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靳云升时,罗妻才发现靳云升忘了拿走他的一个黑手提袋,不过它看上去更象一份礼物?
索兴就打开来看看只看了一眼就把罗妻震惊了,“老罗,快来这、这是”
罗宏东红光满面,笑道:“怎么了?大惊小怪的”目光触及妻子手里袋子中的东西也傻了,“几十万?”罗妻的手都有点抖了,但还是数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才道:“三、三十万,没零没整的!”
罗宏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蹙眉半晌方道:“靳云升好大的手笔啊,城区工业园工程问题有内幕啊。”
“咋办呀?老罗,我、我吓得手都软了”罗妻哪见过这么送礼的?老罗正气一身,从来没吃过这一套,酒可以喝,烟也会抽,但这种金钱礼他真没收过半毛,也难怪罗妻吓的傻了。
“干了一辈子纪委工作,我也头一遭碰上这么胆儿肥的,不过,要引出下一幕,还得撑住气啊。”
1996年12月5号,晨,市纪委收到一封匿名信和现金三十万,信里就一句话:有内幕,待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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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向书记请客
1996年12月5号,市刑警队3中队在前夜里突击扫黄检查中,抓获了一个追捕了许久的在逃案犯,当夜在其住处搜到了不少赃物,向峰参与了这次行动,搜拿赃物时,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一个黑色公文包里,他看到了关于柳河堤工业园工程的相关资料和一堆杂乱票据,及一个本子。
本子上记了一些触目惊心的笔录,涉及到的一个名字反复的在本子上出现,向峰对这个人太熟悉了,因为他经常在自已家里做客,他赫然是郑则林,爸爸的得力臂佐,他在区委分管经济工作。
当夜突审那个家伙,问他这些东西是从哪搞来的,那家伙说下午盗窃了一家高档小区别墅所得。
这天上午,向峰亲自带人去了那个高档小区,查问下知道那家别墅的户主是个妙龄少*妇,向峰和几个刑警登门造访,问那少*妇最近家里有没有失窃,少*妇神色怆慌的否认,说没有那事。
听到这个回答,向峰知道自已来对了,在她独立式的豪华别墅里转了一圈,在卧室床头上发现了一个精致小相框,相片中那男人赫然是靳云升,然后他带了少*妇回刑警队协助调查,少*妇说要打个电话,向峰拒绝了她这个请求,入了审讯室时,把黑公文包给她晃了一下,“这个,你不陌生吧?”
“一个公文包,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见的多了,谈不上陌不陌生。”少*妇回答。
96年前后,小干部们流行挟这样一个黑公文夹包,一方面是流行,一方面能彰显身份品味。不光是小干部们,私营业主、富商、暴发户,都喜欢挟这么个东西,无疑它代表着不同的社会地位。
“姓名”向峰掏出红塔山点了一支,慢条斯理的问。
“警察同志,我只是来协助你们调查,怎么听你的口气好象是审问犯人啊?”少*妇仰起脸。
不可否认,她真的有好几分姿色,身上那件貂皮御寒衣就价值不菲,从头到脚没件廉价货。
“见谅,习惯了这个口气,”向峰今年26岁,但他已经是3中队的中队长了,副科级的公安干部。
少*妇瞅了眼向峰,心说这个人这么年轻,但好象当了点小官似的,怎么就冲着自已来了?摆明了是昨天失窃的情况他们掌握着,可是郑则林不叫自已承认有这件事,该咋办?电话又不让打。
“警察同志,我想打个电话,你们无缘无故带我来局里,我总得和我家人通个气吧?”
向峰眉头微微一蹙,“不会是无缘无故,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会随便带谁来的,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准备拒绝与警方合作,那结果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我继续我刚才的问话,你的姓名?”
少*妇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没答话,却从随身的小夹包里取出身份证,“你们看这个吧。”
一个年轻警察接过去,照着上面的姓名、年龄、籍贯、住址都抄了下来,然后递给向峰看。
向峰看了看,才道:“陈静红对吧?你的工作单位能说一下吗?”
“以前是市歌舞团的,现在不上班了,不过工作关系还在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我在你家看到了一张照片,顺手就拿了回来,和你一起照相的这个人是你丈夫?”
当时拿这个相框时,陈静红有点心慌,但也顾不上想太多了,现在听向峰这么一问更慌了神儿。
“不、不是,只是朋友吧”陈静红这么说自已都脸红了,相片里两个人搂着,象是朋友吗?
向峰故意歪着脑袋又看相片,一付惊奇的样子,“朋友吗?看样子不象一般朋友吧?”
陈静红垂低了头,眼神越来越慌惶了,向峰突然一拍桌子,道:“说,靳云升和你什么关系?”
面对突然变的冷厉的警察,陈静红吓了一跳,莫不是靳云峰出问题了?“他、他包养着我”
中午,向国民出现在一家不太出名的小酒店,上楼入了雅间时,爱人齐祖云和客人方晓蓉、戚东三个人已经在坐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168手机’响了,接通之后,竟是儿子向峰打来的,一番说话后,向国民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道:“和你们局领导汇报吧,城区政府没权干预你们市公安局办案的。”
收了电话之后,向国民的心情蓦然又是一松,柳暗花明啊,呵,随后他就坐下了,“点菜吧,老伴儿”
“这不正等着你来吗?我来点吧”齐祖云接过了菜谱看,方晓蓉、戚东双双问过向书记好,向国民笑笑朝戚东道:“东东啊,我们进里面沙发坐一坐,让你妈和你伯母她们慢慢点吧。”
齐祖云和方晓蓉都知道向书记有话和戚东说,也就不干涉他们,其实两个女人心里都奇怪,堂堂区委一把手,跟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说的?向国民这也太瞧得起戚家人了吧?
落坐之后,向国民掏出了红塔山,扔了一颗给戚东,“抽吧,这玩意儿男人都得抽”
东东笑了笑,掏出打火机先给向国民点上,自已才也点着了烟,“您这么忙,还叫我们来吃饭”
向国民摆摆手笑了,深深望了一眼戚东,“东东,别在伯伯面前谦虚,昨天你那番话让我感触很深,我慎重的考虑过后,下午就召集区委几个干部开了碰头会,决定彻查工业园工程问题,是的,有些东西是遮掩不住的,遮住了丑,也等若遮住脚下的路,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在这个问题上还不及你这个毛头小子看的透彻,唉东东啊,放你在二中当老师,我现在觉得是屈才了”
“向伯伯,您别这么说,我刚从学校毕业,正该从最基层的地方锻练自已,这能紧密联系群众。”
“哈”向国民响亮的笑声把齐祖云和方晓蓉的注意力吸引了一下,“嗯,教员是个好职业,咱们区里不少干部都是教员出身的,80年代前期国家政府机关里缺乏素质高的知识份子当干部,选拔干部时,老是从教育系统往上抽人才,我本身也是教员出身,区长李建设也是、傅振祥、郑则林这些同志,包括你父亲在内,都是教员出身的干部啊,现在条件好了,国家教育制度渐渐健全了,能从高校里培养后备干部了,但是教员比学生的才能更高,不能小看教员啊,当教员,有前途!”
戚东想想也是,城区系统里的大多数干部尽是教员出身,连区体委主任都是体育教师出身的,学校是个‘准仕基地’啊,“向伯伯,我在校时学习的杂一些,科目也不太专,象思想政治、经济管理、金融商贸都有猎涉,真让我在高中代课的话,我看我代政治或历史、语文这些都可以的。”
向国民微微笑了笑,“你呀,就凭你昨天那番说话,我看你志不在代课啊,嗯?我说对了吧?”
戚东讪讪的笑了下,“您目光如炬,我知道瞒不了您,向伯伯,我说些心里的想法,说错了您批评我就眼下我们东陵市的现行教学体制亟待改变,虽然我只在二中上了三天班,但也了解了不少本市现行的教育纲要,尤其是高三毕业班的教学安排,相对来说是落后的、保守的,二中的升学率得不到进一步的提升,和旧的教学大纲统筹排定是有直接的关系,这种现状不改变,二中,没前途!”
“好小子,早听你老子说了,你小子是学政治经济学的,这才上班三天,你就想拿我城区二中开刀了?你可搞清楚了,二中是城区教育局辖下内唯一的高中,咱们区政府好多干部的子弟都在这个学校读书,论说市一中的教学质量是高些,年年升学率也排全市第一,好多人挤破脑袋都钻不进去啊,89年时咱们区政府才办了这个属于城区自已的‘子弟高中’,你别想拿我的二中开刀试水,搞不好连我都给人骂哦”
戚东蹙了下剑眉,“向伯伯,改革就是这样,邓公不也说这是摸着石头过河吗?不改是不行,至于这石头是怎么个摸法,由谁去摸?值得商榷;但总得有人带头吧?我年纪轻,火力壮,有能力去胜任这个排头兵,有啥责任我也不怕,当然,您放心,我不至于没分寸的去瞎搞,但是您得给我个机会去折腾一下吧?”
“哈有折腾的勇气就好,有摸石头的魄力就好啊好多干部怕摸不准石头丢了自已的官,畏手畏脚的不敢干,还真得有个年纪轻火力壮的排头兵去打冲锋,不过你可别想着伯伯替你说话哦,就是二中的校长也不算个干部,你伯伯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区委书记,但要是干涉区教育局的人事安排,会给人家笑掉大牙的,怎么折腾你自已方量,我就怕你翻不上天去,真戳了大窟窿也别怕,伯伯顶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