,立在石桌上,“这回有了。”
其歌指指弓,摇摇头,“不行,这个太重了,就算学会了也白搭,我可没壮到能拎着它满哪儿乱跑的程度,现在背着它走两步就得歇菜,你还是把它恢复原样好了。”
左慈见其歌起身要走,左手一把扯过他的左腕,往前一?,右手擎弓一摇,顿时,弓身金光四射,弓弦的嗡鸣声震耳欲聋,仿佛摇晃着整个石室都颤颤巍巍地,其歌不知左慈到底要做是什么,只能任其摆布,伸着胳膊看着弓箭发愣,左慈嘴里嘀咕着,声音由弱渐强,几秒内竟赶超了弓弦的声音,最后完全跟弦声合成一体,共鸣声震得其歌的神经几乎濒临崩溃,实在无法忍受下去,其歌左手顺势推开左慈,伸出右手直握弓弦,瞬间,整个弓顺着其歌的右手直插入右臂,金光环着他的右臂,渐渐消散开来,声音也嘎然停止。
“这个李广弓今后就是你的了,别人想拿也拿不走。”左慈微微一笑,看着还处于恍惚状的其歌,“你要不要练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