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都不记得在怎样的情形下又写下了如下的文字,我写道:
“素,谈起往事,我如今早已不带任何苦相,我复杂而又不可思议的个性决定了我对待苦难的平和态度。当然,这种平和态度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长久的磨难中无意被逼出来的,如果你对我这段不算太长的青春岁月所给予的在心灵上的考验有所了解,或许就能全然理解我以上所说的一番话。在讲出以下我所要讲的一些情况之前,我要告诉你,其中有的是你以前就知道的,但更多的是无人知道的,或者,有人知道也无法被人真诚的理解的。而且,大凡受了痛苦的人在与他人交流时所流露出来的、貌似求人怜悯的思想,我想,我可能也无法完全祛除。”
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有点像神经病患者的大脑产物,总之,我自己都无法解读。但是,我坚持这封信是真实的想法的表达。
第四十七节为了爱,假想死
更新时间2011-12-2014:48:13字数:1585
有一天,我的大脑发高烧,把寒夜里的灯泡都点亮了,我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制造出一封炽热如日的情书,那情书的对象似乎是假想出来的,而最终又落实到了日本婆的身上。我写道:
“素,咱们相爱吧。为什么不呢?我需要你。这世界真的是太枯燥了,太烦人了。我想死。我讨厌世界上的一切,我讨厌我自己。人为什么要活着?人为什么不死呢?死多好啊。我带你一个人到另一个世界永远相依相偎,永远相爱。这该多好啊。为什么不呢?这不好吗?这难道不是你的理想你的追求吗?看看你绝望的心吧,你整日里东奔西忙,想的是什么?还不是那海枯石烂的爱情吗?来啊,我给你。我不是坏人,我是疯子。疯子的爱情,你难道不敢接受吗?胆小鬼。我说,追求爱情的家伙,和我一样吧,勇敢些,疯狂些,没什么了不起的。有爱情有有一切。你还担心什么呢?我可爱的小猫。东藏藏,西躲躲,捉迷藏似的,痛快吗?你说呀。人活着,像我一样,才有意思。别笑我,我的灵魂是纯洁的。我是个疯子。疯子的心是金子铸的。世人是什么玩意儿?嬉皮笑脸,笑里藏刀,尔虞我诈,虚情假意,累不累啊?你还装蒜,虚伪,虚伪透了。好了,不爱我就算了。我本就是个孤独的人,死本就是我的归宿。现在,我请求你,我全心爱着的冷面人,给我一个舒适的坟墓。一个字:死。”
这简直是疯言疯语,打了兴奋剂的作家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写出这样的文字。但说到死,我倒是记起一段真实的往事。日本婆提出分手[奇`书`网],我多次去过她的工作单位沙乡卫生院见她。她的脸像一块冬天的钢板。我的自尊心被钢板压低了头颅,致使呼吸困难,思维混乱,睡眠紊乱,痛苦不堪。在懵懂离开卫生院之前,我到西药窗口开安眠药。窗口里的中年女医生眼睛迷离的看着我,严肃的说,开安眠药做什么?我鄙视她的智商,有气无力的说,开安眠药能做什么?她略显恐慌的说,安眠药不能开多了。嘿,原来,她是在担心她的同事日本婆抛弃了的男朋友自行实施安乐死。安乐死在那年那月那日的中国还没有被法律允许,而我一直以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追求异性是美好的合法事情,跟异性通奸是美好的不违法事情,所以,这两件事我还是不惮于去经常做的。
在一千多个日夜之后,日本婆丰满的身影淫荡的笑容还没有从我的瞳孔里消失,我的视觉功能因此受到影响,我仍然陆陆续续的给她写了多少寄不出的信件。这些信件最初还是情书的模样,到后来,却越来越像作家的练笔。我写道:
“素,信一到手,你就知道是谁的大作。一直是这样的。几年来,零星的书信飞到你的手中不知有多少,但情形一直是让人满意的。因为四年前的那个春夏之交,你的脸色刚一转变,我便将蛰伏体内的压抑一倾而尽,从那至今,轻松而又自在。我是一位絮叨的长篇大论的演说者,无关痛痒而一无是处;你呢,则是一名极有耐心的沉默的听众。所以,只要你不再次颁布禁令,作为自负者的领袖,我决不停止类似的自以为是的工作的。我给你写信,是作为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而不是情理上的恋旧者。恋旧于我是十分不明智的,所以,我也早将未来视为我的切入点。况且,我将你一直刻意回避现实的情景,归因于你对你我两人各自的精神世界认识上的缺乏。或者说,你受到了常人的三段论式的逻辑观念影响,以为我是人,必摆脱不了人在同种情况下的表现。但你错了。在个体面前,你永远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任何人都别先个来推断他人,除非遵照上帝的明示。就现状而言,我若自称是十分幸福的,那是不符合人性的。一个人在取得巨大的成功之前,永远是痛苦的。痛苦于我,已不再是表现在感情方面;感情已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因为,我自知,我生下来不是为了葬在她的腹地,我要创造出不朽的东西留给世人。当我的灵魂在各个不同的地区和民族以不同的方式显现时,我的人生价值才算真正体现。这便是我,由来已久的我的内心世界。”
到现在回头来读这封信,我发觉我真的很不一般,我居然有将自己的灵魂显现到各地的志向,这是什么样的事业,我不知道。我总不会去拜巫师为师吧?鬼知道。
第四十八节秋风萧杀孤独少年
更新时间2011-12-2014:48:23字数:1860
我村后的高山再一次出现在我的文字中,而且是以一个哲学的符号伫立在那里。我于是深沉了许多,禅意了许多。
我写道:
“素,当你看这封信的时候,你得用一种奇特的思维才可参透其中的真义。因为,多年来似乎处于爱恋深渊的人陡然以诗人般潇洒放浪的形象站在理智推断的高台上,这多少是有点令人奇怪。但,作为主人公,我无论如何得坦诚相告,我对你的爱情,早在几年之前便被无礼的羞辱之利刃削断,继而生发出同等的悲哀将其取代。固然,于我自身,明白这一点所花的时间并不比你所能想象的要少,不过,庆幸的是,终究还是禅悟了,而且是久有时日,现在,我只不过是在理清一下早先的思路而已。其实,要看清事实,只要多提几个问题就行。没有欲望的爱情我是不谈的,因为我有欲望,但是,没有焦虑没有嫉妒的爱情存在吗?一个人难道不想至少去驳斥他心爱的人的无情吗?除了最初,我再也没有想到过要就此向你提一些问题,倒是我在问自己是否爱你,而你也从未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我对你这个美丽女人的感情中肯定有奇特的地方,奇特之处虽然无法用一句话加以概括,但至少可以否定我对你有真正爱情的存在。我村后有一排高山,在其中一座的顶峰,有一间破庙,它穿越时空的界限与心灵的距离,似乎向我昭示了一些模糊但永恒的真理。在一个秋风萧杀、没有阳光的中午,一位胆怯但激情满怀的少年偕同一位少女参拜了这孤独高傲的圣所,那少年当时的内心世界若能在此被他自己描绘出来,或许,一切便昭然若揭。然而,对于此项任务,他无法胜任,竭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在灵魂深处将它观摩,并用宗教的推理方式加以品味。这种观念,似乎多少有点伤感,但并非全然,因为这得取决于思考主体的切入角度。我在这件事上得出的结论是--原来无数个虚幻也可以构成真实的人生。至于我,这结论至少可以将我引到一条使我更为幸福的道路上去,仔细分析一下,是不是这么回事?”
无数个零也能积累成一个巨大的数字,这大概就是我在这封信里所要表达的思想脊髓,但这真的显得很荒唐,我要往幸福之路上走去,这个愿望是美好的。可是,走到如今,我的两只脚还没有一只沾染到幸福路上的点滴尘埃。幸福于我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欧,卖卡的!
我的幸福没有到来,最后,只有祝福我的日本婆拥有这种古怪的东西。我要给我和我的日本婆之间的感情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这句号完美得让人心寒。我奄奄一息似的,写道:
“素,总的说来,你是真诚而善良的,我一直以曾经对你产生过爱慕之情而感到欣慰;如若相反,我古怪的自尊心便要被自己伤害到最深。任何他人都无法使它受到实质的伤害,即使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人们。自然,你也没有;你所用的凶器原本不过是一把泥刀而已,且早已在时光之雨的冲刷下泥崩瓦解了。随她而去,以温柔的执着魂绕他乡(日本婆抄袭来的诗篇中的句子,作者按),于我简直是一种嘲讽。演说者与听众之间,虽是对立关系,却是外表的相连,内心依旧陌生、疏远。但愿你以善良、淳朴的个性获得较高程度上的幸福;如果你能将自己推得更远,以审视的眼光洞察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幸福会离你更近。”
这就是我和我的初恋最初的故事情节:我和日本婆曾经相恋了。两年后,我又失恋了。失恋之后,太阳依旧出现,月亮依旧圆缺。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从孤独中走出,跨入的仍旧是孤独。我终究失去了那个被我称之为最初的听众的恋人。
刚到省教育学院,我就表现得与众不同,我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前排的最左边的位置,桌子是两个座位的长桌,椅子是靠背椅子,我的右边的椅子上没有坐人,右边过去是走廊,再过去就是迪振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