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人看到,他的脸上仍热了起来。
也许刚才的一切声响都被听到了,但是听到了,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行为,大概可以认定纳森尼尔暂且不会阻挠他。赵先生并不是不知道,纳森尼尔的妥协只是暂时性的,实际上依旧讨厌他跟人类往来,但无论如何,纳森尼尔答应的事情一向会做到。
一旦想到对方当时露出的眼神,赵先生便开始思考自己是否不该这么做,但很快地又不再去想这件事。纳森尼尔看他的眼神与其说是谴责,倒不如说是一些更难说清的东西,隐隐有一丝落寞。
他想来想去,不由得有些焦躁。虽然知道自己没有错,但是被那样看着,很怪异地,他竟然觉得有点愧疚……
想到这里,赵先生小心地挣脱了男人的怀抱,下了床捡起睡衣穿上,打算去弄些水喝。打开冰箱翻了一下,找到一瓶矿泉水,他打开来喝了几大口,忽然觉得有些饿,于是拿了一包奶油饼干吃了起来。
你还没睡。
寂静的厨房里忽然传来人声,赵先生吓了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来的是纳森尼尔,松了口气道:是你。他歪著头咬了口饼乾,模糊不清地道:虽然是半夜,不过我饿了。
纳森尼尔似乎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突如其来道:你的声音跟以前一样。
赵先生呆住了。
一边哭一边喘,好像没办法呼吸一样。纳森尼尔平静地道,真的那麽快乐?
赵先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但他仍然忍着脸上的热度,诚实地道:是。
纳森尼尔沉默下来。
赵先生等脸上的热度稍稍退了一些后,小声道:是不是吵到你了?对不起。
嗯。
这声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吵到他了还是愿意接受道歉?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虽然想问清楚,但是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赵先生最终垂下头,泄忿地继续吃饼乾,很快地一包饼干被吃得精光。
你为什么非他不可。
你说伊凡?赵先生有些诧异,随即别开眼神,跟纳森尼尔说这种话题显然令他十分别扭,但他仍然回答了,我喜欢他。
他不是你第一个人类情人。
喜欢跟相处不是同一件事,即使一开始因为喜欢在一起,后来可能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分开,当然也可能一直在一起……总之,这很复杂。赵先生敷衍地道,时间很晚了,我该去睡了。他说着便起身离开,但在逃出厨房前被拦了下来。
等一下。
做什么──呃!
他木然地瞪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在赵先生记忆中,跟纳森尼尔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回纳森尼尔没有吻他。他们靠得极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只在几公分之间,纳森尼尔似乎正在嗅闻他的味道,最后拉开距离,喃喃道:我还是不喜欢你身上带著别人的味道。
你不是答应过不会随便碰我了吗!
纳森尼尔两手压在他头两侧的墙上,做出类似禁锢的姿势,神态严肃,我没有碰到你。
玩什么文字游戏!放开我。赵先生恼怒道。
听我说。
什么……
跟那个人类分手。纳森尼尔轻声道,你想要有长久的情人,但是人类的生命比你短了许多,等你的情人死去,你有没有想过那之后的事。
赵先生停止所有动作,呆呆望着对方,好像他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像我们一样随心所欲不好吗?纳森尼尔罕见地露出带著一丝温柔的神情。
那有什么好的。赵先生忽然笑了起来,却是笑得十足嘲讽,像你一样,从我的床下来,立刻又爬上别人的──是吗?他摇了摇头,虽然你其实没有错,但以人类的标准而言你真是个烂人。
纳森尼尔似乎想说什么,但随即闭上了嘴。赵先生转过身,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当然,对方其实也不是人,他早该理解的。
赵先生爬上床,动作不够轻巧,依旧吵醒了床上的男人。伊凡睡眼惺忪,用模糊的嗓音[文学库·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问:怎么了……
没事。他答道,把脸埋入对方胸口。
伊凡从善如流地抱紧他,体贴地什么都没问,柔声道:没事就好,睡吧。
作家的话:
大家圣诞快乐!(迟到了喂)
谢谢留言礼物点阅,我会尽量赶快完坑。XD
关于其他的坑:
《Justagame》大概是中篇,目前先放著,还需要修改所以请不要转到别的地方,等写完连载或卡文需要调剂的时候才会再写。
《宫闱》这个,就是坑。我很难回答到底会不会捡回来写,因为自己都不知道。
另外一些比较古老的坑应该是不会填完了,请见谅。
野兽养成指南十二
十二、
纳森尼尔走了。
那天醒来时,赵先生还以为对方只是出门了,但是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纳森尼尔都没有回来,他终于明白对方已经离开了。
赵先生觉得有些好笑,他们之间,似乎从来不曾有过正式的告别;第一次是纳森尼尔把他扔在草原上,第二次是他悄悄离开对方,这是第三次,纳森尼尔再次不告而别。
他感到些许怅然,但很快地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伊凡问他愿不愿意搬家,再次提出同居的邀请,赵先生经过慎重考虑,最终答应了。他忙碌于收拾行李,处置各种东西,等到冬天过去,他搬到了伊凡的房子里。
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夹杂著难耐的喘息,伊凡这么道。
赵先生一惊,随即意识到对方只是随口说说,于是更加努力地舔吻对方的性器,含糊地道:如果我说是呢?
虽然同居初期往往是这种情况,但是假日整天都待在床上也太……伊凡发出一声呻吟,脸色红得像是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我明白。赵先生笑了起来,指尖恶劣地弹了下胀红的顶端,那里立刻溢出更多液体,你躺着就好,我能处理一切。
你要怎么处──唔!
赵先生跨坐在对方下腹,已经被进入数次的潮湿入口再一次吞没胀大的硬挺,他像骑著一匹马那样晃动腰部,很快地,伊凡不再甘于被动,翻过身来,把他压到下方狠狠贯穿。
下身胀痛且期待着慰抚,在赵先生开口前,伊凡的手已经体贴地圈握住那里,以手掌套弄,指尖不时拨弄著坚硬的前端,几乎是打趣地问:你怎么了。我记得你之前被插入不会变成这样,难道是我的技巧变好了?
怎么可能……对方说话间动作反而更加凶猛,赵先生咬著牙,断断续续道:那只是……家族遗传,跟你……没有关系……嗯……他再也不能忍耐,敞开的双腿环到对方后腰,唇也吻上对方的,堵住了接下来的任何话语。
因为发情期到来,赵先生著实辛苦,学校那边请了假,连打工也辞掉了;万一在工作的时候对著客人起了反应,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可不想因为被控性骚扰而上法庭。
他知道伊凡也察觉他的异样,却没办法解释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伊凡对他常常是以玩笑带过一切,并没有追问的意思,这点让他相当感激。
于是,在发情期的日子里,白天他大多数时候都必须想办法解决自己的欲望,晚上则缠著伊凡,对方也欣然回应;那个春天过得简直难以形容,过去交往过的人都不曾跟发情期的他长时间共处,赵先生从来不知道,有了伴侣的发情期能过得这么荒淫,甚至该说尽兴。
夏天到来,赵先生的发情期也结束了。他回到原本的状态,做爱时投入但一点也不饥渴;伊凡大概觉得有点可惜,曾经隐晦地建议他去看医生,这个建议被赵先生一口否决。
后来他们曾有过这样的对话:
我想念春天时的你。
为什么?
因为那时你分外热情,每次做爱都好像要吞了我似的,不把我榨干绝不罢休,有时甚至有点凶狠,好像不满足你就不能下床一样,那样很可爱。伊凡瞥见赵先生的神情,立刻道:我不是被虐狂。
我不信。
我真的不是!伊凡难得地脸红,但仍坚决地为自己辩护。
试试看就知道了。
赵先生心头发痒,果断地把莫名害羞起来的高大情人按倒在地毯上,他们连晚餐都忘了吃,过了一夜,赵先生精心准备的晚餐早就冷了,那张地毯也因没办法厚著脸皮送去干洗而就此毁了。
住在一起之后,赵先生才发现,原来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并不足够;伊凡觉得他喜欢在地毯上午休晒太阳的举止很怪异,他也觉得伊凡老是喜欢把衣服堆满洗衣篮再一起清洗太过懒惰。
但是那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后来赵先生接手了两人衣物的清洗工作,把洗碗的差事扔给对方;而伊凡最终也接受了他的兴趣,甚至替他换了一张更大更好的地毯,放了无数柔软的抱枕,自己偶尔就躺在那里看书,顺便把睡熟的赵先生揽到怀里。
他们也曾经一起去旅行。
趁著赵先生放起长假,伊凡向公司请了假,两人一起出国游玩;他们住在富有异国风情的旅馆,也去旅馆员工推荐的烟火大会,两个外国人在周遭人群强烈的视线中,旁若无人地牵着手。
赵先生第一次泡温泉,被温泉烫得皮肤发红,回房间后,身上的浴衣被剥掉,隐隐刺痛的皮肤被情人温柔的吻安抚得忘记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