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底下世界一共有两个皇帝,一个叫胡振海,一个叫何先列,他们的帝国分别叫洪会和,和兴社,听说一套叫古惑仔的电影就是根据这两大社团创作出来。
这两大社会团近年都井水不犯河水,都相安无事,只是不知道和兴社哪里出问题了,最近竟然主动挑起事端,所以两大社团再次互相争斗。
胡振海就是为了这事开了一个大会,跟各地区的话事人商量对策。
洪会里并不是像乌龟所说的那样只有四大天王,这四个紧次于胡振海的大头领,其实,乌龟只是在吹嘘自己在洪会里的地位罢了,洪会四大天王,只不过四个新上位的地区领导人,乌龟是其中一个。
陈耀阳坐在一张贴墙的椅子上,环视着阴暗而古老的大会房间,听乌龟说这里已经有上百年历史,是以前反清复明的红花会的一个会堂,至于是不是真,陈耀阳并没有这种心情去考证,只知道这里很破旧。
收回目光,看着面前那些围坐在一张长椭圆形,黑檀木桌前的洪会各地区老大,陈耀阳笑着摇了摇头,有点失望,这失望只是对坐在长桌最末尾,一点发言权都没有乌龟而引起的。
洪会各地区老大大部份都上了年纪,可能跟这里的特色有关,就是倚老卖老。
不过,让陈耀阳有些惊讶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竟然坐在胡振海的左手边,而且经常说话。
这人叫狂牛,人如其名,壮得像一只牛,他也是四个新上位的地区领导人之一,不过看样子,他要比其余三个新上位的领导人在洪会里更有话事权。
“现在和兴经常过来找揸,前天说我酒吧里的洒是假的,今天就说我这里的人有意为难他们,如果不是差佬来得快,我早就把捅了他们,海哥,你快点想点办法,不然我的酒吧怎样经营下去!”狂牛恼火地说道。
“狂牛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胡振海点头说道:“但除了你之外,这里的那个地区没有被和兴找揸过,所以你还是先冷静下来,不要意气用事!”
“海哥你说错了,真的有地区没有被和兴的人找麻烦!”狂牛冷笑地看着坐在众人最末尾,正在无聊地玩着手指的乌龟。
众人顺着狂牛的目光望向乌龟,眼神都慢慢变味了,有戏谑,有噪弄……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乌龟恼火地看着众人;“你们是在怀疑我是和兴的卧底!”
“白痴!”陈耀阳没眼看,一手捂住脸,低下头去。
“没错!”狂牛拍桌而起,下巴微扬,指着乌龟大声道:“我们就在认为你是和兴的卧底,我们所有地区都受到和兴的人骚扰,现在唯独你们旺角没有,你能解释这是为什么吗?”
“狂牛你不要含血喷人!”乌龟也猛拍了一下桌,伸手指着狂牛。
“安静、安静!”胡振海不悦地轻拍了几个桌,用眼神示意狂牛坐下来,然后向乌龟批评道:“小龟你不是卧底,又激动什么?”
说着,看到乌龟又想说话,胡振海赶快接着说道;“你先不要说,让我把话说完!”
胡振海把目光转到众人身上:“现在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不要敌船还没有攻过来,就自己先弄翻船,我是很相信小龟的,他不会是什么卧底,狂牛我知道你这阵子损失很多,很不爽,很想发泄,但请你忍一下,以后都不要说什么卧底这样的傻话!”
“又不是我说的!”狂牛无所谓的说道。
“小龟冷静!”看到乌龟又想找狂牛争吵,胡振海立刻恨声说道:“今天我们开这个大会,不是给你们两个狗咬狗的!”
看到乌龟低下头,胡振海轻呼口气,向众人平静道:“我们还是转回到正题上,你们有什么建设都说一下!”
明显偏帮,都不生气吗?陈耀阳身体前倾,双手捧着下巴支在双腿上,笑看着像一个被遗弃儿童的乌龟。
大会在一阵噪闹,而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议论声中结束,最后胡振海说出可以说是废话,又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句话;“既然和兴不讲道义,我们洪会也不会再跟他们客气,从今天起,我们洪会也要做出反击!”
“龟蛋你这个二五仔,你给我小心一点!”狂牛走过乌龟身旁的时候,伸手点着乌龟的胸膛恨声说道。
“你才二五仔!”乌龟一把拍开狂牛的手,向他怒目而视。
狂牛不屑地笑了一声,带着自己的手下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小龟,去我家吃顿饭!”胡振海亲热地拍了拍乌龟的肩膀。
“嗯!”乌龟笑着点了点头。
在车里,陈耀阳疑惑地问乌龟:“你是不是跟狂牛有过节!”
“嗯!”乌龟有点郁闷地点了点头:“其实狂牛很早就可以做地区领导人,只是当时我大哥争跟他竞争,他才没有当上,所以他就对我怀恨在心!”
“直的吗?”陈耀阳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真的!”乌龟轻声道,这一次并没有像他以往那样滔滔不绝,这就让陈耀阳有些好奇。
“你的大哥是谁!”陈耀阳问道。
“他前年死了!”乌龟苦笑了笑:“是被人砍死的,他死的时候,我刚好去了买烟,所以帮里的人都在怀疑我想坐大哥的位置,买凶杀人,只有海哥一人相信我是清白,并推荐我做旺角话事人!”
“所以你才对海哥这么敬重对吧!!”陈耀阳说道。
乌龟笑着点了点头。
“但刚才他明显在偏帮狂牛,你真的不生气吗?”陈耀阳笑问道。
乌龟没有答话,只是看了眼车前那一辆黑色奔驰,便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挺有趣,陈耀阳笑着也转过头去,欣赏车窗外景色。
去到胡振海的家,已经是傍晚了。
胡振海本想只邀请乌龟一个人进他家里,然而乌龟说陈耀阳一个人回家没饭吃,所以胡振海想了想也叫陈耀阳进他的家,这就让陈耀阳对乌龟的兄弟情有点感动。
这一次,是周灵负责下厨,所以没有让陈耀阳再次看到胡振的海居家男打扮。
饭桌前,还是只有四个人,胡蕊薇又不知道哪里去。
陈耀阳还是安份守己地低头忙吃饭,同时竖起耳朵去听胡振海跟乌龟说的话。
“小龟,我知道你心里是有火,但当时我不得不这样做!”胡振海夹了一块肉到乌龟的碗里:“你不要以为我这个大哥很容易当,我知道除了你,还有黑猫几个外,其他地区话事人都不服我,所以我不得不和向你们开刀,去稳住狂牛他们!”
“海哥,你说什么?我怎样会生你气呢?”乌龟夹起碗里的肉,开心地一把塞进嘴里。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吗?陈耀阳用眼角看了眼乐得像一个天真小孩的乌龟,他笑着轻摇了摇头。
“既然不好听的话,我都开口说了,我就把这些话一次全说出来,希望你不要生气!”胡振海笑道。
“海哥,你直说就是了!”乌龟欢笑道。
陈耀阳眉头皱了皱,不明白胡振海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小龟,我之所以推荐你做旺角的话事人,就是想你为我稳住旺角!”胡振海又夹了一块肉给乌龟;“但现在有很多人向我说你的不是,说你把旺角的秩序弄乱,随便就去收保护费,而且很多时候都一个星期就去了两次,这样做等于官逼民反……”
“我没有这样做,这是谁说的!”乌龟激动地问道。
胡振海做出一个要乌龟先不要激动手势:“我知道,你是我推荐的,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只是把他们说给我听的话,再说给你听,希望你有错就改,没错加勉!”
“嗯!”乌龟郁闷地点了点头,继而跟陈耀阳一副模样,低下头一边吃饭,一边听胡振海的训话。
原来还是不放心乌龟,陈耀阳不屑地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饭。
忽然,陈耀阳眉头皱起,因为他听到胡振海说着说着,竟然把话转到雀楼的事情去,还有让陈耀阳心里更加不安的是,他的左脚小腿正在被一个滑滑的东西抚梳着。
“小龟听说你经常去雀楼里玩是吧!!”胡振海问道。
乌龟心里咯噔了一下,用眼角看了眼身边的陈耀阳,今天陈耀阳才跟他说了雀楼对胡振海的重要性,现在胡振海就跟他谈雀楼的事情,这是否太巧了。
没有多想,乌龟聪明地向胡振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同一时刻,陈耀阳吞了一下唾沫,慢慢抬起眼皮,瞄向对面的周灵,他已经是花丛的里老手了,怎样会不知道在抚梳着他小腿的东西的是什么?那分明就是周灵的脚,准确一点是穿着丝袜的脚。
这女人想勾引我,如果是,胆子就是太子了,竟然当胡振海透明,陈耀阳脑中胡思乱想着,表面上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低头猛吃着饭。